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意味深長的短暫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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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自揚墨池明了寒湘雲對自己的心意,而寒湘雲也主動積極出擊之後,揚墨池不計前嫌,對寒湘雲的態度有了明顯的改變。
比如,寒湘雲的東西做得實在難吃,他都會吃下去,雖不知道是勉不勉強,他又沒表現出來,並且還會給予好評;又如,揚墨池在作畫時,會允許寒湘雲在旁邊伺候,雖是寒湘雲自個在大獻殷勤,可揚墨池從不反對;再如,他去集市賣畫時,會讓寒湘雲幫忙抱畫卷,雖一路上,寒湘雲笨手笨腳,老是弄掉好幾次畫卷,又反反複複撿起來,好忙沒幫上什麼,倒忙卻幫了不少,可揚墨池都沒有一句責罵或抱怨……
因此,看在別人的眼裏,這兩人的發展趨勢是相當不錯的。
再反觀藤幼之的情況,又是自他跑去告訴揚墨池關於寒湘雲的事情後,兩人的相處雖表麵上,還表現出兄友弟恭之情,揚墨池也依舊溫和地跟他說話、微笑,可暗地裏,在某種行為或思想上有了不少的改變。
比如,揚墨池不再和他一起練習渡運大法;之前所說的,教他學習“擼管”技術的事也無疾而終,不了了之;每次去賣畫,也不太需要他去伴駕了……
總之,看在別人的眼裏,這兩人的相處好像越來越疏遠了。
藤幼之眼睜睜看著這情況的發生,他也隻能攤攤手,無語凝咽。
這天,由於前天晚上,揚墨池又因一時的靈來瘋,創作了無數的佳作,所以,那畫卷的數量實在很多,基於寒湘雲一人拿不完的份上,揚墨池隻得叫上藤幼之一起把畫拿去集市。
藤幼之坐在揚墨池和寒湘雲的旁邊,看著——
寒湘雲對著一塊剛被一個乞丐穿在屁股上的褲子摩擦地幹幹淨淨的地板狂吹狂吹,試圖把上麵的病毒給吹得灰飛煙滅後,屁顛屁顛地拉著揚墨池過去坐。
還有,現在是春末夏初,天氣晴朗,清風送爽,人體感覺舒適,實在沒有很熱,也確實不熱,揚墨池那片光潔的額頭清爽可見,可寒湘雲硬是要為他擦汗,揚墨池便微笑,一伸手抓過手帕說:“好,謝謝,我自己來,辛苦你了。”
寒湘雲立馬笑歪了嘴。
再有,揚墨池的魅力本就上好,客人光顧絡繹不絕,可寒湘雲非要為了犧牲色相(估計是他自身發騷),引誘路人無數,那畫成倍賣出,錢錢瘋狂進袋……
良久,揚墨池臉含隱忍地說:“湘雲(這叫法是寒湘雲要求的),夠了,你不用再為我做這種事了,我……”
寒湘雲眼含深情地阻斷了他的話語:“哦,你不用為我心疼,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揚墨池無奈的說:“不,你誤會了,我其實是想說,你為我招引了那麼多客人過來,他們一哄而上,有人便趁機非禮了我。”
寒湘雲、藤幼之:“……”
總的來說,看著兩人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大秀恩愛(其實真相是寒湘雲自個在樂顛樂顛地獻殷勤而已)藤幼之就沒精神了。
他感覺自個坐在那就是一傻冒,找虐又自虐,真是夠憋屈的。
藤幼之正小哀傷著呢,突然,一菊花“嗖”的一聲出現在眼前……噗,邪惡了,正確的來說,是一朵金燦燦、嬌嫩嫩、好好看的雛菊出現在眼前。
藤幼之著實嚇了一跳,還沒待回過神來,那朵雛菊便“唰啦”一聲移開,露出一張放大特寫的陽光般明媚耀眼的俊臉,此刻,這張臉正笑得仿若他手上拿著的那朵雛菊。
藤幼之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俊臉而心下漏跳了一拍,是的,他再次被嚇著了。
“小不點,送你。”範士仁笑嗬嗬地把花塞進藤幼之手裏,接著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
連著被嚇了兩次,什麼鬱悶傷感統統都被嚇跑,藤幼之正冒著一肚子火,鼓著兩個小腮幫子,瞪著範士仁,“都說多少次了,別這樣子嚇人,會嚇死人的!”
範士仁絲毫沒有犯錯的自覺,看到他氣得圓鼓鼓的小臉蛋,實在可愛到不行,便笑的越發無賴,“我這是想給小不點一個特別的驚喜嘛,乖,別生氣哦。”那嘴像刷了一層蜜,甜得膩人,還摻雜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看著一個牛高馬大的男人在自己麵前撒嬌,藤幼之突感一陣惡寒,全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可還沒等開口,忽聞身旁一聲冷哼,寒湘雲開始說話了,“哼!特別驚喜?笑話,我看是特別驚嚇吧。”
範士仁也一聲冷哼,滿臉譏誚和嘲笑:“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可你一說話,別人當你是犬吠!”
