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轉世投胎(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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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一個人若是轉世投了胎,便是會忘記前塵記憶的。可不巧的是,我不但沒忘記,且記得的不止一世。但我明明記得,每每走過奈何橋時,都是喝了那碗孟婆湯的。可前塵的點點滴滴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後來,經曆的多了,我總結出了經驗。可能,大概,那孟婆湯是假冒偽劣的。
    其實記得前塵的記憶也就罷了,但我也不知道是哪裏開罪了老天爺。他將我每一世都安排的空前絕後的悲催坎坷,沒有一世是得以善終的。開始時,會有些悲傷傷情,但次數多了,便麻木了,對殤殤痛痛,喜喜悲悲也皆沒了感覺。
    換句話說,就是已不懂得何謂情,何謂愛,何謂親,何謂故。
    五百年前的上一世的我是個悲催到了姥姥家的君王。雖有一身國之才華,橫溢滿滿。也有滿腔國之抱負,熱情忱忱。奈何天家冷血的很,無情的很,也亂的很。終是十五歲繼承帝位,十六歲便被自己同一個娘胎裏的親弟弟給殺了。
    記得那時是我的生辰,本應普天同慶,卻是個實實在在的普天同悲。
    結春滿園,桃花漫香。
    帝王的生辰,無論排場還是人場,皆是無人能比得了的。有曼妙妖冶的舞姿,也有曲水流觴的樂曲。到了最後時,同胞的弟弟,端起酒盞前來道賀。所言之詞,無非就是那些冠冕堂皇且掉了渣滓的表麵說辭。說完,他便將酒盞遞於我。
    看著那酒盞,我神色無瀾,寧靜不語。良久後,大概是見我無意飲那盞酒。弟弟便識趣的收回。卻在此時,我一抹笑意,接過酒盞,然後仰頭飲盡,一滴不剩。即便,我知道那酒中有毒。
    我當時的想法則是,早死早幹淨,早死早投胎。所以,理所當然的,在夜半五更時,我一個人無痛不癢的在沉睡中死去。
    我覺得,這個死法還是不錯的,沒有任何痛苦。相比從前或亂刀砍死,或烈火焚身,或七竅流血的毒發身亡,委實要好上多的多的多。
    這一世,我投胎在了一個算是平凡的家庭。
    我爹是邊城上一個碌碌無為的小官兒。至於碌碌無為到了什麼程度,我隻能說,見了神仙大佛繞道走,見了牛鬼蛇神繞道走。好事樣樣攤不著,壞事一籮筐一籮筐的找上門來。不過還好,我爹是個樂觀的主兒。他常說:“事事都好不見得是好事,事事都壞也不見得是壞事!”
    在這時我娘則會說:“好事壞事我不管你,但今兒晚上的米錢,老娘不管你是坑蒙拐騙偷,也得給我想折子弄到,我可不想咱兒子還沒出生就受苦受難的。”
    娘胎裏的我,聽這話就知道,我爹是個清正廉明的官兒。我娘是個心疼孩子的主兒。
    我娘常對我爹說:“你娶了我這麼個美若天仙的女子當老婆,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我爹則笑著回應說:“我娘子豈止是美若天仙,那可是傾國傾城,絕然天下的!”然後我娘便委在我爹懷裏,說:“知道就好,知道了就好好待我!”
    我爹:“嗯!嗯!”誠懇的很。
    娘胎裏的我會想,這一世的爹娘貌似很恩愛,我娘貌似也是個美人。
    所以,我出生的時候,顧不上破涕而哭,先是看了我爹娘一眼。爹娘恩愛是不假,但至於我娘的容貌•••
    我隻能說,大概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周歲抓鬮的時候,我爹在桌子上擺了一大溜的東西。雜七雜八什麼都有,看著那些東西,我坐在那裏半天。就尋思,我當過乞丐,也當過紈絝。當過將軍,也當過君王。總之,三百六十行,我行行都做過。所以,我有些茫然。突然想起還在娘胎裏的時候,我爹說他一生碌碌無為,所以希望我可以光宗耀祖一番。就想一想,我這一世的爹娘應當待我不錯,就當作提前報恩好了。我便在擺在最中間的一把利劍上摸了一把。
    事實證明,我這麼做是對的。我爹當即就抱起我,說:“洪淵果然有誌氣!”順道說一句,我姓杜,洪淵則是我這一世的名字。
    一轉眼,便過了五年。
    這五年我過的很好,有爹娘關愛,有豐衣足食。爹爹的仕途也很好。他老人家時長抱著說:“托我們家洪淵的福,爹爹的路竟然平坦無阻。”他這麼說也不無道理,他前途光明也是自打我出生開始。所以,也正是因為如此,我爹娘對我是倍加疼愛。親戚表嬸說,他們這樣會慣壞了我。
    記得那天風和日麗,爹娘同表嫂在前廳敘舊。而我在丫鬟的陪同下在一旁玩著泥沙。說實話,這些小孩子玩兒的東西我真真不願意玩弄。但現如今我才五歲,若是不玩兒些孩子該玩兒的東西,我那杞人憂天的娘一定會認為我不是個正常的孩子。所以為了避免麻煩,我便玩兒了。
    恰巧此時,一個丫鬟手中拿了些待客的瓜果。當時正值夏日,我口渴的很,便二話沒說上去拿了個梨子。
    表嬸見了就說:“呦,瞧著孩子讓你們慣的,怎麼這麼沒規矩。”
    一句話,說得我爹娘臉上有些尷尬。而我,聽了後也看似乖順的將梨子放回了原位。而後走到表嬸麵前,盯著她看。看著我,表嬸麵色很不自在。我想表嬸大概也很驚訝,一個僅五歲孩童竟也能盯得她毛骨悚然。
    其實我想說,說我其實沒多大關係。但是讓我爹娘下不來台麵,於情於理都不合乎。於是,我翹起了腳尖,端起桌麵上的茶杯。靜止的聲音中,所有人都看著我。顯然,他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淵兒!”最終,還得是我娘親了解我。可惜她老人家叫出口時為時已晚,我已將那茶杯中滾熱的茶水,一滴不落的全然灑在了表嬸身上。
    然後便是表嬸理所當然的一聲哀嚎,又在哀嚎中慌忙離開,口中說:“果然是個沒教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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