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生日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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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陣來勢越來越洶湧的疼痛從腹部傳來,我忽的睜開眼睛,卻又因為胃痛忍不住皺眉,天還很黑,感覺世界都很安靜,隻有遠遠傳來的海浪的聲音,似有似無的。脖子傳來很黏膩的感覺,想必是流了不少的汗,劉恃在旁邊睡的很安靜,可以聽到輕微的均勻的喘息聲。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要叫醒他了,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胃痛了。
記憶中初中升高中的時候染上了胃痛的毛病,其實那時候生活無憂無慮不的吃的也好睡的也好哪裏會動不動就胃痛的,無非是那時候和我一起上下學的幾個女生都有胃痛的毛病,我也就有樣學樣了,其實也有那麼幾次報告老師因為胃痛而衝出了教室的,除了覺得這樣好像很酷的樣子外,大概也隻有一次是瞎折騰,折騰了自己一嘴的鋼筆水,還有一次是中午明顯吃多了胃裏容納不下了。大學以前,就算是高中離著家要騎車子半個小時的距離,也還是每頓飯都在家吃的,媽媽也每天回家給我做飯吃,所以除了偶爾肚子會因為沒消化好稍微痛一下下之外,就隻有自己“yy”出來的胃痛了。
讓我吃驚的是,自從和Z分手後,喝醉了三次,除了有一次在KTV裏喝的邊喝邊吐被扶到賓館扔到床上,也隻有在天快亮的時候被自己心跳的強度和頻率嚇醒,同學幾乎都要撥120了之外,似乎一直都無恙。
真正的第一次犯胃病是接近畢業的那年的跨年的時候,和幾個要好的朋友開了個房間一起喝酒,至於喝酒的理由也不記得了,也許隻是一時興起罷了,想喝就喝也沒必要找個理由,反正那時候已經被冠以“小酒鬼”了。我們一起打牌、照相、幹杯、罰酒。那也是屬於我青春年代中最有意義的一次跨年了吧。後來,大家玩的累了,就在床上沙發上橫七豎八的睡了過去。結果,那天天快亮的時候,一陣洶湧而來的疼痛伴隨著從胃裏嘔出的一口鮮血。雖然同學中不乏學醫的,不過誰也沒親眼見過一口口吐血的場麵,所以手忙腳亂的把我送到了醫院。
如果宕當時胃裏傳來的疼痛讓我全身發虛,其實我還挺享受一口口鮮血嘔出來的感覺的,我都忍不住讓他們趕緊趁機叫我“劉黛玉”了。
所以從那以後我就很注意了,雖然免不了要喝酒,但是總是會提前吃些護胃的藥,或者至少先好好吃點飯再喝酒。
昨天大概是在海邊玩的太開心了,而且劉恃本來說要做飯結果莫名其妙的喝起了酒,才讓胃忍受不了,過了沒幾小時就給主人現世報了。所以,這一切都怪劉恃這家夥,真是氣不知打哪兒來,隻想給他一巴掌。
氣是來了,胃更疼了,氣死我了,連胃都向著他,真是欲哭無淚。我趕緊一隻手抵在胃上,用各種力道妄圖把這一陣壓下去。
過了幾分鍾,胃疼稍微好了一點,正要起床想去倒杯熱水找找看有沒有藥,頭剛抬起來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頭又暈又有些悶悶的痛,偏偏這時候劉恃那家夥不知好歹的把身體轉向我這邊,把僅剩的搭在我大腿上的被角壓在了自己腿下麵,還順帶砸吧砸吧嘴,咽了下口水,又睡死過去了。
原來這人除了灌了我那麼多酒之外還把我被子都搶走了,雖然還是夏天,但是海風吹起來還是有些涼颼颼的。我可憐的胃,除了被酒精淹著還被凍著了而這個罪魁禍首卻正睡的渾然不知。也是我毫無保留的用盡全身的力氣(當然全身加起來也沒什麼力氣)地衝著他的大腿……的某個部位踹了過去。
一聲哀嚎之後,隱隱約約看見那人利索的翻身過去打開了頭頂上兩頂暗黃的小射燈。
一時間難以適應光亮,我眯起眼睛,另一隻手反射性的搭在了額頭上,才發現額頭上也全是汗。
