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會說話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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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淩晨五點多鍾就醒了。
誰不喜歡過生日啊?
以前,我的生日總是和親人聚在一起,送我一些小禮物或者多給點零用錢作為禮品,蛋糕也是既漂亮又好吃的。而且幾乎每次生日媽媽都會給我買我最喜愛的百合花,雖然每次都養不好,兩三天就死了,可是媽媽仍然微笑的看著我。那種生活真幸福!不過現在想起媽媽隻會讓我緊緊鎖住眉頭,她簡直就是一個“超級三八婆”。
呸,呸,呸,幹嘛要想這些?都已經五點五十了,還是在眯瞪一小會兒好了。
“大懶蟲,快點起床,不然要遲到了!”媽媽大喊著。我迷迷糊糊地瞥了一眼床頭的鬧鍾,哎呀,怎麼都六點四十了?我飛快地穿好衣服,洗漱完並且匆匆吃完飯。正當我要背起包出門的時候,媽媽突然把我叫住了。
“我給你一百塊錢,放學以後自己去挑選一個你最喜歡的生日蛋糕,晚上吃。”她麵無表情地說。
我真羨慕別人有個溫柔的母親。而我的媽媽呢,則是一個凶了吧唧的人,可以和後媽相提並論了。呸,怎麼又這麼想了?真是奇怪的念頭。
今天早晨很鬱悶,雖然是我自己胡思亂想造成的。進了班裏,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我的那位可愛又可恨的“老師”張依。等我回到座位上時,張依笑眯眯地湊過來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吧?我知道你特想要隻貓,所以我準備放學以後送給你一隻。你可要好好養著,因為他對你很重要!”
這真是個不錯的消息,想想看,一隻小貓——該有多可愛呀!整個上午,我都在想著那隻貓的樣子。它會是什麼樣的呢……想著想著我又煩了,因為我想起我曾經跟媽媽提過養貓的事情,可是媽媽想都沒想就反駁我:“養你就夠煩的了,還想養貓?沒門!”
“我求您了,它的吃喝拉撒都由我負責還不行?”
“養貓啊——可以啊,那我可就不養你了。”
我認真地想過,我目前還是伸手階級,隻能聽我媽的安排了。所以養貓的事至今都沒有成為現實。現在機會又來了,可是,怎麼說服媽媽呢?
“這道題我們就讓上官儀萌同學說說吧。”我一聽傻了,暈乎乎地站起來,“哪,哪道?”我看到老師正對我怒目而視。
我茫然四顧,指望誰能幫幫我,可是大家好像沒有絲毫同情我的樣子。甚至還有人幸災樂禍地偷偷笑。這些沒良心的,早知道不給你們抄我的作業了。
“上官儀萌,你就站在那裏反省,直到下課為止。”老師斬釘截鐵地宣布我的判決以後,繼續講課。我像一個傻瓜一樣孤零零地站在座位上,我感覺很鬱悶。我偷偷看看旁邊的張葉,她回避著我的眼神向窗外望去。
這時一個小聲音在我的腦袋裏響起來了,“你又在胡思亂想了,不好好上課,不就是一隻小貓嗎?”
“可是,”我在腦子裏和那個小聲音辯論著,我知道這是她又用魔法和我交流了。“可是我……”真是個糟糕的生日啊。
放學了,張依拿出那份“禮物”——那是一個包得很緊的盒子,周邊紮了好多給小貓換氣的小孔。
“一定要好好養它啊,盡量對它好一點兒,因為它對你特別的重要!”
“什麼?可是我現在還在想辦法啊。”
“你一定要在回家以後才可以打開它,知道嗎?”不等我回答,張依神神秘秘地衝我笑笑,“會有辦法的。”
到了家,我總算能看看我的禮物了。我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一眼就看到了我的貓貓。它這會兒正蜷成一個毛團兒,香甜地睡著。啊,真可愛啊。淡黃色的毛,白色的臉和爪子,圓圓的肚子還一鼓一鼓的,湊近了一聽,還咕嚕咕嚕地響呢。
我決定叫他小乖。
我看著我的貓,突然間想到一個問題——要是媽媽看見了怎麼辦?我可是要倒大黴的!我必須把它藏起來,可是藏在哪裏好呢?
正在我忙著找地方的時候,我媽悄沒聲地進了我的房間。“你幹嘛呢?怎麼還不做作業?”我一下子愣住了,心想:來不及了,小貓的命運啊……
果然,我媽一眼就看見了我的貓,“挺可愛的毛絨玩具呀,誰送你的生日禮物吧?”她滿眼狐疑地看著我,一邊把貓拿了出來,仔細端詳著。那是一隻毛絨玩具!?可是剛才……
“嗯?誰送你的呀,怎麼不說話呀?”我媽把貓塞到我懷裏,臉色變得有點生硬了,“是不是男生送的?”
“不是不是,是張依送我的。”我慌亂地回答。
“張葉?”
