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初露鋒芒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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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聲來自半山腰的翠微亭,三人遠遠望去,翠微亭三丈開外,八名藍衣漢子分作兩隊,背對亭子矗立著。亭中對坐著一雙男女,女子一襲紫衣,輕倚石桌,手托香腮,含笑看著紅衣男子撫琴。男子身後站著一名青袍漢子,看這架勢,應是紅衣男子的貼身護衛了。高亮急步走近,隻見女子十六、七歲模樣,容顏秀麗,婀娜多姿,一雙美目,脈脈含情,仿似人間仙子。高亮正看得著迷,忽然眼前一花,兩名藍衣大漢已擋在身前,左側大漢伸出拳頭在高亮眼前晃了晃,冷冷道:“小子,快快走開,休得打擾我家公子撫琴!”
    高亮一愣,隨即怪笑兩聲,高聲譏道:“你家公子這曲‘臭水橫流’難聽極了,嚇壞遊人就算了,要是嚇壞山上的花花草草就不好了!”言罷仰天大笑不已。琴聲驟停,紅衣公子轉頭看向高亮,沉聲道:“小公子想必是弄琴高手,何不指教一番!”高亮也不謙讓,高聲道:“好!今日本公子就讓你長長見識!”回頭媚笑著對樂怡道:“阿姐,你就隨意彈一曲給他聽聽!”樂怡惱他賣弄,揚聲道:“舍弟跟幾位鬧著玩的,公子勿怪,我們是過路遊人,現在就走!”言罷拉了高亮轉身就走。旁邊兩名藍衣大漢立時跨前擋住去路。樂怡觀二人身材魁梧,步法靈活,絕非庸手,而且人數眾多,硬闖過去隻怕不易,不禁暗怪高亮無端惹事。
    略一思量,樂怡轉身走入亭中,含笑道:“小女子隻好獻醜了,若是彈得不好,請勿見笑。”取過朱漆長琴,輕撥琴弦,聲音清亮,餘音不斷,脫口讚道:“好琴!”輕翻長琴,驟見龍池上方刻有草書“繞梁”二字,下為“汪氏”印記,驚喜問道:“此琴可是錢塘汪氏所製之‘繞梁’?!”紅衣公子傲笑點頭。錢塘汪氏,為明朝斫琴氏家之一,以汪舜卿最為著名,舜卿偶得一千年古木,傾畢生心血,製得三座名琴,分別命名第一琴、繞梁與天籟。第一琴由天下第一琴師楊表正收藏,其餘二琴則下落不明。這繞梁雖不及第一琴,亦可算是天下第二琴了,樂怡乃愛琴之人,見之不禁狂喜,抬頭注視“繞梁”的主人,見其年約三十,相貌堂堂,神情倨傲自負,心內大歎可惜:“繞梁”落入此人之手,十多年來寂寂無聞,尤如明珠投暗,才人不遇。我當竭力彈奏一曲,方對得起這“繞梁”二字。當下收斂心神,左手按弦,右手撥弦。一曲起手,恍如春鶯出穀,振羽而鳴。琴音清脆,如清風指過,如溪流汩汩,如鬆風湧來,如雨水從葉間滑落。眾人陶醉其間,不覺一曲終了,樂怡起身告辭。妙目女子忍不住拍手叫好,問道:“姐姐琴技高超,小妹實在佩服得緊,不知姐姐所奏為何曲?”樂怡淡然一笑:“此曲為小女子方才遊山時即興所作,尚未命名。若有不妥之處,請姑娘賜教!”妙目女子更是傾倒,大加讚賞。樂怡抬頭見紅衣公子神情恍惚,不發一言,料他定是素以琴技自負,今遇好手,方知己技不精,一時未能承受。又怕再生枝節,起身告辭,拉了高亮就走。藍衣大漢亦不再攔阻。
    三人依舊沿路欣賞飛來峰奇景返回“咫尺西天”。照壁前幾名官差正在勸導遊人離去,俱是斯文有理,不似先前之凶狠。樂怡暗笑:“不枉我賞那官差頭子一石子!”先前官差行凶受懲,當然不是佛祖顯靈,是樂怡氣惱不過,暗中踢起碎石擊中官差手臂,阻他行凶。
    此時已過午,三人正準備在峰旁飯店用餐,行經“天外天”酒樓,數十人站在樓前,不住向飛來峰方向張望,鐵戰竟也在其中。二娘識得鐵戰旁邊之人正是杭州通判陳以升大人,見其俯首恭敬地對旁邊一中年男子說著話,又見鐵戰眼見眾人經過,也不打招呼,料想是有高官出遊,鐵戰公務在身,不便招呼。二娘低聲跟樂怡說明,樂怡忙拖著高亮走開,省得他再上前打擾。
    附近特色飯館亦多,三人飽餐後返回鏢局,方知蘇州又生民變,高、戴兩家皆有產業在蘇州,高風隨顯貴一同去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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