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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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倒是,可是這幅畫裏麵所蘊含的是什麼呢?”末咫諺伸手將白蘇眉間的皺褶撫平。
“看不出來有什麼端倪。”白蘇伸手在畫上拂過。“才知隻是普通的宣紙,不過倒是很精致,畫麵也隻是淩亂的風景。”
“我曾經設想過這是某處的風景,所以派了很多人四下查探,可惜都是無功而返。”末咫諺也將視線投向畫麵之上。
“嗬嗬。”白蘇聽了末咫諺的話不禁笑了出來,“怎麼可能是描繪的風景,咫諺你仔細看。”白蘇拉過末咫諺的手將畫麵拉平,空出一隻手指著畫的左上角,“你看這樹,樹葉稀落,且樹葉之上葉緣翻卷,顯然是枯萎了,縱然是手法拙劣也不難看出作畫之人想要表達的意思是秋。”他的手指在畫上婉轉到了溪水處,“這溪水和樹木之前根本無任何連接,很顯然是勉強加上去的,而且溪水滿溢,該是春天才對。”
“如此說來,”末咫諺也伸出另一隻手繞過白蘇來到畫上,“這邊的枯井也是勉強之作。不過你看。井壁之上似乎刻畫著什麼。不過畫跡模糊看不出什麼來。”
“這是…”經末咫諺這麼一說,白蘇才注意到井上有刻畫,腦海之中仿佛有比起這幅畫還要真切的畫麵,仔細回想又捉不住。“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口井。”
“你見過?”
“不確定。咫諺,你能告訴我涅火之玉是怎樣一種存在麼?”白蘇轉過身看著末咫諺。
“其實那就是一塊普通的玉,但是江湖傳言,得玉者得神功。而習得神功者,不僅可以蓋世天下更可長生不死。”末咫諺迎上白蘇的眼睛,“然而傳謠者是誰,何時開始謠傳之類的卻一無所知。”
“即使是這樣還是有人會相信麼?”
“本來是沒有人相信的,江湖中人也隻是將這個傳言當做閑談。可是有一年天降大災,且瘟疫橫行,死者遍地皆是。然而災區有一人曆盡苦難活了下來,並且聲稱自己得到了涅火之玉。”末咫諺將手中的那幅畫收了起來,然後站在了偌大的屏風之前看著白蘇,“所以,天下人士,四處打聽搶奪。”
“可是後來那個人真的長生不死了麼?”白蘇不相信的追問,這種無稽之談怎麼可能發生。
“下落不明。”末咫諺走到白蘇身邊,“我奉父親之命追查此事時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什麼?”
“那人確實獲得了絕世神功,而且他就是白家劍塚的始祖。”末咫諺笑著看著白蘇,“調查到這些事情的人不止我一個,所以現在江湖上的流言是隻要得到陌盡就可以解開白家的百家謎。那之後涅火之玉的下落也就可以浮出水麵。”
“這…太荒唐了。怎麼可能憑一塊玉就習得蓋世武功獲得長生不老?!”白蘇聽了末咫諺的敘述之後皺眉道。
“也許長生不老是不可能,但是武功超群倒是可以。”末咫諺將有些浮躁的白蘇抱在懷裏,“那塊玉裏有的秘密沒有人了解,但是很多事情不是空穴來風,比如白家的那位始祖。”
“所以呢……”
“怎麼了?”末咫諺伸手撫著白蘇沒有束縛的發絲,“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事情了,天色已經很晚了,還是早點休息吧。”說著就拉著白蘇想要繞過屏風。
白蘇卻站在原地不為所動,微微低下去的頭,額前的些許發絲遮住了他的表情,“咫諺。”
末咫諺轉過身看著白蘇,微微皺眉,再次試著拉了拉白蘇的手,可是白蘇依舊不為所動。他微抿了唇靜靜地看著白蘇。
“可以告訴我了吧。”白蘇看著他們被燭火拉長了的倒影,語氣之間聽不出來什麼。
“白蘇,你在說什麼?”末咫諺走回到白蘇身邊想要一如既往地將白蘇拉進他的懷裏,白蘇卻把他一把推開。
眼神交接之間兩個人都有了刹那的錯愕,不過白蘇很快側過頭不再看著末咫諺,“別裝傻了,別裝傻了!別把我當傻子一樣對待!”
“你…”末咫諺開口才道出一個你字就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嗬嗬,接近我的時候你想的是這白家少主真是好騙對吧?隨便給幾個笑臉給幾句好話就糊弄過來了。我說的對吧?”
