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人生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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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曉舟是被光輝燦爛的陽光給刺醒。用手遮向光線,眯著眼,慢慢坐起來,揉腰部以下部位。昨天春雨凡像是被打了雞血,從未有過的變態,死捺著自己做到淩晨。現在除了腰有點不適,全身其他零件還算勉強合作。
轉頭見春雨凡全裸地躺著,隻有腰下麵蓋了一小塊空調被。陽光撒在他的臉上,耀眼明媚。江曉舟從心底裏歡喜,每天的第一眼就能見著他,多美的一件事情!
江曉舟光著腳丫來到窗前,輕輕拉開沙簾,夏季的火熱立刻膨脹,氣溫飛速飆升。他有輕微的恐高,怕在窗前站久會頭暈,隻欣賞了一會大公無私的赤誠,就去洗手間洗澡了。
經過洗漱台前的鏡子,瞥了一眼,然後,立刻抬頭查看還有哪處是完好的。盯著那些被春雨凡激情瘋狂後啃齒紅印,他氣得渾身顫抖,澡也不洗了,走到床前,一個彈跳蹦上去,將春雨凡的兩隻耳朵當軟柿子,死命地捏著,還用頭頂著春雨凡的額頭,
“老子現在還怎麼出去見人啊!”
“死狐狸,你賠我!”
春雨凡被他吵醒了,睜開狐狸眼,嫵媚地閃著靈動,不怕死地拋著秋波,盯著他脖子上明晃晃的占有標簽。然後,用手一捺,親了上麵的小嘴,安撫他受傷的幼小心靈。江曉舟見春雨凡色心又起,一大早又要與自己恩愛,狠狠地在他嘴上一咬,並趁勢逃離春雨凡的鉗製。
跳下床,雙手叉著腰,咬牙切齒地下最後通牒,
“今天,沒將這些滋事的小草莓消滅掉,以後,再也沒有樂此不疲的運動可做!“
“你個騷狐狸,我可是認真的,別想讓我待在家裏無聊到發黴!”
江曉舟早計劃好了,與春雨凡結束旅遊回來,要去圖書館充充電。可現在被一個個大紅印給破壞了美好開端。
春雨凡坐在床上,掀開被子,健壯的身體立刻暴露在江曉舟麵前。光前腳,踩在地板上,慢慢地走過來。雙手落在江曉舟肩上,上下打量一番,然後在衣櫥裏挑衣服。
大概半小時後,江曉舟在試衣鏡前轉了一下身子。隻見裏麵一個翩翩少年,上身一件高豎領的T恤,下麵搭配了絲薄休閑長褲。時尚、安全的造型,正好將脖子上最明顯的斑痕遮掩住,江曉舟感覺有點熱,勉強給了六十的及格分。
一旁的春雨凡摸著下巴,片刻打了一個響指,隻聽他一聲‘賓果’,又埋頭從配飾裏抽出一個東西,在江曉舟脖子上圍了好幾圈。江曉舟低頭一瞧,發現居然是一條淡黃的絲織圍巾。他不讚同這個玩意,認為不但是增加熱度,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愚蠢,跟畫蛇添足毫無區別。
春雨凡卻不以為然,強詞奪理,用他三寸不爛之舌,將江曉舟拍在沙灘上了,
“寶貝,多俊的模子啊!”
“今天不是去圖書館嗎,沒人無聊到那裏研究人家脖子的吧。”
“還有啊,那地方空調開得低,你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最後,對自己完全出線傑作誇耀了一番,臨了還不怕死地獻謀獻策,
“寶貝,如果不小心被人瞧見吻痕,就說是蚊蟲幹的。”
江曉舟早就被他的一番謬論打敗,正欲接受這個不倫不類的混搭風。聽他這個餿主意,斜調著眼睛,霍霍磨牙,
“你當別人都是純潔的三歲小娃,真後悔昨天沒在你身上留下戰績。”
說完,猛地盯著春雨凡光潔的長頸,狠狠地咬一口,還咬牙切齒憤恨地回道:
“誰家會有一隻狐狸大的蚊子啊?”
