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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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歿,昭皇登基,頒布密旨百裏家不得有兒子降生,若發現欺瞞便誅九族。次年,百裏夫人產下一子,名為無嬈,秘密作女兒養,而後百裏閑唯一的小妾又產一子,名為白蘭,同作女兒養。百裏家與兒子都得以保全。
“啊~什麼時候我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啊!”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沒有離開過這片四方的天空。從我出生開始也隻見過這個世界的兩個人,一個是隻出現過一次的父親,一個就是每日來送飯的小廝影習。在六歲的時候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名字白蘭,但是影習從來不會告訴我的姓氏。直到在第二年我那從來不出現的爹出現了……
劍眉入鬢,眼神似乎是要看穿白蘭一樣。“能有這樣眼神的人想來不是一般的人吧!若是隻是個孩子一定會被這樣的表情嚇壞的,哎,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啊。”白蘭在心中默念。自白蘭第一次見這個爹的感覺就是:少年時一定是美少年一枚吧!!聽影習說我是他的第四個孩子,而我的娘是個身份不明的女子,但是她驚豔的容顏曾引過一場腥風血雨。她不明白如此美麗的娘為什麼甘願做爹無名無分的妾。
他踏入這裏隻說過一句話:“白蘭已經六歲了啊,原來已經過去六年了。“然後一臉孤寂地走了。
轉眼七年過去了,曾經總是站在大門前望著的小女孩高了一大截,也微微能看出少女傾城的容貌。
“小姐,老爺讓我帶您去見他,請隨我來。”這是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步子輕盈,明顯是修習過的樣子。或許是一個高手吧。
因為這個院子有結界的原因雖然能看見外麵的世界去永遠走不出去,第一次走出這個院子的白蘭竟然開心的想哭。但是看到前麵的白衣男子還是強忍住了,畢竟太丟臉了些,吸吸鼻子又跟了上去。
”老爺,小姐到了。“白衣男子畢恭畢敬的拱了拱手,然後退到了一旁。
男子走到白蘭身邊,靜靜地看著她,但是白蘭總是覺得他在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也許是她那沒見過的娘吧。“白蘭你就隨齊白去吧。”他說完就離開了。
“小姐,請隨我到您的住處。”齊白在前麵走著,看著他的背影白蘭的心裏重重疑惑,為什麼突然想起這個女兒來了,為什麼會對自己不聞不問,聽影習說爹娘是那麼相愛啊。
這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和白蘭以前住的地方很像,但是要漂亮很多,齊白將她帶到這裏就離開了。白蘭輕輕撫了撫石桌:“這,就是以後要生活的地方了吧!這院裏隻有我一個人,這不合規矩的吧,但是也好,一個人清靜。”
門前出現了一個青衣影子,才看見是影習。“嗨,影習有事嗎?”
