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一二二章 輕言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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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喲!茗煙你輕點!要疼出人命了!”
“我已經很輕了!”茗煙提高音量對呼延恪羅嚷道,照顧他,茗煙憋了一肚子氣……這人怎麼這麼難伺候!子卿怎麼還不回來。
呼延恪羅傷勢漸好,已經能坐起來了,隻是手腳還不能動。
“咦~茗煙你聞聞~”呼延恪羅忽然欣喜地用鼻子嗅了嗅。
“什麼呀!”茗煙皺著眉頭,又是哪出的幺蛾子!
“小卿回來了!”呼延恪羅正說著,就見子卿已經走到門邊,手裏還有呼延恪羅最喜歡的……“果然是臭豆腐!我說怎麼突然這麼饞~咦~”
呼延恪羅突然咦了一聲,因為子卿後麵跟著的人露了個嬉皮笑臉的頭出來了,隻見呼延恪羅眼睛一亮,大喊道:“小鬼頭!你怎麼會在這裏?!”說著,就想伸出手來去撇喬生的頭,無奈傷重不能動。
“嘿嘿,大鬼頭,你真的還活著!”喬生跳到呼延恪羅麵前,肆無忌憚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怎麼弄成這副樣子了!”
“哈哈~想聽老子的英勇事跡了?”呼延恪羅挑眉道。
“切~不稀罕。”喬生撇嘴不屑,然而眼裏卻是激動與好奇。
子卿看著這兩人你來我去的貧樣,突然明白喬生身上的痞性是怎麼來的了,眉頭不由又突了突~
“原來你就是小卿失蹤的弟弟啊~行啊~小鬼頭”知道真相的呼延恪羅揶揄著:“當初我可怎麼也撬不開你的嘴!”
喬生傲氣地一笑,忽然想起什麼,麵色變得沉重:“大鬼頭,自大家認為你戰死身亡後,豹師已經一團散沙,幾乎所有的重要位置都已經被你哥哥占據。”
“我知道……”提起呼延恪勤,呼延恪羅眼裏閃過一絲輕蔑。
“還有大鬼頭,你的母妃她……”喬生繼續說道。
“母妃怎麼了?!”呼延恪羅聞言心中一緊,著急地問。
“她……被二王子監禁起來了!”喬生難過地說。
“什麼!他竟敢!……”呼延恪羅眼裏頓生暴戾:“父王怎麼可能讓他那麼幹?!”
“……”喬生為難的答道:“大鬼頭,你父王自認為你死後,似乎不再過問政事……如今北棘都暗中掌握在二王子一人手中了!”
“哼!”呼延恪羅死死咬唇,若手能懂,肯定握拳狠狠砸碎椅子。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沈洛殊從容不破的聲音:“沒想到事態已經如此緊急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和常叔走近屋子,對呼延恪羅道:“看來已經刻不容緩……王子,等你傷勢稍好,沈某便不得不送你回去。”
沒錯!自己必須立刻回去!趁父王還未就木,與呼延恪勤做最後的爭奪!否則,一旦他手握大權,一切就全完了。
呼延恪羅沉靜的點點頭:“明白。”靜坐如山,一時之間,王者霸氣隱隱透出。
忽而,呼延恪羅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抬頭看向子卿。
果然……子卿正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眼眸裏隱忍著不舍與離傷。
竟然這麼快就要離開了……呼延恪羅低下頭避開子卿的視線,他不想悲傷,不想舍不得……在他的心中,有使命比這兒女情長更重要,如果子卿不願隨自己回北棘,這便是一個必然的結果。既然是必然的,又何必去傷懷……
見呼延恪羅凝望一旁的視線既堅韌又執著,子卿也微微低下了頭……即使早就知道彼此是生命中的過客,沿著不想交的軌跡前行,分別是遲早的事。隻是沒想到,得知這一天馬上就要來臨,自己竟然會有這麼多的不舍與難過。雖然你隻是如流星一般閃耀過自己的生命,那顆流星……也是最燦爛的一顆……
而在呼延恪羅身後,茗煙倔強地站著,微抿的嘴唇似乎在壓製內心中湧動的情懷。
……
不願打擾呼延恪羅休息養傷,柳喬生在屋子待了一會兒就與子卿一同出來了。
“柳小公子。”沈洛殊清朗地叫住他。
“沈大人,何事?”柳喬生停住腳步。
沈洛殊淡淡一笑,用手撫了撫耳發,說道:“小公子當初可是躲進了運送輜重的馬車,隨軍一路到了寬山?”
“正是。”柳喬生直言不諱,他已經知道沈洛殊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當初的情形,到底都有哪些人是軍中奸細,他們都有什麼樣的形貌特征?”沈洛殊問道。
柳喬生把自己記得的都說了一遍。
沈洛殊點點頭:“不錯……你說的這些人我都有見過,並且已經就法。不知……”沈洛殊眼眸波光流轉:“你還發現什麼特別的人了嗎?當初馬車是停在工部府外,可有人與張南宿接洽過?”