眯縫的眼中,劉恃晃了晃頭轉了兩圈才發現我的異樣,“唉?你怎麼了?怎麼出了這麼多汗?”我瞬間無語的吻蒼天啊,我手按著胃難道是因為我菊花疼麼?雖然眼睛已經眯的沒有了我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劉恃反應過來,“咦?你胃疼嗎?好端端的怎麼胃疼了?”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麼?你家說吃飯結果喝了半瓶烈酒叫好端端的啊?你家在海邊大半夜的不給蓋被子叫好端端的啊?“嚴不嚴重?要不咱們去醫院吧。”
劉恃說著準備起來去打電話,我急忙製止了他,“還行,沒那麼嚴重,不用去醫院。這兒有藥沒有,給我拿點就行了。”還沒說完,劉恃就翻身下床了。過了一會急急忙忙的端了一杯水回來,“給你先喝點熱水。”說完把我從床上扶著坐了起來靠在了床頭,他想喂我,我趕忙接過來示意我自己喝就行了。“好,那你自己慢點喝,我去看看有沒有藥。”劉恃說完又跑出去了。
倒是沒想到其實這家夥也算會照顧人嘛,雖然熱水頗有解救大姨媽痛之嫌,記得那時候很多女生因為男友在自己大姨媽來的時候讓自己多喝點熱水而發飆的。不過好在我沒有大姨媽。(都這時候了好在個P啊。)
喝了幾口之後胃疼果真稍微好了一點,這時候傳來劉恃咚咚咚上樓梯的聲音,“好像沒有胃藥了,我現在出去買吧。”
這大半夜的還在海邊,去哪裏能買到,我說喝水之後就好多了,等等看明天天亮了再說吧。劉恃猶豫了一下,又把穿好的外套脫了。
過了一會兒,劉恃去衛生間擰了個毛巾幫我把汗擦幹,又給我換了個新的枕頭,他本想找個熱水袋給我灌點熱水暖暖胃,奈何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於是又拿保溫的小暖瓶打了杯熱水放在床頭櫃上。
看著他忙來忙去的覺得其實他也挺不錯的,一邊想著一邊迷迷糊糊的似乎要睡著了,劉恃看我很困了,就讓我安心睡覺,我隻淺淺的嗯了一聲,劉恃爬上床把燈關了,結果兩秒鍾之後,他把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我囔囔的說我還病著呢,他也沒有說話,隻開始一圈圈的揉我的肚子,真沒想到原來他也會這樣照顧人的,特別是他揉肚子的力道剛剛好,一邊這樣想著,我一邊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夜,似乎噩夢輪回著做。夢見Z在我身邊說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了,我討厭你,很討厭很討厭。夢到我對劉恃說我喜歡你,劉恃卻說我早就有喜歡的人了。夢見我喝酒之後被送到急診室仿佛自己注視著心電圖慢慢變平。夢見自己開地鐵迎麵卻也開來一輛,我大喊著讓它停下來可是它卻越開越快。這些夢翻來覆去的顛倒著做,可是我卻一直沒有醒來。
最後,一陣急匆匆的上樓梯的咚咚的聲音把我吵醒,而夢正定格在劉恃對我說你要是死了就好了。
劉恃直接衝到床邊問我怎麼回事,是不是胃還在痛。我定了定清醒了一下擺擺手,反問他,“你這麼急匆匆的……。”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喉嚨因為說了這幾個字就疼得厲害,我用力咳了一下,反而更疼了。劉恃急忙給我兌了點溫水遞到我嘴邊,我順著他的手喝了一口,覺得舒服了一點。
“在樓下突然感覺你好像在沈吟就急忙跑上來了,怎麼樣你胃好了嗎?”我和他說不疼了,有他似乎將信將疑,我說真的沒事了就準備去洗漱了。劉恃把我領到二樓的盥洗室門口,我問他正在幹什麼,他說他正在做飯,我斜了他一眼說真的是做飯吧,他嗬嗬笑著說沒問題,就請好吧您。我也懶得理他說那我一會兒直接吃現成的了,他特狗腿的說沒問題讓小的伺候大爺就行了。
他這麼說我反而有點不習慣,把他推出去反手把門帶上,聽得他下樓梯的聲音。
洗漱完回房間把外衣穿好,從兜裏拿出手機才發現已經十一點多了,剛剛我還以為是早上呢,看來果真是喝的有點多了。
我一邊往樓下走,一邊喊劉恃怎麼不把我叫醒,結果他估計也沒聽見,快到一樓的時候我就又問了他一遍。結果還是沒反應。