“張依啊,我的同桌。”我假裝很機靈地回答,其實心裏暈的要命——一隻好好的貓怎麼突然變成玩具了呢?真是怪了。
我媽盯著我看了足足一分鍾,很顯然一個同桌的女孩送我一個毛絨玩具沒有什麼早戀的可能。於是她改變戰術,很嚴肅地對我說:“玩物喪誌啊!知道嗎?趕快開始學習,一會兒你爸回來就開飯了!”說完她放心地做飯去了。我低頭看看懷裏的玩具,現在又變成一隻活生生的可愛貓貓了。我長出一口氣——總算危機過去了。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終於等到爸爸回來,我們開始吃飯。我悲哀地發現今天的晚飯沒有什麼特殊的,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很顯然,我今天過生日的事情的的確確被父母忘得一幹二淨了。
實際上我真的沒什麼心情吃,心裏一直盤算著怎麼給我的貓弄點吃的。我不敢明目張膽地從飯桌上給貓弄吃的,隻能等到深夜了……
午夜,我輕手輕腳地摸到冰箱邊,打開門,拿了不少的好吃的,然後溜回自己的房間。
我的貓這會兒正端坐在我的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我把偷來的食物放在桌子上,它一聲不吭,悄無聲息地輕輕一跳,上了桌。別瞧它隻有一定點兒大,飯量可是不小。不一會兒時間,一個大麵包和兩根香腸就報銷了。然後,它還很滿意地舔舔嘴,又舔舔爪子。這回我放心了,正想躺下睡覺,忽然我的貓跳到我麵前。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對我說:“謝謝你,我漂亮的主人!”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貓的臉,我想,這事兒實在是太瘋狂了!
整整一夜我都沒睡好,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熬到課間操結束,我一下就坐在草坪上,我覺得累極了。早晨的陽光燦爛地照在我身上,讓我覺得非常的舒適。每天的這個時間,我們都將迎來一節枯燥乏味的體育課……我不喜歡體育課!
我看著藍得有些透明的天,心思跟著一塊雲彩越飄越遠——那隻貓是怎麼回事啊?
“南宮儀萌,快來呀,我在等你呢。”一個極細小的聲音對我說。
誰呀?我環顧四周,同學們都三三兩兩地閑逛或者高聲談笑,根本沒人理我。看來這學校叫楊小靜的太多了。
“南宮儀萌,快來呀。”那個小聲音又響起來了。這一次我聽清楚了,是在叫我。不過,那聲音有些……我想我是在說,那聲音不應該是人的聲音,很像是動物……
“南宮儀萌,我在這裏呢!”那個小聲音又一次呼喚我了。我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走,那聲音一聲接一聲,越來越急切,越來越近了!
我終於聽明白了,那是貓的聲音!可是貓根本就不會說話,我們家那隻應該也不會,貓應該隻會喵喵叫才對。可是我們家那隻貓昨天夜裏分明對我說謝謝,而現在有人用貓的腔調在不知什麼地方一聲接一聲地召喚著我,我感到頭暈!
然而,那聲音越來越近了,沒錯,那一定是貓的聲音!這聲音在控製著我的腳步,讓我不得不走向校園裏學生們的禁地——學校領導們所在的辦公樓。在一般情況下,能夠到那裏的學生,大多數不是什麼好孩子。
樓道裏顯得有些昏暗,這使我變得有些慌張。我心虛地東張西望確認沒人看見之後,貓著腰欠著腳、偷偷摸摸往裏麵走。
這個鬼地方!
聲音離我更近了,而且好像越來越急切、越來越刺耳。可是這聲音在哪裏呢?難道沒有人聽到嗎?我在樓裏四處找了好久,搜索了樓梯、趴在每個辦公室沒外偷聽、甚至廁所都看過了,沒有任何的異常。可是聲音的源頭還是沒有找到。
就在我要回去的時候,我注意到通向地下的樓梯。那下麵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我壯壯膽子,小心翼翼地摸著樓梯扶手往下走。
這地方就像我在上麵看到的那樣,非常的暗。沒有窗戶、更沒有陽光。外麵非常熱,可是這裏卻陰冷潮濕。空氣中有一種特殊的氣味,混合著濕乎乎的土味,又惡心又難聞。
我摸索著往下挪著步子,忽然被什麼擋住了。有一種塵土的味道,我一呼吸,塵土就蒙住了我的臉。可是我還是什麼都看不到。隻好摸索著站在原地,等著眼睛適應黑暗。
慢慢地,眼前的一切清晰起來,我的麵前是一扇堅固的鐵柵欄門。柵欄門裏,是堆積如山的雜物:以前廢棄的破課桌椅、還有老師們曾經用過的舊辦公桌、破電腦桌、生了鏽的鐵櫃子和橫七豎八的破抽屜……
這使我想明白一些以前不明白的事,原來那些淘汰掉的破東西原來全部葬身於此。可是,為什麼不幹脆扔掉呢?
我一步步往下挪,看見迎麵出現了一隻貓,渾身雪白,圓圓的腦袋、尖尖的耳朵,長長的尾巴,和別的貓沒什麼兩樣。此刻它正一本正經地端坐在一台破投影機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我,黑暗中它的兩隻眼睛像兩個藍色的光點。
“上官儀萌,你好啊!”那隻貓說話了,聲音還是那個貓腔貓調,“我來這裏是為了要告訴你一個秘密,關於魔法,關於你。”
我現在堅信:世界上所有的貓都是會說話的,不會說話的貓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