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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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端給思羽一杯茶,向思羽道:“好久沒見慕宇了。”
思羽向著他燦然一笑,一時眼前月華皎皎,繁星點點,仿佛把整個至美的夏夜星空搬入了室內:“宇兒大概在嚴徹那裏。”
秦越開了句玩笑:“嚴徹這次救我,不知道是誰成就誰。”
思羽:“是他成就我。”她把手伸過去,與秦越十指相扣,“他替我保住了你,所以是他成就我。”
她極少說情話,平淡至極的一句話讓秦越從此回味了一生。
他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地觸碰:“思羽,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那些危險的事情,一定要和我商量,好嗎?”
思羽點頭,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嚴徹這場偷梁換柱,瞞天過海並沒有躲過所有人的眼睛去,還有人知道——劉奕。
劉奕這人這些年來是長了兩雙眼睛,一雙簡直釘在了嚴徹身上,另一雙才留著給自己去做正事。幸虧嚴徹覺察早,反偵查能力又強,才成功地擺脫背後的眼睛,不過人不可太過,所以他那些明麵的為黨為國,清閑處的百無聊賴則都讓他看了去。
那次他遇見秦越,其實是自己在閑逛,事發突然,臨陣反應。總是巧到不能再巧,劉奕偏偏瞧見了。他完全是一路跟到知味閣的,後來他看見思羽過來,還頗為不解;再後來知味閣大宴賓客,他不在被邀之列,可在外麵看到秦越思羽一處迎送客人——以他的精明,把事情脈絡想清楚也不難。
“喬小姐真的好魅力,前男友居然為了救你丈夫而如此不惜命。”這是劉奕把思羽約出來後的第一句話。
思羽收到信,裏麵提到秦越與嚴徹種種,又邀她到某地稍坐,立即明白有人知情了。此時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邊秦越在為晚上的宴會做準備,她便說外出買東西,出來見人。
不過沒想到見到的是他而已。
“劉先生這話說的,往事隨風斷,如今我隻有我丈夫,前男友之類的,何必再提。”思羽避開。
“那要不要我帶人去知味閣搜呢?”劉奕玩味著思羽的語氣,緊逼過來,“思羽小姐這麼聰明的人,何必打啞謎呢。”他往椅背上依靠,把手枕在腦後,“思羽小姐看人的眼光前後真是截然相反。先是一個我/黨,再來一個共/黨。”
估摸著他所知情的部分,思羽伸手摸著自己臉上的疤,慢慢道:“若我沒有被擺這一道,你早該叫我嚴太太了。他是總覺得對不起我,所以拚著被誤會勾連敵人,也要救我丈夫。至於我丈夫,你若真要拿他開刀,也不是不可以。他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我早受夠了。”
劉奕倒冷不防反而被將了一軍。想著之前她那般地要報複嚴徹,如今這情境竟然是並未忘情。果然女人心海底針麼?
女人狠起心來真是可怕。自己的丈夫可以隨便處置,卻要為嚴徹開脫……當初對嚴徹下那麼狠手,實在是愛到刻骨才恨到刻骨吧。這些年,竟然還盤桓在她心中——不過不得不承認,嚴徹確實很容易迷住女人的心。劉奕心下冷笑,嚴徹啊嚴徹,不能什麼好事都你一個人占了不是?
“思羽小姐說嚴徹是為情而救人,你在這裏這麼說容易,可在調查科這麼說就不容易了。”
“劉先生知道上次嚴徹怎麼出來的麼?”思羽不受威脅,反而問道。
劉奕心中一個霹靂,該不會?……
“不錯,我求了我幹爹黃金榮,又把他放出來了。現在劉先生還想如何呢?”形勢逆轉,場麵已經完全被思羽給製住了。
這兩天的人來人往,劉奕怎麼會看不出她背景不簡單?隻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居然這麼大!
“幹爹和蔣委員長什麼關係你不會沒聽過吧?我丈夫卻是個共/黨,他的作用你還不明白麼?”
劉奕一時口幹舌燥,感覺自己被玩弄於股掌之上,甚至惱羞成怒。
黃金榮二七年的事跡(四/一/二反/革/命政變),他自然是聽聞的。居然能容忍一個共/黨做自己的幹女婿——那麼隻能是:他就是一個棋子,而且遲早炮灰,無關緊要,所以連身份都不影響。(因為黃金榮立場的關係,他立即打消了自己最開始那一點喬思羽是共/黨的懷疑。)
劉奕若是能繼續想下去,或許不會太過莽撞,可惜這一怒,便來不及顧及了。
“你竟然威脅我!黃金榮又怎樣?我就不信我捏著證據扳不倒姓嚴的!”
思羽心道:上次你也捏著證據,也沒有扳倒。但麵上卻如春風拂柳般笑了起來,斜斜睨了他一眼:“劉先生想要什麼就直說嘛!大家何必撕破臉,我也不能每次都麻煩幹爹不是。他女兒那麼多,也顧不過來啊。”
這話一說,確然是圓轉求和了。劉奕遭著那如電一般的一瞥,心都酥在了那裏。
“思羽小姐如此人物,我們小角色,敢說要什麼?”劉奕被她軟話一捧,也就放鬆了警惕。
思羽秋波半轉,款款放軟了聲音:“大家認識這麼久,左不過一個你情我願。我都願意了,還有什麼不可以的?隻求劉先生別捅出去,本來不是什麼好事情,何況最近幹爹生我的氣,你看我丈夫的生日宴也請他不來。”
若說剛才劉奕被思羽鎮住了,此刻卻早已化成了一灘水。自從在知味閣見著嚴徹的這個“前未婚妻”,他就沒停止過想入非非。哪怕她毀了容,他看見她也是止不住的蠢蠢欲動。被她一番話說來,隻覺得她也是一個倚勢而行的女人,沒再往深處想。
“劉某,願,一親芳澤。”劉奕一雙眼陰仄仄濕嗒嗒地盯著思羽。
“我可是有毒的,你就不怕?”思羽嫣然笑著,桌下輕輕踢著他的腳。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反正嚴徹傷著,那麼就明天晚上。”
她臨走輕輕拍了拍他的手,香風拂過,簡直銷魂蝕骨。
劉奕這回連秦越之前的住處,如今的秘密點都知道了。他的春風一度,便該是在這裏。
若揭發出去,也是大功一件,可惜沒機會說了。
思羽淡妝披發,穿著薄薄睡衣歪在床頭。劉奕簡直欲火中燒,到了床邊,手剛放在思羽肩上就悄沒聲息地往地上倒。
阿強捂著他的嘴,從背後連捅了十幾刀,終於解恨,把血淋淋的刀在他身上擦幹淨了,一腳踢過去:“你他/媽還想動大小姐!”
也不用思羽吩咐,他相當熟練地拿來麻布袋,把劉奕裝了進去,等到江邊,係上石頭,哼!就等江底喂魚吧。
她回知味閣,向秦越道:“明天你生日,幹爹確定來這兒了。”
秦越笑了一聲:“看來,我以後一年得過兩個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