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宛城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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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一開始就決定在一起,又怎會錯過這一生?
一
嬸嬸。
男子跪在地上,望著眼前背對他坐著的迷人的女子,長發鬆鬆散散流水一般披拂下來,心旌搖曳。
“嬸嬸,如果你願意,你就嫁給我吧。”
女子驚覺回頭,如珠如玉的容顏,光彩四射。
“我說過了,我是你嬸嬸,我們之間,什麼瓜葛也沒有。”
男子的臉色,死灰一般。
她的丈夫是他的叔叔,是從小撫養他長大的叔叔。
二
張繡初次見到影微,是在那次叔叔奉命出兵之後。
張繡生在西涼,自幼父母雙亡,隨叔叔張濟生活。張濟是並州牧董卓的麾下,是個隻會舞刀弄槍的武夫。
董卓受召入京,乘機控製了漢室朝廷,自稱太師,獨攬大權,手下李傕、郭汜、張濟、樊稠四人,為虎作倀,助紂為虐,時常奉了董卓之命外出燒殺搶掠。
影微原是大家閨秀,善於撫琴,精通音律。那時的她,每天都在閨中,絲毫不知外麵的危險。
那一天張濟帶兵闖進了她的家,不由分說抱起她就走。對於她的家人和家中的財產,自然都不會放過。
影微在張濟懷中,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也沒有驚惶失措的表情。
張濟卻在心裏打著算盤:這麼漂亮的女人,送給董公,必定能討董公歡心,也會對他另眼相看。
忽然間又一轉念:董公身邊美女如雲,也不缺這一個,最近又和一個叫貂蟬的黏在一起。侄兒張繡早已過了弱冠之齡,尚未娶妻,這女人不錯,就給繡兒為妻也好。
影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在他臂彎裏扭動幾下,問道:“我美嗎?”
“美,你真美,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了。”
“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喜歡。”張濟語無倫次。
“那為什麼還要把我送給別人呢?”
影微這一聲燕語鶯啼,張濟骨軟筋酥。
當下就決定,留下影微做自己的妻,他老婆死了許久,也沒留下子女。張繡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所以當張濟抱著他的新娘出現在侄兒麵前時,張繡瞪大了眼。
影微的美是超凡脫俗的,就似潺潺清泉中的明珠。惹人心顫。
可張濟對張繡講:繡兒,這是你的叔母,以後要好好伺候她。
張繡的心,就這樣跌到了冰窖裏。
三
在長安城中,在叔叔身邊的日子裏,張繡過的很不快樂。
在他的夢裏,經常出現一個彈琴的女人,著一襲淡青的美麗衣裙,飄飄然若天仙。
纖纖十指,指間春風蕩漾,琴音縹緲如同天籟。
想要伸手向她,卻沒有勇氣。
初春的傍晚,桃花豔豔,張繡在微風中遇見了那個身高一丈的魁偉男子,戴束發紫金冠,騎著赤兔馬,一臉的落寞。
“呂布,你現在想做什麼?你的女人都讓董太師搶去了,你還算男人麼?”
張繡不知出於何種心理,竟然斥責起視他如螻蟻的呂布。
“你,你說什麼?你敢這麼對我說話!”呂布怒不可遏,伸手一把抓住了張繡的衣領。
“你這沒出息的,你以為我怕你不成?”張繡明知自己不是這個大塊頭的對手,還是想要和他幹一架。
不多時,呂布蒲扇般的大掌,已將張繡按在地下。
“你就這點本事,還想跟我打?”
“你,你就仗著你比我高比我猛,其實你不過就是姓董的手下一個奴才,殺了自己的義父……”
呂布隻覺腦後一涼,驚覺回首,隻見一個麵目清臒的老者,笑嗬嗬立在麵前,手中拿著一條白絹。
“兩位將軍怎麼無事爭鬥?還是快別打了。”
“你是誰?”呂布驚愕,按著張繡的手也放鬆了,張繡乘機爬了起來。
“在下是王司徒王大人府上的親隨龍鼎文,特來請呂將軍過府一敘。”
“王允?”呂布望見遠處站著的峨冠博帶的老者,趕緊跑了過去。
張繡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一臉的羞怒。
“張將軍無事怎麼惹那呂奉先?你又不是他的對手。”龍鼎文笑言,張繡又羞又氣:“他呂布有什麼了不起的?三姓家奴!”