“……”
“不說話了?”白蘇抬頭上前幾步拽住末咫諺的衣衫,“你繼續編下去啊,繼續騙我,我不是很好騙麼?天下第一山莊的少主,果然心間夠大,光是得到陌盡和知道涅火之玉的下落還不夠?把我搭進來幹嘛?證明你有多風流多瀟灑麼?連一個男人也可以愛上你?!”
“白蘇…你在說什麼?”末咫諺站在原地看著白蘇沒有伸出手。
“夠了。認識我的初衷是因為陌盡。故意在江湖之上製造出了關於陌盡的命案,逼迫白銘讓我去送劍,然後將我帶到萬花穀製造白銘父子相認的橋梁,再之後逼得我無路可退,再多次潛入白家得知涅火之玉的下落。那麼,你告訴我,你現在做的這些是為了什麼?你告訴我,我現在對於你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假的,全是假的,全是假的!
“白蘇,白蘇!”末咫諺強行將白蘇抱在懷裏,白蘇再怎麼掙紮也擺脫不了末咫諺的擁抱,“你聽我說好不好!”
白蘇還未開口,船突然猛烈的晃動起來,接著是腳步聲越來越近,就算是白蘇都聽出來了腳步的雜亂。
跟隨末咫諺上船的小廝在外麵說著什麼白蘇根本聽不清,他隻覺得心髒撕裂了一般得疼,就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視線模糊不清。
“白蘇白蘇…”是誰在叫他?耳畔恍惚有誰在焦急的叫著他的名字,但是聲音卻越來越遠。
“白蘇!白蘇!”是誰呢?末咫諺?嗬嗬,怎麼可能。冰涼的觸感蔓延了他的全身的時候,白蘇徹底失去了知覺。
“白蘇,醒了?”
冷清的聲音,有些熟悉,白蘇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荀舞辭清秀的容顏。
他試著開口說話,但是嗓子灼燒了一般疼。“喉嚨疼?”荀舞辭看出白蘇的不適,起身在桌邊倒了一杯水給白蘇喂下。
白蘇感覺好多了,“我怎麼會在這裏?”
看上去像是一間廂房,不過裝飾甚是怪異,他從未見過。
“這裏是苗疆。”荀舞辭將白扶起來倚著床沿。“為什麼不接著吃我給你的藥?”
白蘇搖頭不想提及,又突然想起他不是和末咫諺在江上麼,他怎麼在苗疆?“你是怎麼遇到我的?”
“我也不知道,是複月行將你帶來的。”
“行?”也對,之前聽末咫諺說過複月行準備前往苗疆。“他在哪裏?”
“不知道。”荀舞辭少言,言語之間又是冷清,這樣一個人,真不是一個好的訴說者。
“那謝謝你了。”
荀舞辭聞言微微皺了眉,轉身出了房門。
不久之後,複月行推門而入,“怎麼了?你和末咫諺之間發生了什麼?”
白蘇搖頭,“你怎麼找到我的?”
“我乘船遊江的時候看見一個姑娘帶著你在孤舟之上,就將你帶回了我的船上,說來也巧,那姑娘是苗疆人,也就順路下來了。”複月行在床邊坐下,“我看見你一個人的時候也很驚訝,之前不是和末咫諺在一起的麼?”
“不說這個了,你來苗疆是為了什麼?”白蘇一時間也想不明白事情的經過,他當時確實是昏了過去,隱約記得是自己掉進了江裏,至於他是怎麼掉進江裏的完全沒有記憶,唯一很清楚的是和末咫諺的爭執,不對,是他揭穿了末咫諺一直以來的陰謀。
心口隱隱的鈍痛,白蘇咬牙努力忽視這一感覺。
“我來苗疆是因為我父親的病。”複月行一如既往的容易被白蘇拐進另一個話題,他捉住白蘇的手有些激動地說,“據說苗疆有一味蠱毒可以讓我的父親康複。”
“蠱毒?那怎麼可以救命?”蠱毒,殺人於無形。白蘇的映像裏,這就是蠱毒的解釋。
“不一樣的,荀舞辭已經證明了我父親確實是被人下了蠱毒才會一直都癱倒在床。而我所說的那味蠱毒卻是解藥。”複月行欣喜之後又皺了眉,“可是這味蠱毒很少有人可以研製出了,所以難求。”
“沒關係,會好起來的。”白蘇看見複月行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對,會好起來的。”
是呀,他活了這麼久都是一個騙局又如何,至少複月行永遠都不會吧欺騙他,永遠都不會背叛他,更不會傷害他。
心上的傷口就留著自己慢慢掩蓋吧,新的血肉很快就會長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