”小姐你終於出來了啊!我聽下人說齊管家帶了個漂亮女孩來這裏,所以來看看。”影習一臉高興地樣子,是啊,連白蘭自己也不敢想有自由自在的一天。
“嗬嗬,不如影習你來陪我吧。“白蘭笑笑,轉身躺在了樹下那張躺椅上。閉上眼睛,隻剩下影習坐下的衣服摩擦聲和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嗯,夏天到了啊。
等醒來已經是傍晚了,如血的夕陽把綠色的樹葉都染紅了,影習看來已經離開很久了吧。
“小姐,這是老爺讓奴婢帶來的東西,是要放在哪裏?”來人是一個可愛的小丫頭,穿著粉色的衣裙煞是好看。
“就放在我房裏的桌上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就行了。”小丫頭就是好啊,傻乎乎的。
白蘭的右眼跳得厲害,暗想明天不知道是不是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小姐,老爺讓我帶您去見他。”一大早齊白就過來了,果然不是沒什麼好事發生啊,“知道了,走吧。”
齊白帶著白蘭在拐了N個彎之後終於到了,她那可以迷死一堆女人的爹正在翻看一本書。“白蘭拜見父親。”
“嗯。”然後繼續看他的書,一個時辰也沒再說一句話了,所以白蘭也就在原地站了一個時辰。
男子終於放下了手裏的書,示意白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白蘭,你以後就隨我修習。“
“謝謝爹的親自教導。”
一回到院子就看見影習負手而立在院子的荷塘邊,嗬嗬,十二歲的少年也顯得孤寂。白蘭想著也許是自己感到孤寂了吧。這時年歲雖小的白蘭內心卻像足了二三十歲的大人。
“阿影,你偷懶了。”
“管家說,以後就由我照顧小姐了。”少年陽光下的臉顯得朦朧,一如白蘭現在的心。
清晨,白蘭讓影習帶著自己在府裏四處走走,好熟悉熟悉。在後院的荷塘邊,白蘭見塘裏初放的荷花忍不住想細細地看看。
”這不是四妹嗎?“為首的女子穿著桃紅的衣裙,在陽光的照射下甚是耀眼,細看也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後麵跟著幾個小孩,或許是自家爹爹基因好,又娶的都是美麗的女子,所以小孩子也都是小小年紀就能看出長大之後的傾城之貌。
“嬈姐姐,這就是那個一直關在那個院子的三姐嗎?”女子身後粉裙的可愛女童細聲細氣地問道。
她問的嬈姐姐沒有理會小姑娘,到時一旁鵝黃裙子的姑娘肯定地回了她的問題。
白蘭莫名其妙地看著突然擾了自己雅興的幾個人,心裏有些不高興,站在一旁的影習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了各人的身份。
在旁人看來愣了的白蘭終於開口:“大姐帶著妹妹們也是來看這滿塘子的荷花嗎?可惜還開得不夠。”
“百裏白蘭,嗬嗬。”無嬈聽了隻有她們倆能懂的話,輕笑。
白蘭略略地看了看無嬈,暗想:原來我姓百裏啊。
百裏無嬈見白蘭似乎無心搭理他們,便笑笑帶著妹妹走了。白蘭卻不知道這次她留給除了百裏無嬈以外的人一個傻乎乎的印象,為後來的默默無聞做了很好的鋪墊。
“嬈姐姐為何要放過那目中無人的笨蛋?”走到拐角的時候憋了半天的鵝黃衣裙百裏祈玉憤憤地扯著腰間的玉佩。
百裏無嬈微微笑著,輕聲說道:“祈玉你為何要這麼氣憤,你從哪裏看出白蘭她目中無人了。”
祈玉聽姐姐都這麼說了,悶悶地扯扯衣袖也就不再說話了。無嬈看著一旁聲悶氣的妹妹無奈地搖搖頭繼續向前走了。
百裏家姐妹之間注定的一場解不開的不知是不是是孽緣的緣也就此展開了。
春來秋去,百裏家的孩子都長大成人了,孩子都繼承父母一方或是雙方的才貌。而其中一個小姐在幾年裏儼然被所有人都忘記在角落,或失落或自在地過著日子。