“他呂布是家奴,難道張將軍就不是你叔叔的家奴了麼?”龍鼎文此言一出,張繡頓悟,無言以對。
張繡不想屈沉於他人之下,可是又無可奈何。
四
果然不出幾日,董卓前往未央宮麵君受禪之時,被呂布所殺,暴屍街頭被百姓點了天燈。
呂布做出來了,然而也沒能得到他的女人。貂蟬在他趕來郿塢之前,已經不知所蹤。
董卓被殺的消息傳至軍中,李傕、郭汜、張濟、樊稠四人都嚇慌了,李傕提議趕緊回西涼老家。謀士賈詡獻言,回老家隻有死路一條,不如趕緊起兵跟呂布賭一賭。
張繡始終冷眼目睹著一切,他沒有機會參與這些,隻是看著依舊一臉無謂,隻在屋裏撫琴的影微。
影微說:該走的總是會走,該來的一定會來,何必大驚小怪?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淡然,被張濟搶來,殺她全家她都不曾有什麼表示,知道反抗也沒用,保全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心肝?她的血是冰冷的嗎?張繡心中一直這樣想。
然而美貌的女人總是令人憐惜的,張繡不恨她,心中那股火熱的情愫,反而越燃越旺。
張繡跟隨叔叔們圍攻了長安城,呂布被迫率部眾逃走。長安城與漢獻帝,都落入四賊之手。
忠心為國的王允,跳樓殉國,亦被逆賊們殺害。
四賊從漢獻帝那裏勒索到官職,頤指氣使不可一世。張繡當然也有好處,升官自不必說,還得到了大量財物。
張濟擁著影微縱情狂飲,叫張繡也來同席。
張繡不想看到那張自己始終迷戀的臉,在叔叔的懷中淺笑低吟。
“侄兒有事,先行告退。”張繡起身就往外走。
“這孩子,到底怎麼了?”張濟不解。張繡頭也不回。
“張將軍為何如此?為一個女人值得否?”
張繡看到,卻是麵目清臒的龍鼎文,手持一條白絹,笑嗬嗬的看他。
“你,你這老兒,竟還活著?”
“常言道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家大人為國盡忠死得其所,一家五族六親盡被株連,我不過是個奴才,他們不會為難於我,你叔叔收我在帳下做個主簿,有飯吃就行。怎麼會像將軍這樣為了一個女人胡思亂想庸人自擾?”
張繡怔住,想想影微冰冷的麵容,狠狠咬咬牙。
“你--言之有理。”
五
時光匆匆,轉眼已是兩年以後。
李傕郭汜互為猜忌,一番火並之後兩敗俱傷,漢獻帝在朝臣保護下逃出長安,轉回故都洛陽。
影微勸說張濟不要卷入其中,張濟聽之,領兵自去,別圖大計。賈詡卻是個識時務的,跟著張濟去了。龍鼎文年邁,卻也沒有被丟下。他手中那條白絹,起了大作用。
在這樣的戰亂之中,張繡始終未能娶妻。一直聽命於叔叔帳下。
“他呂布是家奴,難道張將軍就不是你叔叔的家奴了麼?”這句話始終讓張繡心酸。
每日裏見到影微,依然是張繡心裏的痛。
影微不大做女紅之事,隻喜撫琴。流水般的琴音,似尖刀般剜著張繡的心。
張濟屯兵關中日久,勢力漸大,聽賈詡之計,躲開呂布勢力,直取南陽郡,不料為流矢所中而死。張繡的出頭之日終於到了。
臨終之時,張濟握著張繡的手:
“繡兒,你一定要答應我兩件事,不然,我是死也不會閉眼的。”
“叔叔有話就快講,侄兒一定照辦。”張繡表現出悲痛的神情。
“第一,你叔母尚且年少,又無子嗣,你一定要照顧好她。第二,你要繼承我的事業,攻取南陽郡,以此為據點,直取許都,把皇帝奪回來,現在皇帝在誰手裏誰就說了算,懂嗎?”
張繡點點頭,張濟終於閉上了眼。
現在所有的兵馬都歸張繡指揮了,帳前有智囊賈詡,還有那大智若愚的龍鼎文,張繡對自己信心十足。派人往荊州結連劉表,駐軍馬於宛城,他要繼續叔叔的事業。
影微住在張繡為她安排的宅院裏,張繡每天親自為她送飲食,她日日撫琴。
張繡不知道她為什麼隻彈一首曲子,這曲子他聽了很多年,再也不忍聽了。
“你叔叔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最愛聽這首曲子。”
張繡不知道,影微的心早已是死的,漠視了周圍的一切。
以至於,麵對他的真情流露,無動於衷。
我說過了,我是你嬸嬸,我們之間,什麼瓜葛也沒有。
六
“此城中有妓女否?”
喝的醉醺醺的曹操,倒在寓所的床榻上,問左右人。
“稟叔父,昨晚小侄窺見館舍之側,有一婦人,生得十分美麗,問之,即繡叔張濟之妻也。”
曹操的侄兒曹安民深知曹操之意,趕緊回答。
“那你還不趕快去給我弄來?”
