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比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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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家,如果你不開門,我就去爬陽台……”,編好短信發過去,屏幕還沒黑,大門就已敞開,露出一張咬牙切齒的麵龐,眼睛裏跳躍著一簇憤怒的火光。
齊宥嘴角有一抹奸計得逞的微笑,那小火苗在他看來是格外的美麗可愛。“小岩還是很擔心我的嘛!是怕我失足跌落?”一臉笑嘻嘻的凝視著他。
“呸!誰擔心你?摔死了幹淨,也算是為民除害了。就怕變成個半身不遂的,賴在我頭上,豈不冤枉?”蘇岩冷冷的說,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他以為他是誰?也配得到他的關心?
這麼說他會好受些麼?臉上隱隱的擔憂可是一望便知的,這個表裏不一的小混蛋!以前的坦誠一點不剩的掉進狗肚子裏了?!齊宥伸出兩隻手去掐蘇岩那沒幾兩肉的臉,“我這個禍害閻王爺管不著,隻有你能降伏,你就大大方方收了我唄!”
蘇岩氣衝衝用力的打開那兩隻作怪的手,“我法力有限,收不了。”說完轉身走開。
齊宥緊跟上去,“老天爺說了,是時候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會說這種話的。”上蒼最眷顧這類人了,要不然怎麼會有“好人命不長,禍害留千年”的說法?
“小岩……”齊宥傾身向前。
“渴了嗎?我幫你倒杯水。”找個借口,連忙避開,對這個男人還是沒有一點抵抗力!蘇岩,你怎麼會變得如此悲哀,可歎可氣?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你怎麼就成另類了呢?是東西太過粘手還是自己不願放手?蘇岩呆呆的盯著抽出的紙杯。
齊宥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這防線貌似比馬奇諾更難突破的樣子,明明感覺還在,怎麼就是不肯接受他呢?真想拿把手術刀切開這小呆瓜的腦袋瞧個清楚。此時的齊宥就好像手裏拿著一個寶盒,盒子裏就躺著他夢寐以求的寶貝,打開這寶盒的唯一方法就是輸入正確的密碼,偏不巧,他把密碼給忘了……真是急死人了!
蘇岩再正常不過的彎下腰去接水,某個人卻把它看成了一個無比銷魂的姿勢……齊宥眼裏泛著點點幽光,現在還不行啊!一不小心就會被判出局,忍得真他媽的辛苦!
望著齊宥那張茫然若失又有點想入非非的臉,不由的皺了皺眉頭,擱下水杯,向書桌走去,繼續他被打斷的事業。
齊宥捧著水杯,視線牢牢的攫住蘇岩的背影,蘇岩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連帽衛衣,這個顏色很適合他呢!小東西肚量大,氣來得快也消得快,怎麼在這件事上就這麼強呢?都這麼多天了,按常理也該消氣了。他也有所表示了不是?怎麼就不肯打開心門放他進去呢?看清他的內心並不難,難的是如何找到打開他心結的鑰匙。從小到大,齊宥還從沒這麼費盡心機的想要去了解一個人,也從未這麼有耐心的去等待一個人,這個磨人磨己的小混蛋!
“在給我寫情書麼?”齊宥的背倚著書桌,兩隻胳膊肘搭在桌子邊緣,打趣的問。蘇岩冷哼一聲不說話,“怎麼還看這種書?大學都畢業了都。”閑得發慌可以看看小說嘛!這種死硬的教科書他也啃?真是饑不擇食寒不擇衣啊!
“這種書怎麼了?這種書可是摧殘祖國花朵的有力鞭子,你沒挨過鞭笞?”蘇岩頭也不抬的淡淡反駁,翻過一頁。
齊宥失笑的搖了搖頭,原來如此,“就你這小樣,別被花朵給摧殘嘍!”現在的花朵不止是美麗而且還紮人,有的甚至吃人,小孩子能駕馭小孩子?
蘇岩不滿的抬眼瞪他,“你少門縫裏瞧人。”這人怎麼回事?不給些鼓勵也就算了,還當頭澆冷水?
