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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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救他,秦越說:“你救不了。”
求人救他,秦越還說:“我不能。”
難不成,去求姐姐麼?
他們,他們……他們怎麼都這麼狠心?
無望過後,還得支撐。
慕宇不信邪,跑去嚴徹所在的監獄。卻不能進去。想到需要什麼,便把錢塞給守牢獄的人。人把錢塞口袋,然後慢悠悠地道:“重點對象,沒條子不能見。”
那麼該找劉奕了,進不了調查科,就在路上堵截。一年多的記者生涯,他具有足夠的敏銳。
終於在歡樂場所攔著劉奕,劉奕端著酒杯,調戲道:“你們姐弟倆全找我,我真真豔/福/不淺呢……什麼?保嚴徹?”
劉奕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狐疑道:“你們唱的這戲,果然看不懂……”他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笑得陰鷙而猥瑣:“你與嚴徹之間,不那麼簡單吧……”
慕宇眼皮跳了一下,但沒有任何別的反應。他那憔悴,消沉的臉上蒼白得泛青,仿佛白玉中青色的脈絡。臉上,隻剩一雙黑洞洞的眼睛了。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做什麼。就這麼坐著,聽對麵那個無趣陰沉的人的種種侮辱的言語,也沒什麼受不住。
“劉先生幫不了這個忙?”弄懂這個人絕對不可能幫他後,慕宇問他。
劉奕看著對麵的慕宇,心下嘲諷著他的幼稚天真,老子就是揭發人,你居然覺得老子會去保嚴徹!(慕宇並不知道思羽是通過了劉奕舉報嚴徹的)
“小喬先生太高看我了,哈哈。我劉某人一不是高官,二不混道上,白道黑道都吃不開,你還跑來找我……”卻是暗自諷刺,我便如此不濟你也得來求我。
“不過,若是思羽小姐來,讓你見見他卻是可以的。”劉奕惦記著那個冷美人兒,言語間已是無限意淫。
慕宇起身往外走。如果救不了他,那麼相見也無必要。
怎麼會這般毫無頭腦?毫無利益,誰會來幫你?白道黑道……混得開的恰恰是姐姐……
還是如沒頭蒼蠅一樣,不辨方向,隻是掙紮。
不能不掙紮,否則便是坐以待斃。
劉奕還是提醒了慕宇的。白道上,他是完全走不通,無關係無手腕,拿什麼去保嚴徹?反而是黑道更有可能。
他匆匆要去找誰能幫他解救嚴徹,管他是用劫獄還是什麼,隻求他能出來。隻是,
錯綜複雜的幫派,他了解些什麼?
牽一發而動全身。他甚至不敢從身邊的人開始去尋關係。無論是嚴徹,還是姐姐,哪一邊都容不得他透露。最後反而是小姑姑的丈夫幫了他起了頭,經了曲曲折折的關係,慕宇得了消息,在酒樓碰麵。
仿佛是被關在黑屋子裏太久,忽然窗戶打開一條縫,漏進一線天光,隻覺得刺眼,卻想流淚。慕宇在約好的位置上甚至不自禁地抖。
對麵來了人,粗獷壯健,頤指氣使,一股子的狠勁如影隨形,如鷹一般的目光簡直要剜下慕宇臉上的肉來。
“小東西,也算有眼見,能找了我來。說吧,救人,救誰?”他在對麵,喝著酒,臉狎昵地靠了過來。
慕宇已知道他是黃金榮的弟子,地位和姐姐不相上下,外號為鷹頭,別人都尊稱鷹爺。其實他小時候可能還見過,隻是完全沒聯係,如今反而要靠幾重的關係來相見了。而他,完全不知慕宇與思羽的關係。
包間裏就兩個人,慕宇當即說出請求。
“鷹爺……”
“別,”他聽完了慕宇所求,“別叫爺,叫哥哥,我也不比你大多少。”
慕宇聽他說話熱絡,毫無剛才那盛氣淩人的樣子,隻是直勾勾地看著他,眼中泛著笑,心裏卻莫名發毛。
“哥……哥哥,求哥哥幫忙吧。”他心一橫,咬牙,也就叫了出來。
“我知道他,貌似之前……和大小姐……”他回憶了一下,卻不說了。“我們向來不做虧本買賣,你能給個什麼價?”