自得了張繡屯兵宛城,圖謀進逼許都的消息,曹操自引軍來征討。分軍三路而行,以夏侯惇為先鋒。軍馬至淯水下寨。張繡聽賈詡之言,歸降曹操。曹操便率軍入城駐紮,張繡懼怕曹操,每日設宴,小心管待。
曹操出軍在外,身邊不曾帶得姬妾。
無一時,曹安民便帶了一輛青氈小車而來,車中走出一位抱琴麗姝,雖是渾身縞素不施脂粉,仍透出一種天然秀麗。
曹操一見兩眼發直,問道:“夫人姓甚名何?”
“妾乃張濟之妻鄒氏也。”影微並不害怕,落落大方。
“夫人識吾否?”
“久聞丞相威名,今夕幸得瞻拜。”
“吾為夫人故,特納張繡之降;不然滅族矣。”
“實感再生之恩。”
“今日得見夫人,乃天幸也。今宵願同枕席,隨吾還都,安享富貴,何如?”
影微低首拜謝,笑靨如花。
曹操屏退左右,然後,把影微緊緊擁在懷裏。
影微感到他的懷抱,好溫暖。這種感覺是張濟給不了她的。
她所要的不過是安定富貴的日子,有一個男人作依靠。
昨晚曹安民在館舍見她,不過是她精心設計好的一個局。
張繡,你去死吧!
七
“久住城中,繡必生疑,亦恐外人議論。”
影微伏在枕邊,將纖纖素手,撫著曹操長髯,幽幽的說。
“這個容易,寶貝,明日你我去城外寨中同住。”
經過一場品質優良的性愛,曹操心情大好。
兩人一起到城外軍中,曹操有勇士典韋護衛,無可懼處,喚典韋就中軍帳房外宿衛。
“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曹操每日在營中,聽影微撫琴,他原也頗通音律,影微的琴音,讓他飄飄欲仙。
夜晚在床幃之中,便更是欲仙欲死。
張繡獨坐室中,一臉的悵然,全然不知。
這女人是他一生的噩夢,甩也甩不開,躲又躲不掉。
罷罷罷,但願再也不要見到她。這麼多年了,連她的手都沒碰到過。現在的情勢,隻要能活下去就無所求,叔叔的遺願看來是完成不了了。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跟著曹操,應該不會有什麼虧吃。
現在這屋裏已經幾天沒有人了,家具上都落了一層灰。琴和人一起不見了。
“主公,您可知夫人何處去了?”龍鼎文依舊手持白絹,向前來報。
“什麼?”張繡本能地應了一聲,茫然不知所措。
“夫人前日已經被曹操派人接到城外大營中,現在不知與曹操做甚男盜女娼之事。”
“什麼?你說什麼?”張繡猛省,兩眼直勾勾瞪著龍鼎文,“你這老兒,是我收留了你,你不能騙我。”
“小人絕不會欺騙主公,前日曹操的侄兒曹安民帶車來將夫人接去,便再沒回來。小人前去曹操帳中詢問,卻被他的護衛將軍典韋一腳踢了出來。小老兒這身老皮老骨,可經不得他折騰,隻好回來。”
“操賊辱我太甚!”張繡大怒,一把將桌上的燈台操起,摔作粉碎。
“龍鼎文你要是還能跑得動,趕快去把賈詡給我叫來。”
“主公不必派人了,文和來也。”賈詡一溜小跑躥了進來,“小的早知主公心思,特來與主公解憂。”
“文和先生,想必你也都知道了,此乃吾奇恥大辱,卻如何應對?”
“此事不可泄漏。來日等操出帳議事,如此如此。”
張繡素來對賈詡,言聽計從。
八
“那典韋十分勇猛,我們多少兵都未必擋得住他,可怎麼對付?”
雖然依賈詡之計,將軍隊移分四寨,在軍中已部署好。隻因畏懼典韋,遲遲不敢舉事。
龍鼎文領來一個大漢,張繡一見便眼睛發亮。
“小的是主公帳下偏將胡車兒,龍老先生引我前來聽候主公調遣。”
“吾久聞你力能負五百斤,日行七百裏,與那典韋無異,你可有法助我反了曹操麼?”
“龍老先生已授我良計,典韋之可畏者,雙鐵戟耳。小的可前去與他套近乎,待打消他疑心,便偷入帳房,先盜其戟,此人不足畏矣。”
“好好好。”張繡大喜,拍拍胡車兒肩膀,“你今晚就與我前去,不可走露風聲,辦成之後,我自會重重賞你。”
“主公,龍老先生說過,此事最好就此了斷。主公要成大事,不可為情所誤,夫人被曹操取去便由她,大丈夫頂天立地,何愁為一女子乎?”
