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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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在這次事件後就像人間蒸發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管吳邪怎麼找就是沒任何消息。就連解雨臣也一下子失去了聯係,兩個人同樣是手機打不通,網絡也不上,就連常在去地方也沒見兩人蹤影,吳邪哪裏都找遍了,結果都一樣。吳邪很鬱悶,這兩個人連躲避現實的方式都一模一樣。解雨臣是自己的發小,吳邪一向重感情,發小的事就是自己的事,他不得不管,也不能不管,誰知道解雨臣消失這段時間會發生什麼。然而黑瞎子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就憑這一點,吳邪也不能放著當作沒看見。可是現在他手上連這兩個混蛋的丁點消息都沒有,怎麼幫。
就在吳邪第五百八十九次歎氣時,張起靈終於按耐不住,親自出馬把黑瞎子給挖了出來。吳邪問了有關於他和解雨臣的事,黑瞎子隻顧笑,什麼也不說,要不就忽悠過去。之後還是給張起靈用黑金古刀按在脖子上逼著說出來的。
當時黑瞎子一臉無辜的笑著攤手:“人家都要結婚了,我還擱這瞎參和個啥。”
原因就是,解雨花要和霍秀秀結婚。吳邪也沒感到驚訝,因為這是他們都想到的事情,霍家和解家聯姻,霍秀秀之前就和吳邪提到過,隻是沒想到會發展的那麼快。怪不得吳邪看到解雨臣和霍秀秀有段時間很親密的樣子。
“結婚生子,哪個男人不這樣想,你說是不是小三爺。”黑瞎子叼著煙蒂朝吳邪挑眉笑道。“他說了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小三爺不必操這份心。”
到達了杭州,和吳邪,張起靈道別後,黑瞎子打了輛車,報出了個地址。
帶著一身狼狽和泥腥味,黑瞎子疲憊的坐在後座,開車的師傅是個中年男子,看樣子是東北人,鼻梁很高,上車沒多一會,開車師傅就主動和黑瞎子搭訕,說一口濃重的東北口音的普通話,讓人聽著倍感親切,雖然黑瞎子不是東北人。
“小兄弟這趟看起來挺累的,是從外地回來?”
黑瞎子愣了一下,扯開笑容回答:“啊,是啊。”
“是旅遊還是探親呐?”開車師傅繼續問。
“旅遊,和朋友一起,出去散散心。”
開車師傅笑了起來:“那挺好的,大陸風景多啊,小夥子有對象了嗎?”話鋒一轉,開車師傅開始八卦。
黑瞎子一愣,臉上的笑收斂了一點:“額…嘿嘿,有的。”
開車師傅一聽笑得更歡:“喲,都結婚啦,旅遊咋沒帶上你媳婦一起去啊。”
“前些日子鬧別扭,回娘家去了唄。”黑瞎子笑了起來,目光瞥到方向盤旁邊的那盒香煙:“誒,師傅,那煙能給我抽一隻麼,我的煙在回來的路上給雨打濕了。”
開車師傅也不吝嗇,抓起煙盒和打火機丟給了黑瞎子,一邊接著嘴邊的話:“不是我說你,小兩口結婚過日子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的,小吵小鬧常有的事,想我和我家那口子,當年就是那麼吵吵嚷嚷的過來的,現在不吵都不舒服。”
黑瞎子叼起一隻煙點燃了抽了幾口,無奈的笑笑:“嘿嘿,可不,不過我媳婦可溫柔了,隻是這次鬧得凶了點。”
接下來的路程中,開車師傅的話就沒間斷過,讓黑瞎子沒感到無聊,聽著開車師傅嘮叨這嘮叨那,時不時附合幾聲,大多時候,都是黑瞎子在聽,開車師傅再說。
到達目的地時,開車師傅還很好心的幫黑瞎子把行李從後備廂提下來,開車離開之前還不忘朝黑瞎子喊:
“小夥子,娶個媳婦過日子不容易,找機會把媳婦哄回來!”
東北漢子的大嗓門不是蓋得,還好這裏是郊區,沒什麼人,不然黑瞎子得尷尬死。
黑瞎子回頭揮了揮手,提著行李朝不遠處的高級住宅小區走去。
拖著行李,黑瞎子掏出鑰匙,打開了鎖了一個多月的大門,潔淨的家具,一塵不染的地板,陽光透過落地窗和窗簾之間的縫隙照在地板上,一道道光柱斜落在地上,很好看。黑瞎子站在門口,看著這間空曠的房子,心裏空落落的。人們常說,一旦失去最重要的東西就等於失去了一切,那麼他黑瞎子算不算是一無所有了?
脫了鞋,關上門,黑瞎子習慣性的朝屋裏喊了一聲:“我回來了~~”
黑瞎子知道,屋裏沒有人,他隻是習慣這麼做而已,每次他回家,總會那麼說,然後會有人走過來幫他拿手上的東西,或者問他去了什麼地方,現在黑瞎子完全屬於自我安慰,對自己做心理暗示,會讓他感覺好些,至少會覺得這間房子不算太空。
自嘲的笑了笑,黑瞎子吧行李拖進房間規規矩矩的收拾好了,才倒在床上休息,要是放在幾年前,他絕對會先丟下行李美美的睡上一覺,隻是這一身愛幹淨愛整潔的習慣也是這幾年養成的,想改一時改不掉。仰躺著,黑瞎子摘掉眼鏡,一雙深邃的眼眸暴露在空氣中,閉上眼睛,黑瞎子臉上的笑意不知何時褪去,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床沿,回憶一波波的湧來,全都是關於一個人的。黑瞎子細細品嚐著以往的酸甜苦辣,眉頭越皺越緊,五指猛地收起握成拳,重重地砸在床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媽的……”
一聲咒罵飄出,黑瞎子隻覺得很煩躁,他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這一個多月就像個瘋子似的,天南地北的跑,為了逃避現實,結果還是一樣,忘記了一切都會沒事的這種想法實在蠢得要死,誰他媽忘得了,越想忘記就越是記起來,然後心就會很痛,痛得要死,他黑瞎子獨來獨往那麼多年什麼時候嚐過這種滋味,全都是他自找的。
風吹起窗簾在空中輕輕擺動,樹蔭擋住了陽光,灰暗的房間靜悄悄,被壓抑的氣息所籠罩,蒼白的天花板倒影著點點玻璃的反光,過了一會便什麼都沒有了,好比是幻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