“兮兒,如今你也是到了出嫁的時候,若是遇上心儀的公子,可一定要告訴爹和娘啊。”美婦親切地拉著百裏粉兮的手,熱切的目光看著女兒傾城的容貌。任誰也聯想不到粉兮幼時胖嘟嘟的可愛樣子。
粉兮麵色羞紅弱弱地說道:“娘,祈玉姐姐不是也沒有嫁嗎,無嬈姐姐也是啊。“美目看著一旁的祈玉,朱唇帶笑。
美婦聽粉兮這麼說,眸光暗了暗,繼而轉頭看了看一旁站著沒有吭聲的祈玉。
祈玉皺皺眉,心裏想著這丫頭是要把自己拉下水嗎?連忙說道:“娘你還是先為妹妹尋一門好親事,女兒不急的。”還作勢紅了紅臉,祈玉趁她娘沒注意時挑釁地看粉兮一眼,繼續作溫順狀。
“好了好了,粉兮不要說你姐姐,你是該嫁了啊。”美婦說這話時,似乎想到了什麼,眼裏染了一絲的蒼涼。
粉兮看自己娘的臉色似乎不好,也就先暫時答應了。祈玉倒是站在一旁無聊的盯著自己腳尖看,絲毫沒有注意到突然變得沉悶的氣氛。
第二日一大早百裏夫人就讓丫頭叫粉兮到前廳去,說是京城裏來了一位公子早聽說了粉兮的芳名,一聽到粉兮到了出嫁之年就特地快馬加鞭地趕來。
“粉兮妹妹,這一大早就有人送拜帖來了啊,嗬嗬。”無嬈聽到消息,也是樂樂地跑到前廳看看,見自家妹妹一副小女兒家的嬌羞也就壞心眼地逗逗。
粉兮聽無嬈這麼一說更是羞紅了臉,本就傾城之色了,更加美麗動人了。
“粉兮是要見見那位公子嗎?”祈玉見粉兮的樣子覺得有趣,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粉兮聽祈玉這麼一說,美目瞪了一下祈玉。
“好了,兮兒就和那位公子見上一麵罷了。“百裏夫人召丫頭過來回了那位公子的帖子。
“嬈姐姐,你說這事能成嗎?”祈玉一邊殘害路旁的花花草草,一邊笑嘻嘻地問無嬈,而無嬈不知在想著什麼事心不在焉地搭著話。忽然祈玉撞在了無嬈的背上,“哎喲,嘶~嬈姐姐你幹嘛突然停下來了。”
“你看,咱府裏還有這麼一個地方,都快忘記有這地了。“無嬈看著滿樹的桃花,眼底閃著發現寶藏的光。
祈玉揉揉被撞疼的鼻子,繞過無嬈,看到這盛開這兒桃花的樹林一下驚得跑過去:“姐啊,活了十七年才發現這裏,真是虧得大了。”
無嬈聽祈玉這像是童言的感歎一陣失笑。雖然無嬈隻是輕輕地笑,卻也被耳尖的祈玉聽見了。“姐姐你是笑話我的嗎?”雖然是問句,但是不難聽出其中的威脅之意。
“嗬嗬,哪有,或許是這微風拂過,你聽岔了。”任誰都能拆穿無嬈蹩腳的謊言,聰明的祈玉哪裏能不知道。祈玉鄙視地看了看無嬈,撇撇嘴又繼續跑進林子裏去了。
無嬈見祈玉跑了進去,自己則坐在桃林旁的池塘坐了下來。無嬈忽然想起第一次見白蘭就是在對麵的小徑,那時確實是沒有這片桃林的。雖然在那之後再也沒有見過白蘭,但是那時白蘭的眼神記得和很清楚,是一種很淡很淡的眼神,淡到不知她在看向什麼地方。無嬈回憶得出神,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人來了。
來人的步子很輕,是長高了許多的白蘭。入神的無嬈背對白蘭,讓白蘭起了作弄的小心思。白蘭隨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慢慢放進了無嬈的領口裏,無嬈被這突然的觸感嚇了一跳,絲毫沒了平時的淑女形象。
無嬈忽的轉過身子,看見一臉無辜的白蘭,怒道:“哪裏來的丫頭,竟敢如此放肆。”
其實也不怪無嬈認錯,剛從外麵翻牆進來的白蘭被絆倒在了剛澆過水的園地裏,脹兮兮衣裙和花掉的臉就是她爹也認不出來的。白蘭抖抖脹兮兮的裙子,麵不改色地說:”影習。“
”我記得你是四妹的小廝。“無嬈麵無表情地說完話,等著白蘭解釋。
”小姐讓我與她換裝。“白蘭裝作一副無奈的樣子。
”既然是四妹的小廝,我今天便不與你計較。“無嬈沉沉地看了一眼白蘭也入了桃林。
其實無嬈是知道那是白蘭的,畢竟十六歲白蘭如何能像二十二歲的影習,無嬈低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