一直走到最後一個樓梯,轉過來幾截樓梯正對著客廳,我才發現客廳左邊放著一張挺大的桌子,隻露出來一個角卻也能看見幾個盤子。劉恃突然出現在我麵前,雙手捂住我的眼睛跟我說給你一個驚喜。然後也不管我一直想把他手甩開就在後麵推著我往桌子旁邊走了。
這人,昨天就說要做飯今天做出來了還叫給我個驚喜,不過印象中他第一次做飯,所以驚喜就驚喜吧,我正在想一會兒要用什麼方式讚美他的時候劉恃把手拿開了。
第一秒,正準備說出口的好字隻來得及吐出來一個H的音。第二秒,嘴型維持在微張沒有反應。第三秒,眨了下眼睛發現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第四秒,深吸一口氣的時候沒忍住的哭了出來。
圍著桌子的幾個人,好久不見甚至也很久沒有聊過天了的我的初中高中的同學,我並不是那種和同學交情都很好的人,慶幸的是,自己的小圈子人雖然不多卻都是至深的人。初中六個朋友,高中的五個朋友,一直到他們大學已經畢業了我們仍舊能在每年假期出來喝酒吃飯唱歌泡吧。當然,因為我那時候本科就五年,所以我還在享受大學的時候他們便已出國研一或者在工作了,那以後大家各奔東西,似乎也不會在每年過節的時候回到家鄉聚一聚,聯係便也少了。可是,就算我們都一年沒有見每次見麵的時候也並不覺得有任何尷尬,依舊有那麼多翻來覆去的舊事和新鮮事值得說。
雖然如此,說不想他們到底是不可能的。隻是大家都忙,有時候發過去的一條QQ可能過了一個星期才有回複回來,那時候隻是覺得很難過卻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吧。算起來,也有一兩年未聯係了。
大家都在笑著,舉著酒杯跟我說,“生~日~快~樂~”
這時我才發現桌子中間還放著一個大蛋糕,上麵插著兩根蠟燭,一個1,一個8。
自己已經三四年沒過過生日了,雖然我的生日在十月七號,但是後來大學快要畢業的時候也就刻意不去過了,而工作之後一直一個人更是不會想起。很多事就是這樣,刻意刻意著就成了不經意了;和很多人一樣,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覺就愛上了;和很多想起來會牽動我們情緒的那根神經的人一樣,回憶著回憶著就真的成回憶了。
但是幸好,那些從沒說過海誓山盟的人還陪在我身邊,那些從沒刻意回憶起的朋友朋友們卻從沒被遺忘。
我回頭看看劉恃,帶著哭腔的說了聲卡殼的謝謝,卻突然沒有明天的哭起來了。
別說他們了,連我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也許隻是突然想起的那些回憶和眼前值得我珍惜的感情讓我忍不住大哭,也許隻是為了那些終究落空的誓言而悲戚吧,或者是看到這些人還在我身邊喜極而泣了。
劉恃把我的肩膀轉過來摟住我,輕輕的拍著我的背,在我耳邊低聲的安慰我。
我哭了一會兒才發現我正趴在劉恃的肩膀上,印象中他似乎還應該再高一點啊,我離開他去看才發現他正彎著膝蓋。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問了一句我怎麼哭了啊,我悶悶的說你們都長的這麼高了我八年之前已經這樣了就沒有再長過個,所以被你們氣哭了。
大家聽了都哈哈大笑,其實這麼多年他們怎麼會不知道我經曆過的這些事,所以大家心知肚明的給我解圍我還挺感動的。
說著大家要和我幹杯,我剛拿起酒杯,劉恃一把接了過去在我耳邊說,“好了傷疤忘了疼啊,今天你一口酒都不能喝,飯也不能吃,就乖乖的喝粥吧。”
我蹙眉,“不行,我這都好久沒見了的,不喝酒哪能盡興。”大家都不再是喝著可樂幹杯的時候了。
劉恃跟我說你昨天都胃疼了一晚上了今天還非要住到醫院才滿意啊。我正要反駁他高中的一個哥們說,“哦哦,原來昨天就喝掛了啊。那我們幹杯你幹粥也是一樣的。”然後轉過頭去跟大家毫不掩飾的假裝背著我說,“我說我一來了就發現劉恃在那熬粥熬的特別認真,原來是有個病號要照顧啊。”
我看看他又看看劉恃,“你們都認識了啊?”