他的話樂翻了一旁的春雨凡,哈哈大笑說這裏就有一隻,世上獨一無二。兩人又鬧了一會,才一起出門了。
小時候過暑假,江曉舟度過漫長、煩躁夏日方法,第一春雨凡,第二書本,第三西瓜,第四空調。自從與春雨凡聯係變少,關係變淡,他的暑假生活裏變成單調直線一條,在空調房間裏一邊吃西瓜一邊看書。偶爾一次去圖書館還書,幸喜此處安靜清爽,除了可以飽覽群書,徜徉於上下五千年的文化裏,更重要的一件事情,有空調可蹭。他覺得省錢、省事,何樂而不為?長年累月,慢慢地竟變成了一種身體習慣,居然連上大學的誌願都是在這裏創作出來的。雖然,現在與春雨凡和好如初,但他的身心都被那塊寧靜迷住,風雨無阻、雷打不動,去泡圖書館度假。
兩人一起出門,麵前公路上的柏油,都經不住火熱情感考驗,被炙烤地流下痛苦的黑色液體。春雨凡心疼他被高溫虐待,一路護航,將他載到目的地,才去公司。
踩著長而高的石板台階,江曉舟抬級而上。再看周圍,零零散散地,幾個大學生模樣的青年,正背著書包,與他一樣朝上攀登。江曉舟得意,這都知音啊!目的相同,趁早出門,窩在圖書館裏蹭空調、免費書籍。這種事屢見不鮮,誰讓他省事、省錢呢!
江曉舟刷了借書證的卡進入裏麵,在林立的書櫃之間,搜尋著他自己感興趣的書籍。
‘《戰火記憶》’
江曉舟眼光落在書名上,伸手抽出書籍。封麵設計很簡潔,一支筆躺在一疊稿紙上,背後是燃燒的城市。翻開書麵,封皮上的折頁裏有作者介紹。原來是一名戰地記者,很年輕。江曉舟被他的經曆震撼,在他自己還是高中生時,此人就經曆了戰爭烽火的洗禮。帶著欽佩,選了一個安靜的角落,認真地閱讀起來。
翻開第一章:一條斷手臂
明天轟炸,巴赫軍官傳達上級的命令
作為一名記者,職責就是真實地記錄這一切
炮彈墜入,轟鳴聲振聾發聵
我臥在戰壕裏,拍下了這段毀滅瞬間
突然,一條胳膊朝我飛來,砸壞了我的相機
血肉模糊的手,如在向我求救,又似在指責我,為什麼沒有救世主出現
、、、
看完第一章,江曉舟早已淚流滿麵。不是因為從古至今的戰爭,因為他知道,那是無法阻止,也出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爆發,帶給人間災難。他痛心的是,那一條條鮮活生命的隕落,還有流離失所的百姓,都未曾喚醒統治者的良心意誌。
江曉舟合上書本,不忍心麵對撕開殘忍的一麵。深思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權利?利益?轉而想到自己,一直活在象牙塔裏,如包裹在溫度適宜的大棚裏的蔬菜,連外麵的太陽都以為是高大功率的燈泡。自從與春雨凡再次相見,那種結合來得太突然,而他自己除了輸了人,還賠上了心。生活裏隻有春雨凡了,這跟寄生蟲有什麼區別?從未考慮過人生,有理想嗎?將來要從事那項工作?
今天,江曉舟閱讀了人生意義的書本,重新審視了自己人生態度,發現除了接受外來的知識,未曾思考過還有新的選擇。
手機在桌上震動,是何寧風的來電。江曉舟連忙出了閱覽室,到外麵接聽。
“嘿,哥們,貓哪了?”
“出來吧,好多人等著呢!”
