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三、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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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被唐寧抓回家後,又鬧著要退婚。唐川初時隻道她與往常一般,耍耍小脾氣,後來見她不依不饒,勃然大怒,怒斥之後將她禁足房中。以唐川的性子,若非明晚便是出閣的喜筵,早已命人將她杖責。
唐婉氣怒交集,本想找王氏傾訴,又惱怒唐寧,傷心難過之下竟絕食起來,才過了一天,便餓得頭昏眼花,渾身無力。
長嫂李氏操辦婚事,唐家嫁女,嫁妝豐厚,首飾、衣料、家具等過百台,莊田店鋪盡有。
林家派人送來新娘禮服、鳳冠霞帔以及四時衣著,唐婉看都不看一眼,隻管頭朝裏,背朝外閉目躺在床上。
任憑李氏勸說,唐婉隻是不理。李氏隻得派人請王氏過來相勸。王氏剛到床邊,便眼淚簌簌,唐婉滿腹委屈撲入懷中,相擁而泣。
李氏在旁看得幹瞪眼,本來指望王氏勸慰唐婉,如今倒好,齊齊哭起來,要“哭嫁”也不是這時候啊。
“都怎麼了?”唐寧走入,李氏如蒙大赦,忙道:“二叔來得正好,快勸勸婉兒!”
唐寧心中了然,將手中書信遞給唐婉,道:“高公子的信,也是勸你嫁入林家。”
唐婉止了哭,擦擦眼淚,接過信,信封上竟寫著“唐寧收”。展開信箋,上麵寫著:
婉兒:
汝當依約嫁往林家,切勿妄生他念,背棄承諾!
高風上
唐婉看完信,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忽然笑了笑,道:“二嫂,我餓了……”
李氏欣喜,命人端來稀粥飯菜,精致點心。唐婉餓了一天,胃中早已空空如也,慢慢喝了粥後又吃了兩碗飯,之後又要梳洗打扮,試穿禮服。
晚上是出閣的喜筵,唐家請的親友眾多,酒宴分作內、外兩堂。女眷在內堂飲筵,唐婉整晚笑意盈盈,氣色極好,不住招呼賓客,嘻笑耍鬧。
唐寧暗中觀察,心中大奇,唐婉看了高風的信後竟然毫不傷心,莫非是已經死心?!又或是信中藏了密語,自己未曾察覺。這封信由他代轉,早已反反複複看過幾十遍,確信無詐才交給唐婉的。
風、婉見麵後,便知往日來往信件皆被唐寧扣下,高風收到的那唯一一封信,是唐婉托一位省親的堂姐回城時代寄的,才沒有被截下,否則二人的通信便完全被隔絕了。高風派人將這封勸嫁的信送給唐寧,正合唐家心意,斷定必能交到唐婉手上,打消她退婚的念頭。
黎明時分,唐家便忙碌起來,唐老夫人親自為女兒上頭,穿戴好鳳冠霞帔。母女倆平日雖不怎麼親近,唐母一想到女兒出嫁後,便不能時常見麵,也有幾分不舍,本想說幾句體己話,但見唐婉神色冷冷,一時間竟然開不了口。
唐母轉頭望向李氏,李氏會意,領人退下。唐母歎口氣,徐徐道:“我知你不喜歡林威,但身為唐家女兒,便要依門規行事,嫁入林家之後,要孝敬公婆,體貼丈夫,切不可丟了唐家顏麵。”
“林家家大業大,林威文武雙全,又是嫡長子,你嫁過去之後,便是當家主母……”頓了頓,唐母忽然厲聲道:“女子嫁了丈夫,便要從一而終,決不可再與別個男子糾纏!”
“我知道母親是為我好,女兒必定遵從教誨,不敢有違!”不再奢望父母能讚同自己,唐婉打定主意,扮作順從,不論母親說什麼,都答應下來。
唐母欲待再說,外頭銃炮齊鳴,鼓樂喧天,新郎春風得意,披紅帶花,乘著高頭大馬,四五十人的迎親隊伍已至門前。
“這林公子長得倒是俊俏,眉清目秀,齒白唇紅,唐姑娘也真是好福氣。”圍觀的譚冰抿嘴笑道。
“看他那得意勁,今日就算拜得了堂,也洞不了房!”顯貴低聲壞笑著。
唐家辦喜事,村中各式人等雲集,譚冰冒認一位富商的家眷,領了顯貴參加喜筵,又趁著祝酒之機,以手代筆在唐婉掌心寫了“放心”兩字,好叫她安心。譚冰化了妝,服飾華貴富麗,與當初的乞婆扮相有著雲泥之別,唐家在福祿金行與她照過麵的都不曾認得她。譚冰極為淡定,就算被認出,她的身份也是王氏長親,即使沒受邀,來飲喜酒,唐家也不至於趕人吧。
唐寧引領林威叩拜嶽父嶽母及諸親長輩,收下大紅迎親貼子,茶宴便開始了。
早宴過後,新郎、新娘向唐家的祖宗牌位和長輩行過禮,唐川循例囑托幾句,賓朋喧嚷,喜娘攙著新娘上花轎。上轎時,唐婉假哭幾聲後,想著此去說不定以後便不會再回來了,依戀之情陡生,竟真的哭泣起來。
奏樂鳴炮,啟轎發親。樂隊在前,新郎隨後,接著是花轎,唐寧領著送親的隨員走在最後。
唐川為防意外,特命唐寧帶領親衛組成送親隊伍,暗藏了兵刃、暗器,以策萬全。
是送嫁,還是押鏢?!顯貴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