“不是在酒吧工作的好好的嗎?”齊宥疑惑的問,有必要另覓它路?船到橋有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何況還沒出現危機。
“好是好,終不是長久之計。”年輕的時候當然無所謂了,隻要填滿自己的肚子即可,可老了怎麼辦?雖然他不知道生命之火會燃到什麼時候,但錢這東西是多多益善啊!狡兔還有三窟呢!他不能總是停留在這吧!反正時間多的是,多挖條道路總是好的。
“說的也是。”齊宥溫柔的看著他,這個男孩總是能觸動他的心防。雖然齊宥家裏有萬貫錢財,但生命中總覺得缺少了那麼一種東西,什麼東西?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直到現在,他才豁然開朗,隻可惜已經擦肩而過……
在他的內心深處有那麼一種渴望,渴望有一個人能與他相互偎依,有一個人能對自己噓寒問暖,知疼著熱,有一個人能握緊自己的雙手積聚力量,共同迎接死神的到來。這一切曾經有一個人可以做到,這一切曾經可以唾手可得,可是現在,那個人明明近在咫尺,卻又似乎遙不可及。怎樣才能再度得到你的青睞呢!越是渴望越是害怕,越是害怕越是躑躅不前,最終就在這猶豫之際,我失去了你……失去了嗎?真的沒指望了嗎?齊宥神情悲哀的望著眼前這位垂首的人兒,你這個小混蛋,既然已經放下了繩子就應該把他拉上去呀!哪有做事如此虎頭蛇尾的?你這個沒良心的小王八羔子。
“幹什麼呀你。”蘇岩生氣的質問,這人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多呆一會兒?
“我在認真的感受,仔細的聆聽。”齊宥左手抱著他的腰,右手從腋下繞過覆在蘇岩心髒的位置上,左臉貼著他的右臉。強有力的心跳極富節奏的律動著,就在齊宥的右掌心下,一支華麗的生命樂章在不停的演奏著,就是這裏存在著一個神創造的奇跡,這就是生命的搏動啊!齊宥很享受這一刻的靜謐。這是屬於他倆的世界,就隻有他們兩個而已!
“它是為了什麼在跳動呢?是為了我嗎?這裏麵還有我嗎?小岩。”齊宥在蘇岩耳邊絮絮低語,自己這麼辛苦的在他的心門外張望著,他於心何忍?齊宥確信他從縫隙中看到的那一縷遊光就是自己,老實承認就那麼難麼?霧裏看花終隔一層,累得慌!並不是一切朦朧都是美。
蘇岩攥著圓珠筆不答話,不僅僅是這裏,還有腦海裏,靈魂裏滿滿都是你,滿得連一滴水都摻不進。可是,我卻不願意告訴你,你這個沒臉沒皮死乞白賴的客人,賬已經欠得夠多的了,我已經無力供給,若想繼續住下去,是不是應該上交點什麼?我要的東西你有,但你卻不肯給,那憑什麼我又非要如你所願?
“這裏。”齊宥用食指尖戳了戳蘇岩的左胸口,“有我,以前有,現在有,未來還有,你為什麼認不清事實呢?”齊宥口氣幽幽,心裏頓時升騰起一種無力之感,他連正視自己內心的勇氣都沒有了嗎?還是說故意的無視?
“事實是怎麼一回事,我一清二楚,不明白的是你。”聲音輕飄飄的,口氣有點憤慨,有點責備,更多的是無奈。蘇岩五味繁雜的垂下眼簾,事實嗎?是什麼呢?那就是我愛你,你卻不愛我,這種事實還是看不清的好。微微歎了口氣,纏了他這麼多天,到底是為了什麼?“齊宥,你現在對我是什麼感覺呢?”
“具體的說不清楚,但這一刻我想要牢牢的抓住你,這一點毋庸置疑。”是的,想抓住他,死死的攥在手心裏,這種心情從所未有的強烈。
“是嗎?”這一刻,隻是這一刻?那下一刻呢?抓得再緊終究不過是個情人,而不是愛人,一旦鬆手,就什麼也不是了……蘇岩把齊宥的手慢慢的從胸口移開,“那就等你想清楚了再說吧!”
“小岩,你怎麼就這麼的殘忍。”齊宥恨得牙癢癢,這個破小孩,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泄,隻能自產自消,把他處於沉寂狀態近三十年的感情喚醒就撒手不管,不聞不問了?
“到底誰更殘忍呢?”對於這反咬一口的說辭,蘇岩有些哭笑不得,心中酸澀不已,是誰給了他希望?又是誰給了他失望?這一筆先跳過!在他決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的時候,又是誰在馬不停蹄,快馬加鞭的來踏碎他向往平靜生活的願望?不斷騷擾他久久難以平複的心湖,漾起一圈又一圈動蕩不安、無窮無盡的漣漪?又是誰試圖拉他爬上黑暗的深淵,進而推入更深更暗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