“廢話,不然我們怎麼會過來給你過生日的。”原來劉恃早就計劃好了的,不過他是怎麼聯係到我這些好友的。
畢竟交情都很深,再加上都年輕,大家很快就熟絡了起來,就算是劉恃也聽得他們大談我那時候的糗事哈哈大笑。
過了一會兒,大家都吃的很開心,除了我之外,因為海邊肯定要做很多海鮮,結果劉恃還真隻讓我喝粥。喝的我都撐了的時候,劉恃把蛋糕重新端上來說咱們切蛋糕吧,我才說我已經26了昂,為毛線弄了個18的生日蠟燭。
“聽他們說原來你每天過生日的時候就發一個微博祝自己生日快樂,然後每年都說自己終於18歲了成年了。”劉恃還沒說完就哈哈大笑。
是呀,那時候的自己似乎真的是這樣,每年都默默的發一條微博祝自己18歲生日快樂。隻是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他們還記得這些小事。
我說我已經這麼大了,結果他們還是拱我戴著生日帽子,許了三個願望吹滅了蠟燭。結果剛吹完他們就沒個人挖起來一塊奶油威脅我趕緊說出來我許了什麼願。我說一希望家人身體健康,二希望咱們友誼長存,三當然不能說啦。結果這群人理所當然的不滿意,還是齊齊的把奶油抹在了我臉上。
我毫不客氣的開始反擊,大叫劉恃一聲結果發現他獨自在旁邊哈哈大笑,於是他首當其衝的被我抹了第一塊奶油。
瘋玩了一會兒,大家都表示難得放假來海邊要去海邊玩,於是我們大隊人馬向著海邊衝去。
我們三三兩兩的聚著,在太陽傘下聊天,在海邊踩腳印或者去遊泳。一直到了太陽斜到西邊去了的時候才回去。
衝完澡換好衣服大家都說要走了,我才想起來似乎明天開始我也要上班了,於是對劉恃說那咱們一起去機場吧。
劉恃說他已經幫我調好班了十號才開始上班。大家聽他這麼說之後都衝我哈哈一笑各自打車或者開著車走了。連我留他們吃飯他們也說顧不上。
最後送走初中到高中的“閨蜜”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其實我是很怕孤獨的人,特別是每次聚會曲終人散的時候都會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劉恃招呼我去吃飯,我興致缺缺的喝了幾口粥,劉恃給我扒好幾塊螃蟹腿肉泡在粥裏吃,才覺得不那麼食之無味。
吃完飯劉恃隻把碗筷扔到那裏說再收拾,就起身去把大燈關了。
“生日禮物,跟我來。”說著劉恃領我到到二樓的臥室拉開窗簾。院子裏隻有房子邊上一圈硬化過,其它的還是沙子。不知道劉恃什麼時候做的,天很黑,襯得蠟燭的一圈更明顯,一個個小小的燭光連起來正是,Love。Love的L被裝飾的很長,把ove緊緊地襯托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我轉頭看向劉恃,卻隻感覺到劉恃輕輕的一吻,落在我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