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實抱緊海棠兔，兩個小可憐在‘油鍋’的威脅下抖成一團。
    荀煬回書房和馬慶年繼續商量改裝車和廠房的事，地皮批的是住宅用地，改成商業用地得和局裏人打個招呼，荀煬不怕有求於人欠下人情，關係是現成的，交情好壞卻重在往來，互許人情是維係泛泛點頭之交的紐帶，更是通向互利互惠的必經之路。
    聊的正熱乎時荀煬偶一抬頭，瞥見林秋實瑟縮在書房門口探頭探腦，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荀煬掩住手機問林秋實。
    “你有事？”
    “嗯……”
    林秋實猶豫了一下，怯生生道。
    “這……這兔子兩百多，花光了我這幾個月攢的零錢，寵物店的人說這兔子不能光吃草，得買兔糧補充營養，還得買白菜和水芹，不然養不肥，噢對了，寵物店的人說最好買個籠子給它圈起來，別讓它亂跑，它是真會隨地粑粑的，還有阿籠子裏要給它放幾根磨牙的……”
    林秋實如數家珍，冷不丁荀煬不耐煩的皺起眉打斷了他的話。
    “你有完沒完，說重點。”
    林秋實嚇的連忙把‘木頭’兩個字吞回肚子裏，咽了一口口水腆著臉道。
    “算算養它的錢一個月得兩三百，我實在負擔不起，你能不能……”
    “不能。”
    荀煬沒等林秋實說完話就幹脆利落的拒絕。
    “你別得寸進尺，我沒問你要它的住宿費已經夠善心了，夥食費自己想辦法去。”
    “……”
    林秋實扁了扁嘴，見荀煬態度堅決，林秋實隻能背過身摸著海棠兔細軟的毛，小小聲悻悻嘀咕‘真是越有錢越小氣’然後想離開，不料荀煬對他招了招手。
    “我讓你走了？過來。”
    林秋實於是又折身走回來，荀煬又喊停。
    “我沒讓那兔崽子也過來，把它丟陽台上去。”
    林秋實被呼來喝去的心裏憋屈，抱著海棠兔到陽台上放下，卻怎麼也不想再回書房受氣，摸著海棠兔溫軟的身體，林秋實受了觸動，眼眶一熱不由得絮絮叨叨起來。
    “苦了你了，好端端來這惡魔家裏受委屈。”
    “你以後乖一點，不要亂跑更不要隨地粑粑，他就不會油鍋伺候你，不過怎麼說你也比我好，他至少不會讓你做家事，不會對你動手動腳，他冷嘲熱諷你聽不懂，他當眾也給不了你什麼難堪……”
    林秋實越說越心酸，手指蹭在海棠兔的下頜，感覺它的牙咯咯磨了幾下，寵物店的人說過寵物兔的性格和貓挺像，被摸舒服了就磨牙咯咯，或者小聲的呼呼，和人親近的時候還會吐舌舔舔人的手指，就像現在海棠兔被摸的挺高興，磨牙之餘還吐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林秋實的手指。
    林秋實被舔的窩心暖，感慨道。
    “也就你講道理了，我對你好，你就對我好。”
    林秋實暫時把荀煬的事撇一邊，吸吸鼻子破涕為笑。
    林秋實沒有朋友，唯一能說上話的任青魁也被荀煬勒令不讓見了，林秋實一個人在異鄉過的清苦，現在有個不找他茬，不欺負他，還一聲不吭聽他傾訴心事的活物，林秋實一時如獲至寶，手上更賣力的伺候起海棠兔來。
    荀煬在書房等的不耐煩，就走到陽台看情況，見陽台頂的燈下林秋實蹲在地上摸海棠兔，小毛球似的海棠兔被摸爽了眯著眼，林秋實摸爽了也很高興，垂頭低眉笑的羞怯，一點淚水沾在睫毛上，兩眼彎的恰到好處，兩邊臉頰還各旋起了一個酒窩。
    “……”
    荀煬愣了一下。
    這小可憐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荀煬旋即不滿的挑高眉峰，朝夕相處這麼久了，除了欺壓和命令，他好歹也在給這砸進錢眼裏的小可憐提供學費生活費，卻從沒見他給過笑臉，奴顏屈膝的倒貼給一隻寵物順毛倒是順的心甘情願還喜笑顏開？
    荀煬心裏氣悶，從後把林秋實抱起來，聽他猝不及防的‘阿’了一聲，就往他耳邊吹了口涼氣道。
    “林秋實，讓你把兔崽子丟陽台，你就一去再不回，差遣你做件事這麼困難，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太好，你蹬鼻子上臉了？”
    “我……”
    林秋實回頭看荀煬一眼，見他眉眼彎著，薄唇揚著，笑的很是溫柔，但是幾個月的相處讓林秋實深知荀煬這是生氣了，心裏惶惑，林秋實結結巴巴的辯解道。
    “我當然聽你的話，隻是它剛來，我帶它熟悉一下環境……順便叮囑它也聽話一點，別惹你生氣。”
    “我讓你這麼做了麼？”
    “沒……沒有。”
    “既然沒說過就別做，以後少自作主張，你是我的男傭，不是那兔崽子的，你有關心它的時間還不如省下來想想怎麼討好我。”
    荀煬說著捏住林秋實的下巴，直勾勾看進他眼裏，道。
    “我能給你錢，給你性，給你業內最光明的前程，別光聽話，主動點討好我，對你有的是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