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展如何？”
    “漕運貪墨的證據已經掌握了，不過要扯出幕後那位大人物，還得費些周章。”
    南宮謙點點頭，沉如墨玉的眸子思緒難辨，“派去調查的人可曾暴露身份？”
    “雪影埋伏了多年，那人便是再多疑也不可能懷疑她。而且，情報往來都是我親自處理，我確信絕對不可能出現問題。”
    南宮謙略一沉吟，“……那就讓她動作快點。”
    鄭廷昀眉毛一挑，“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出什麼事了？”
    他們的三殿下向來從容淡定，想當年塔什騎兵突襲，離軍營不過十裏，衛兵慌張地傳報，他隻淡淡地“嗯”了一聲，便繼續手上的動作，冶器、納茶、候湯、衝茶、刮沫、淋灌、燙杯、斟茶，麵無驚慌之色，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強敵壓境，性命危急之時尚能閑坐品茗，此刻卻顯得過於心急。
    見他不語，不由猜道，“難道那隻老狐狸有所察覺？”
    南宮謙不屑地挑唇，位高權重者最忌目中無人，那人偏是太過自大。
    “扳倒他隻是時間的問題，我擔心的是父皇有所察覺。”
    兄弟鬩牆，手足相殘，絕不是單指他為難蘇岑那件事。
    鄭廷昀不由緊張了幾分，“陛下發現什麼了？”
    南宮謙也不瞞他，將陛下適才對他的警告悉數與他了，“……近幾日，埋伏在君華府周圍的眼線似乎也增了不少。”
    “會不會是四皇子那邊的人？”
    “……或許吧，”南宮謙閉了閉眼，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額角，“還有一事，明日早朝過後你需隨我一起麵聖……局然罷課，阿諾的師傅你怕是做不成了。”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也不必費心裝病在家了。”
    鄭廷昀愣怔片刻，輕笑一聲，“也好。”
    南宮謙看著他，“我原本答應阿諾不再問的，可現下看你的神色，卻不得不再問一次，那天究竟發生了何事？我以朋友的身份問你，希望你能說實話。”
    丹鳳眼輕輕一挑，“我還是上次那句話，正常的師徒摩擦。”
    沉黑的眸子掠過一絲複雜神色，南宮謙淡淡開口，“知道今天我為何打你那一掌嗎？”
    鄭廷昀嗤鼻，“因為你齷齪。”
    他再怎麼品行不端，也不至於對一個小孩子下手吧，竟然以為那些於痕是他……
    南宮謙笑了笑，不置可否。
    鄭廷昀摸了摸鼻子，幹咳幾聲，轉移話題，“要說阮家也奇怪，沒見著男丁生的多俊，女娃娃倒是一個賽一個得漂亮。聽人說，阮家大小姐當年豔冠雲都，可惜紅顏薄命，早早去了。沒成想他阮家的一個遠親女兒都生得這麼漂亮，雲都許多名門閨秀怕是都比不得……”
    南宮謙睨他一眼，“沒看出來。”
    鄭廷昀得意得揚眉，“要不要賭一把？再過幾年，景昀都壓不住她。”別的不敢說，他看女人的眼光可是從沒有錯過。
    “沒興趣。”語氣寡淡，辨不出情緒。
    鄭廷昀白了他一眼，“你這人最無趣。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銀針封穴，太損了你。”
    南宮謙眸光微閃，懶懶開口，“比不得鄭翰林夜宿花柳巷，與人大打出手有情趣，參你的折子還在我手裏，不如明日早朝……”
    “……殿下，我錯了。”依他叔父的性子，很有可能把他打殘的。
    南宮謙表現得特大度，“知錯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