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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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馬奇諾防線建成了。
美國惡魔島成為一個聯邦監獄。
日偽滿洲國在關東軍導演下,在長春恢複帝製。溥儀成為了康德皇帝,將“滿洲國”改為大滿洲帝國。
德國波蘭簽署了十年互不侵犯條約。
奧地利內戰開始了。
中國方麵由共產黨提出,經宋慶齡、何香凝等人簽名的《中國人民對日作戰的基本綱領》發表了。
……
世間風雲,瞬息萬變。
而慕宇,在劍橋的校園裏,安安靜靜地學習著政治經濟學,安安靜靜地——在談一場戀愛。
Adair確實是一個好伴侶,高大帥氣,開朗真摯,興致勃勃,對所愛的人充滿了熱情與好奇心;同時具備一個男人的堅毅勇敢,良好的教養以及不斷的進取心。猶如橡樹般堅強(Adair名字的寓意),確然很符合。
這樣想的時候慕宇總覺得自己是在對於某一件物品進行估價。再看看坐在對麵如今努力學習向心上人靠齊的Adair,忽然覺得歉疚。
規劃將來,所有未知裏最肯定的是:這一生,漂泊海外是最好的歸宿。那麼,被一個人牽著手,一路往前也不錯,何況這個人很優秀。
可是越清楚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就越倦怠和無奈。
利用一個人對自己的愛是多麼無恥的事情,可是他不懂得拒絕,又有點渴望新的開始。
夕陽下康河岸邊兩個人一路散步,河畔金柳,軟泥青荇,榆蔭清泉,波光豔影,就是行走在徐先生的詩中。誌摩先生故去已經幾年,不知魂靈可曾回過這裏?
慕宇一路沉默,Adair也少見的寡言,兩個人隔著一步的距離,並排慢慢走著。
Adair發問:“喬,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們的關係?”
總是猝不及防,慕宇口是心非:“不,我喜歡。”
“為什麼你不開心?”
“我沒有不開心。”
“那——Then,doyouloveme?”他還是選擇用自己感到安全的母語來問這個問題。
“Itrymybest。”不算說謊,他確實用著最大的努力來試著愛上他。
試著去愛是一件麻煩事。有時候你不得不沮喪地承認,無論你多麼努力,你的心依然固我,別扭僵持,不肯就範。
譬如嚴徹,無論房微用多少種辦法來誘惑他,他還是不肯動心。
這麼長時間裏表哥對於自己的關切親昵房微怎麼會不欣喜?可是不知為何,嚴徹隻是不肯碰她。耳鬢廝磨,打情罵俏他如今都肯做了,就是,就是……房微想著不禁氣得暗暗跺腳。他甚至願意和一幫狐朋狗友在外麵喝花酒找女人,都不肯真正和她在一起!
結婚快兩年了,房微對於嚴徹的性格還是清楚的。而且,在愛情這條路上,人總要成長,無論是否被迫。所以,知道他在外麵找舞女,她也沒有如以往那般鬧開來。於男人,這不過是一種消遣,她這般想。
她不得不承認,嚴徹對於她更多的是責任與感念。她不是最愛,可她是能夠成為最愛的,既然嚴徹那個時候選擇了幫她戒煙……既然,既然喬慕宇答應過……
又是一個和一幫狐朋狗友聚會回來的晚上,嚴徹回來卻發現房微在他房間等著。
“怎麼還沒睡?”
“等你回來呀!”房微站起來,等他的時候一定困了,眼神迷迷蒙蒙,伸手攬住了嚴徹的脖子,暖香溫玉跌入嚴徹的懷抱,十分的風情,撒嬌道:“我等你好久了。”
“什麼事?”
“有人送我一瓶好紅酒,我想和你一起喝。不許說不……今天我生日,你都忘了。”
有點慚愧,又拂不過,嚴徹便應了她。
燃了紅燭,是房微刻意布置的。紅酒很醇,是外來的精品,可看著房微執著玻璃杯小小抿一口,鳳眼裏有豔媚的笑意,他喝到口中的酒總覺得詭異。
在外邊已經喝過了白的,混酒最容易醉人。他已經有點不勝酒力。
“微微,生日快樂。”兩人幹杯,“這酒是誰送的禮物?”
“白子齡。”房微故意說出來,要看他反應。
“你怎麼還和他有聯係?!”之前的事情,房微瞞不過,也不打算瞞。此人用心險惡,嚴徹對於他深惡痛絕。
“他隻是給我送了一份生日禮物啊。”房微假裝不懂。
嚴徹被她那般輕描淡寫地一句話給點燃了怒火。
為什麼放棄那麼多來守護,你還不懂得愛惜自己?反而顯得所放棄的那麼不值……所放棄的……一這麼想,他就覺得心絞痛。
“你是嫌當初戒鴉片不夠難過是嗎?”狠狠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越想越覺得生氣,揉了揉有些突突跳的太陽穴,能感覺到身上的血通過四肢百脈彙聚著衝向了一處,簡直要讓他對著房微嘶吼起來……
房微在對麵做出了很委屈的表情,他的火氣也壓不下來——等等,隨著怒氣一波波衝擊上來,如烈焰一般焚燒的是什麼?嚴徹很醉了,隻想發泄出來,卻覺得無法開口對房微斥責什麼。
房微站起來扶著他的椅背,從後麵探過來,摟著嚴徹:“表哥,你喝醉了。很晚了,我們睡去吧。”點點燭光閃閃爍爍,映著房微的臉一片鮮妍。嚴徹最後的理智便是盯著房微的臉。他所認識的房微,所不認識的房微,那一刻是如此的直白的邀請。
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