被夜色包圍得十分嚴實的鄭氏大廈燈火通明，金黃色的光暈包裹著整棟巨型建築，美麗的光環纏繞著它，將它襯托得美輪美奐，也將它同周圍的普通建築鮮明的區分開，使它看上去像一位佇立在人群中的、高貴的孤獨者。
    Victor和小江從機場那邊回來後就直接到了鄭氏大廈。他們兩個人站在總裁辦公室裏屬於鄭宮的那張辦公桌前，各自低垂著頭，連呼吸聲都克製到最低。
    在他們麵前坐著一個人，那人的麵孔和鄭宮有七分的相似，但是眉心稍微的皺紋和深淵一樣不可預測的深沉雙目顯示著他的年齡和人生閱曆。
    他是鄭明——鄭宮的父親！
    鄭明在聽完了victor和小江對鄭宮與畢夏這些天的行蹤的報告後，低頭簽寫支票。
    “回去轉告你們組織的領導人，我對你們的工作能力很滿意，希望你們繼續不要讓我失望。”他將鑲嵌著鑽石的瑞士工藝鋼筆放下，撕出一張支票交給victor。在鄭明抬頭的那一瞬間裏，他那海底一樣深不可測的雙目有微光閃爍了一下。鄭明對victor一笑，問：“你跟了鄭宮有六年吧？”
    Victor點點頭：“是的，六年零九個月。”
    “你愛他嗎？”
    “……”
    麵對victor低調的沉默，鄭明的笑容更加放肆。“我的兒子很出色，你愛他是正常的。而你的這份愛，於鄭宮而言是有利的。”說完他看向小江，目中那份微光變得淩厲。“看著我。”
    小江眉心微微一皺，抬頭和鄭明直視。“請您吩咐。”
    “有件事要你去辦，victor會配合你。”鄭明將一支長形盒子放在桌上，推到小江麵前。
    小江把盒子打開，看見裏麵靜靜躺著一支注射器。注射器裏麵已經有一管無色液體，而鋒利的針尖被塑料封口暫時封住。
    鄭明兩手交合，放在下巴處。他看著小江，目中有股睿智的深幽：“聽說你以前是特工，那你應該對這個不陌生。”
    小江對著針管看了一會，點了點頭。
    鄭明滿意地笑了笑。“那就好，我最討厭生手。”
    小江默默將盒子重新蓋上，毫無表情地拿起來，放進工具包中，固定好。他做著一切的時候很流暢，像一台按照程序執行公式的機器。
    Victor默默看著小江，心中有些隱憂，因為他明白小江現在的感受。Victor便看向鄭明，說：“建議您暫時不要這樣做。”
    “嗯？”鄭明轉過視線看victor，嘴角突然露出一股刻意誇張了的笑容。“我以為隻有我把這盒子交到你手裏的時候你才會說這句話。”
    Victor呼吸抖動了一下：確實，鄭明這句話震懾到他了。
    他垂下視線，誠懇地說：“我並不是要質疑您，隻是畢夏身上還有沒查清的地方，真的這麼做了的話，我擔心會有後顧之憂。”
    “一個凡人而已，是我會有後顧之憂，還是小江會有‘後顧之憂’？”
    小江和victor同時被震懾了一下。
    鄭明這個人太可怕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把犀利的刀劍，呼哧呼哧地挑開每個人心裏的縫隙。
    Victor麵不改色，接著說：“小江曾經和我說過一件事，那就是畢夏曾經和女友乘坐動車回過一次老家，可是他查不到他們那次回家的行蹤。就仿佛畢夏乘坐了一趟不存在的動車，去了一個不存在的地方。”
    “你確定你們不是查有遺漏？”
    “以組織名義保證，不會。小江跟著畢夏一年了，但是沒有調查到任何實際存在的、屬於畢夏家庭背景的切實的資料。”
    鄭明雙目微微眯起，似乎在估計victor的話的價值性。不過最終他搖了搖頭，說：“算了，一個馬上就要不存在的凡人而已，他的背景和其他都已經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