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卿和韓力停下來一起到咖啡廳休息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買好了送給章言的生日禮物，是款大氣簡單的手表，千百塊的價格，符合韓力的經濟水平。溫卿聽到收禮物的對象是章言的時候還小小地吃了一驚，以為是個女生的。
    “所以不是給女朋友的了？”溫卿脫下來大外套，隻穿著深色襯衫，在咖啡店懷舊的燈光下，越發顯得眉目如畫。他微微嘟了嘴，有些意外。韓力看著他，真誠地說：“溫卿，其實你真的越來越好看了。”溫卿的臉色變了變，蒼白的手指握住咖啡杯，“韓力。”
    “今天我才知道我的另外的好朋友也是gay。”韓力繞開話題，“但是看到他和他的男朋友接吻的話，我卻沒有覺得太違和。”
    “其實以前我之所以一直覺得有些反感，是覺得那樣的生活大概太艱辛，我不想你這樣的孩子過得太辛苦。你還小一些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其實是挺脆弱的一人。在眾人的指責中度過的話，對你來說大概是不能承受的負擔。”
    溫卿握著咖啡杯的手一直沒有鬆開，他端起杯子，麵無表情地啜了一口。
    韓力於是繼續說：“今天看到他們兩個的生活，我才覺得其實那樣挺幸福的，放寬點對別人目光的期待，也不要覺得自己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別，你就是你，一直都是很好的一個人，隻要你能找到你真心喜歡的人，能過上自己覺得滿足的生活，我就再不勸你了。”
    韓力忽然抖了抖，說：“我真心不該這麼文藝的說，總之，溫卿啊，我以後絕對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勸你了。”然後他抬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舒服地歎了口氣，覺得咖啡醇香的熱氣在自己身體裏流淌一樣。
    溫卿看著他，說：“嗬。韓力哥，我要謝謝你麼？”
    韓力於是說：“不了，別客氣。”
    溫卿於是歎了口氣：“其實，從最開始我決定告訴你的時候，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你會真的理解我。”溫卿表現的很淡定。他接著又說：“是章言是吧。”
    “嗯。”
    “小言倒是不在意別人的看法的，他和你一樣，小時候性子很弱，但現在挺有氣場的了，估計是他家的培養出來的。”
    溫卿幾乎緊跟著就對韓力說：“我也想過，將來的路大概不會輕鬆。但韓力哥終於拋開顧慮支持我了，真的很謝謝哥哥。”
    韓力看著溫卿半闔的眼睛，忍不住地伸出手去，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對了，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去小言的酒吧吧，他們倆要小小地慶祝一下，咱們一起過去吃個晚飯，認識認識。”
    “嗯。”溫卿這才鬆了鬆一直握緊咖啡杯的手指，白淨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延展開。
    “還有啊，你也盡快找個好點的男朋友吧。我可以幫你把個關什麼的對不對。”
    周清一整個白天都在畫室，完成一張全開的景物畫。現在整個畫麵都呈現出一種繽紛的和諧的綠色，畫裏盡心描繪的明亮日光讓整幅畫看起來清靜有生機。周清很喜歡描繪光影，看起來分明的明亮和黑暗裏，蘊含了無數種繽紛的顏色，他喜歡這樣理智又美麗的場景。鋥亮的日光燈地下，小畫室變得空曠了很多，白天再怎樣也顯得有些人氣，真正的日光總有種人間煙火的熱鬧氣息，現在完全用成工業化沒有生氣的白熾燈光，在窗外龐大的夜海下，寂寞了很多。當然，周清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清晨的陽光裏，全神貫注地描繪著筆下的植物，對外在變化並沒有感知。
    在漂亮的有生機的綠色畫麵之前，背對著門口，冷清又寂寞的影子。小如進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哥哥。
    她把晚飯放在一邊的桌子上，走過去看哥哥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