當初張南宿暴露後,趕在嚴明堂查辦之前引火自焚,還燒掉了自己的府落,毀掉了一切證據。然而……這一行為卻更明顯的表明了,張南宿絕對不是罪魁禍首,他背後有一隻更大的手。
後來發生的一切,讓沈洛殊肯定,張南宿幕後之人便是與羅入景勾結的朝中之人。
“沈大人這麼說的話……”柳喬生陷入思索,突然眼睛一亮:“嗯,的確有一個人!”柳喬生邊回思邊道:“當時我偷偷躲進馬車中,從窗戶往外一看,有一個穿著黑袍的人進過工部府門。”
“黑袍?”沈洛殊聞言眼光一閃,顯然很有興趣。
“可是除此之外我不記得還有什麼特征。”柳喬生遺憾地說:“可能沒什麼用。”
“的確……”沈洛殊淡然道:“穿黑袍的人太多了……”
“對了!”柳喬生忽然大呼起來:“我記得!我記得!那時他身上有一塊很特別的玉佩露了出來,因為我從來沒在玲瓏齋見過那麼特別的玉佩,當時還盯著看了好久。”
“是麼~”事露一絲轉機,沈洛殊依舊沉著,清朗道:“如果小公子還記得,可否畫出來讓沈某一觀。”
柳喬生同意地點點頭。常叔便拿出紙筆讓柳喬生將玉佩的樣子畫了出來。
“好了。”柳喬生將紙遞給沈洛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是這個樣子了。”
沈洛殊掃了一眼畫,眉梢突然一跳,麵上卻不動聲色地感謝道:“多謝小公子。”
“不必客氣!”柳喬生朗言笑道:“我也很希望抓住這個罪魁禍首,哼!都是他讓我受了這麼多的苦!”
“沈某會盡力。”沈洛殊淡淡笑道。
道別後,子卿便送柳喬生離開沈府。
在他們身後,沈洛殊忽然緊握起拳頭,被另一隻手捏住的那張紙竟然有一絲的顫抖。
“公子,如何?”常叔察言觀色,很快明白有異。
沈洛殊把紙遞給常叔,輕道:“你自己看吧。”
常叔一看,居然大驚失色地說道:“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這明明是先生的玉佩,怎麼可能帶在那賊人身上。”
“當然不可能。”沈洛殊從懷中取出一個玉佩,冷冷說道:“師傅的玉佩我一直帶在身上,那個玉佩絕對不可能是師傅的。”
“那是什麼人?”常叔皺眉:“居然會有和先生一樣的玉佩。”
“哼……”沈洛殊的唇角勾起一絲譏誚:“事情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常叔,看來我們得去找師傅的紅粉知己問問情況了。”
……
另一邊廂,子卿和柳喬生一同出了沈府。
剛一踏出門,
便見不遠處,迎麵站著一人,秋風瑟瑟中,自是一派瀟灑倜儻。
“喬陽……”子卿眼睫微顫,抬眼幽幽地看著柳喬陽,喃喃地說:“你來了。”
喬陽爽朗一笑,說道:“我來接你……們。”
“得了!”柳喬生趕緊大聲接話道:“這個“們”字好勉強!一點誠意都沒有!哼!”他故意做出生氣的樣子:“我還是自己先回去,你接你想接的人!”
說著便與喬陽擦肩而過,嘴裏還嘟囔著狼心狗肺之類的話。
“這個臭小子!”喬陽看著先行走遠的喬生罵著,然而臉上卻笑意盎然:“真的長大了。”
“喬陽……”子卿溫溫甜甜地看著喬陽,一步步走向他。
喬陽一把將子卿深深攬在懷裏:“子卿,該回家了。我來接你了。”
子卿把頭埋在喬陽的懷裏,貪戀他的溫暖,抱著喬陽的手越攬越緊,很久很久……
“喬陽,你在說什麼傻話呢?”忽而,子卿抬起頭來,溫雅地笑著。
“嗯?”喬陽聞言眉頭緊皺,子卿怎麼會這麼說:“有什麼不對嗎?我已經被靜芸休了……”說著,喬陽嘴角噙起一抹壞笑:“怎麼了?你嫌棄我了?”
“唉……”子卿聞言,知道了嚴靜芸到底做了什麼決定,幽幽一歎,對喬陽說道:“喬陽,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什麼?”喬陽不解。
“靜芸懷了你的孩子。”子卿緩緩地說著,言語中透著憐惜:“你就這樣拋棄妻子了嗎?”
什麼?!
“我的孩子?!”喬陽睜大眼睛,震驚地問道。
子卿幽幽看著他,不再說話。
“我的孩子?!”喬陽低下頭,一邊搖頭一邊自言自語:“為什麼靜芸什麼也沒有說?我的孩子……”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喬陽腦中一片混亂,來不及多想,來不及多問,隻想親自去找嚴靜芸問個明白,忘記子卿還站在一旁,就匆匆忙忙地轉身跑去。
望著喬陽慌忙遠去的背影,子卿微微一歎,嘴角卻堅強地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