那個眼裏隻有美人的護花使者,一開口就呱啦地講了一堆。說祁瑜得獎了,特地來寧州找他們這些朋友慶賀,還說李塵冉和從嵐也在。
江曉舟當然高興了,他最愛看祁瑜的舞台風了。剛要問他們現在窩哪裏,低頭發現胸前的圍巾,急中生智,連忙改口稱自己病了,不方便出門。
好像古人不想上朝,都是這麼幹的。現在江曉舟不敢見朋友,也搬出這個屢試不爽的主意。但是,江曉舟打錯了算盤,那何寧風何許人也,比生死之交還熱情關心他。一聽這話,就說馬來過來探病。
江曉舟又不好拒絕,謊稱自己現在正在醫院輸液,醫生不讓打電話,等一下再聯係。何寧風也沒懷疑,隻說等你方便了再說。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即使你不出門,也有人會出門找你啊?江曉舟在外麵踱著步子,轉來轉去,想著接下來要如何應付這些好心人。最後,隻好向春雨凡求助。
“寶貝,想我了!”
春雨凡見這時候江曉舟給自己打電話,一定是有急事,但他故意調侃緩和江曉舟的急躁。但電話那頭的江曉舟可沒他這麼細心,先是臭罵了他一頓,才將麵臨的進退兩難處境報給他,最後問他現在要怎麼辦?
就這等小事,凡大老板隻要一口吐沫就能擺平了。明白了突然來電的事由,春雨凡讓江曉舟在那裏不要走開,馬上來接他。
緊接著,就有以下場景了。
江曉舟穿著病號服躺在vip專用病房,那個紅塊塊被沙布纏著,吊著營養液,一副完美的病中西施圖。再等江曉舟聯係何寧風時,還艱難地裝出痛苦呻吟,一點沒有欺騙別人的愧疚感。
他這邊是朋友圍著,一個個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拉著他的小手,讓他好好休息,以後有時間再聚聚。而春雨卻被某個披著白大褂的神秘人士帶離了病房,去頂層秘密互通信息了。
春雨凡也沒想到,自己隨便找的一家醫院,竟然也能遇到吳箏。這家夥是移動通信嗎?隻要進醫院,就能與他掛上鉤,真是陰魂不散啊!
兩人來到的露天頂層,站在陰影處的下麵,太陽毒辣,暫時不會有人打擾。
“今天又是專家門診?”春雨凡不客氣。
吳箏好像又整過容了,那條疤痕早就無影無蹤了,頭發也剪短了,帶了一無框邊的眼鏡,整個人看上去知性,還有點俊美。不過,那個死欠揍個性沒變,真應了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好心沒好報啊,我這一整天不都在幫你消災,小沒良心的。”這話從他那張嘴裏出來,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
“別貧了,說吧,又有什麼新情況?”春雨凡打斷他的耍嘴皮子,厲聲地問道。
果然,還是春雨凡的氣勢強大,吳箏乖乖地閉上嘴,立刻跟換了靈魂一般,周身散發出嗜血的氣息,如叢林裏的黑豹,隨時攻擊獵物。
“拿去,這是我偷聽到的機密。”
“裏麵的內容太複雜,你仔細研究一下,與你父母的失蹤可能有關聯。”
“還有,剛結束的家族會議,好像宗主有意要將位置傳給你。”
吳箏用擁抱的姿勢將東西放春雨凡手上,在他耳邊悄悄地傳達。突然,一個轉身將春雨凡帶入隱蔽處。
“噓、、”
相隔不遠的高層裏,有反光物照過來。吳箏做著禁聲手勢,據他的自身反映判斷,很有可能是高倍望遠鏡。但是,並不是監視他們這個頂層,好像是對著江曉舟的病房。
春雨凡也看見那點光亮,推開吳箏,急忙跑到江曉舟的病房,拉上窗簾。為了不使裏麵的小朋友擔心,笑稱光線太刺眼,怕曬黑了江曉舟。
其他四個人也讚同這個說法,怕空調房間裏幹燥,將那個加濕器也打開了,還體貼地問江曉舟要不要喝水,或吃水果。
本來是好好的一人,現在真被一群人當病號了。江曉舟頭昏目眩,他有一種預感,可能真要生病了,而且是被感動生出的愧疚煩擾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