席上,他隨意吃喝,似乎漫不經心地問。慕宇給他倒酒,他卻要慕宇就著杯子喝。慕宇是不能沾酒的,此時也隻能硬著頭皮灌。
“鷹……哥哥,我所有錢都可以給你。”
“他是你什麼人?要給出所有?”
“我朋友。”多說無益,慕宇隨口說道。
“錢這東西,不如人好……”鷹頭從對麵移到慕宇身邊,大咧咧就勾住了慕宇的腰。“小東西,長得真俊俏,”目光上上下下地看,絲毫不掩飾淫/靡之色。“見過這麼多小白臉,都沒你長得美。嘖,陪哥哥我一晚,我便開口向老爺子求情……”
慕宇硬灌了酒,臉上浮起緋紅,連眼眶都是紅的。木木地看著鷹頭,閉上眼,又睜開,隻聽得到自己的心突突地震動,一下,又一下。
還是中午,開了旅店房間。慕宇站在窗戶前,陽光過於刺眼,他的臉反而隻看得清輪廓。鷹頭大步走過來,哧啦一下拉起窗戶。扳著慕宇背靠窗戶,麵向他,立即沒頭沒腦地親下去。慕宇的襯衫,就被扯了下來。
慕宇臉上沒有表情,任那雙粗糙的手在自己肩背上撫摸,惡心而麻木。自己的脊背靠著窗台,硌得生疼。賣/身,賣/身……他果然沒有說錯。
你能出來,就好了吧。其他,算得了什麼呢?
從他點頭答應鷹頭起就沒有表情,但鷹頭的手急急往下探,去解他的皮帶的時候,他還是哆嗦了一下,好冷……
鷹頭咬著慕宇的喉結,急色中反而解不開慕宇的皮帶。卻是這時傳來敲門聲,急促有力,他聽了怒中火燒,不去管,下一秒,哐當一聲,門已經被踹開。
門外的女子徑直走到他麵前,狠厲地甩了鷹頭一個巴掌。慕宇背過身去,提著自己亂七八糟,鬆散的皮帶,驀地眼角又紅了一層。
鷹頭大怒,也紅了眼,揚手就要打,生生手停在了半空。對麵,秦越拿著小手槍對準了他。
“喬思羽,你個娘/們別太囂張了,老/子我跟老爺子混的時候你還是燒飯的丫頭呢!你和這小白臉什麼關係,跑來壞我好事!”說話間輕蔑地去看慕宇與秦越。
若是論資曆,鷹頭比思羽老得多。思羽剛隨蘭姐姐到黃家時,他已經拜黃金榮為幹爹三年了。他們之間,最要講排輩等級,這股氣焰,也很正常。
“師兄,若喜歡漂亮男人,我回頭幫你送幾個人,這個,我卻要帶走。打擾了。”思羽拉著慕宇的手腕,轉身往外。
“你/他/媽/的以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少跟我來這一套!老子居然挨你這賤人的打!”鷹頭怒氣衝頂,拉住了思羽一摜,差點把她甩到地上,又把慕宇扯回。
“你/他/媽/的再敢動我弟弟,我就讓你死在我手裏!”思羽驟然爆了一句髒話,狠絕鋒利。頓了頓,做了個抽大煙的動作,語氣收拾好:“師兄不想我把你私吞老爺子一大批這種貨的事說出去吧?”
“大小姐,你以為你就沒有半點紕漏嗎?”鷹頭忽然陰陽怪氣說了一聲。
“我的紕漏,不勞你費心。”思羽緊攥著慕宇手腕往外,簡直要掐進肉裏去。
從始至終,慕宇沒有吭一聲。跟在思羽後麵,走在陽光下,慕宇卻如同一個幽靈。憔悴哀怨,形銷骨立。仿佛從陰曹地府,闖入了人間,在這燦爛的陽光下,快要魂飛魄散。
自己怎麼能無能到這種地步?
無能到這種地步……
嚴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