“你懂什麼?那是我的……”張繡話到嘴邊,卻又咽下。
“主公不聽小的良言相勸,小的便依計而行了。”
“去吧去吧,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張繡似泄氣的皮球,癱倒在交椅上。
一想到影微此時正在曹操的懷中,嬌昵呻吟,張繡心裏似吞了二十五隻老鼠,百爪抓心。
愛恨交織,一張無形的網圍困著自命不凡的張繡。然而他找不到出路。
要是沒有這女人,張繡現在不知道自己會怎樣活著。
九
一切都不出賈詡和龍鼎文所料,胡車兒順利接近了典韋。
典韋深為失眠所擾,胡車兒帶來酒菜與他共飲,兩人外形相似,很快就親密起來。
“如果你一直睡不著覺,可以吃這個藥。這是安神益氣、補血舒心的,吃了能睡個好覺。”
典韋是個直爽人,二話不說,接過藥丸便吞了下去。無一時,倒地呼呼大睡。
胡車兒陰陰一笑,拿起了典韋的戟,把他放到床榻上躺好,轉身離去。
正在帳中擁著美人飲酒的曹操,渾然不覺。
聽得外麵人言馬嘶,曹操趕緊命人出去察看。
龍鼎文揮著他的白絹進了營帳,躬身說道:“是我家主公的兵夜巡,無事。丞相請與夫人安歇。”
曹操沒多說什麼,擁著影微進了床幃。
是夜,軍中大亂,四下火起。典韋夢中驚醒,雙戟已失,不及著甲,用腰刀拚力死戰,砍殺二十餘人,刀豁不得用,便提起兩個死屍迎戰,身中二十餘箭,猶屹立不倒,死拒寨門。
背後有人狠狠刺了典韋一槍,典韋大叫數聲,血流滿地而死。半晌,還無一人敢近前門而入。
那致命的一槍,是張繡刺的。
“這個怪物總算解決掉了,曹賊,曹賊在哪裏?”
“主公,曹操已得他侄兒曹安民保護,從後寨上馬逃出去了。”龍鼎文揮著白絹上來報說。張繡冷冷的瞪著他:“我嬸嬸哪裏去了?”
“曹操跑的急,丟下夫人不管了。小的已命親兵鳥五將她拉出去斬了,主公,這女人是個禍水,留不得也。”
“什麼?”張繡兩眼血紅,“你再說一遍!”
“那女人已經死了,主公不要再掛念她了,這樣隻會傷了你自己啊。”
火光熒熒,龍鼎文蒼老的臉寫滿了真摯。
“鳥五是誰?給我過來!”
“小的在。”一個身材瘦高的士兵趕緊跑了過來。“主公有何吩咐?”
“你倆都給我站好了,不許動。”張繡的表情很詭異,一老一少戰戰兢兢,不敢仰視。
張繡仰望天空,黑漆漆的天此時被火光映紅了半邊,半天雲霞都仿佛洇在鮮血之中。
“啊--”張繡一聲長吼,手中的槍刺進了龍鼎文的胸膛。
看著那個已蒼老不堪的身體倒在地上,鮮血濺紅了手中的白絹,張繡瘋狂地大笑起來:“啊哈哈哈……”
“主公,主公饒命!”鳥五嚇的半死,張繡手中的槍,狠狠刺透了他的腦殼。
“曹賊跑了,還不快給我去追!”張繡一聲令下,手下人馬忙不迭奔走而去。
沿著淯水河,張繡瘋狂的縱馬飛奔,漫無目的。
料定這是一條不歸之路,早已沒有了回頭的餘地,也就隻有這樣狂奔下去,至死,方休。
十
天色方明,張繡尋到賈詡,領著殘兵敗將,在淯水邊會合。
“現在我們沒處可去了,去荊州投奔劉表才有生機。”
賈詡說道,張繡點點頭。
忽然間,熟悉的音律,似潺潺的淯水,蕩入耳畔,似飛來的刀刺入張繡心胸。
回首望去,隻見一襲青碧身影,似失群的鳥兒落在河邊。
是影微,沒錯,就是她!
張繡咬咬牙,抑製住隨時都會噴湧而出的眼淚,取弓搭箭,一箭射去--
琴聲,戛然而止。
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張繡沒有多說什麼,命手下人砍伐樹木,紮起一條木排,自己在河岸的花叢裏,采下一束嫩黃鮮花,紮起一個花環。
影微死了,潔白的臉上還掛著笑意。
張繡抱起那已經冰冷的身體,放在了鋪滿鮮花的木排上,輕輕一吻,便將木排推入水中。
讓潺潺的流水,帶走一切,帶走曾經的情恨糾纏。
“主公快上馬吧,不然曹操的人馬追過來了。”賈詡幽幽的說。
依依不舍,望了最後一眼,張繡才上馬,領兵奔荊州而去。
“這女人,害了多少男人哪。”張繡冷冷地說。
“主公錯了,是男人害了她。”賈詡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