“你!”
“我!”
兩人的視線不知是第幾次在空氣中相交,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藤幼之歎息,這兩人又來了~~~
“你們就不要再鬥嘴了。”揚墨池和藤幼之異口同聲地勸告。
兩人當即有了反應。
寒湘雲頭一扭,嘴一彎,臉一笑,頭一點,看著揚墨池:“嗯嗯嗯,都聽你的。”
範士仁腰一挺,頭一正,眼一亮,手一伸,揉著藤幼之的頭發:“好好好,你說的是。”
藤幼之不是很爽地拍開範士仁放在自己頭上的手,嘟囔著:“怎麼好端端的送我花啊?”
“因為我喜歡小不點就送啦,再說,送東西需要理由嗎?而且,我覺得這花挺適合你的,來,我幫你別上。”
範士仁伸手就把那朵小雛菊給奪走,別在了藤幼之一邊的耳朵上,看了看,很是滿意:“嘩,我的眼光真不錯,這花太適合小不點了,現在,小不點美極了。”
藤幼之窘得差點沒跳起來,他一手把花拿下來,瞪著他:“我是男的,怎麼可以別花,羞死人了,你太亂來了。”
“怎麼會,小不點可是比女人還要美的男孩子哦,我簡直愛死你了。”
“你流氓!”
“我隻對小不點流氓。”
“你色鬼!”
“我隻色小不點。”
不得了了,藤幼之的一張小臉紅得要著火了。
眼前這男人真是太沒廉恥之心啦。
可範士仁哪裏管他,抓起他的小手就要走:“這裏有他們倆雙劍合璧,能搞的定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帶小不點去到處玩玩吧。”
其實藤幼之也想去散散心,玩玩樂的,總比在這裏看他們倆處得來,讓自個心酸好得多了。
可屁股還沒來得及離開地麵,揚墨池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昨晚畫了太多畫,把白紙給用完了,那畫筆也掉毛毛了,湘雲,能麻煩你去幫我買一點白紙和一支新的畫筆回來嗎?”
揚墨池說得很輕很柔,可那聲音卻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寒湘雲點點頭,便踩著小碎步,噔噔噔噔的買東西去了。
藤幼之一看這情況,忙向範士仁說:“現在走了一個人,我是不能離開了,要不你自己去吧,反正你還要幹活。”
範士仁略一蹙眉看了一眼揚墨池,眼內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便恢複正常,他笑著說:“沒事,不能離開就算了,反正我也清閑得很,就留下來陪你吧。”
“你就是這樣報效祖國,回報社會,保護百姓的麼?你對得起官府每月發你的糧餉麼?你要不要回去麵壁思過一回呢?”藤幼之用十二萬分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教訓著範士仁這極度不爭氣的娃。
“你這就不懂了,正所謂‘英雄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出場’的嘛,現在這太平盛世,還不是急需我的時候,安啦,安啦。”
可話音剛落,他的手下馬辟進就風風火火地跑來了,“老大,老大,出大事啦!!!”
“小馬,喊個什麼勁啊,有事快說。”範士仁一臉不耐煩。
“要出人命了,老大快去救命!”
“出什麼人命?”
“風儀院的小桃姑娘因不小心弄丟了縣太爺送給她的一盒西域進貢的名貴珍珠膏而吵著上吊自殺啦!”
“你不會多找幾個弟兄去把她給攔住的嗎?”
“不是沒攔過,隻是無能為力,傳聞小桃姑娘最愛美男色,老大你看我們這群牛頭馬麵,實在太罪過,搬上台麵,有損市容,那小桃姑娘更是壓根連瞅都沒瞅過我們一眼,更別說碰她一根頭發絲絲,要知道,我們老大是玉樹臨風,英挺帥氣的俊男子一枚,隻要老大一出馬,小桃姑娘肯定會放棄自殺的。”
這話倒是說到範士仁的心坎裏去了,立馬神氣起來。
為了在藤幼之心目中留下英勇威武,氣度不凡,帥氣過人的美好形象,他便趾高氣昂地說:“那當然,隻要我範帥哥一出現,沒什麼事搞不定的,小不點,看好了,現在就是我這大英雄出場的時候,也就是所謂的‘英雄救美’,等著,我去去就回。”說完,便大搖大擺地走了。
藤幼之怔悚,好個無可救藥的自戀狂啊。
這回兩個麻煩人都走光光了,隻剩下藤幼之和揚墨池一時無語,冷清過場。
這算是自寒湘雲出現後,兩人的單獨相處,現下,藤幼之沒來由的感覺到一股小尷尬和小緊張,他的小手有點微微發抖,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
這該怎麼辦呢?總該說點什麼吧,不然感覺氣氛怪怪的。
正當藤幼之在絞盡腦汁想著開場白的時候,揚墨池竟先開口了——
“你覺得範士仁怎樣?”
什麼怎麼樣,就那樣唄,男人一個,還挺會嚇人的,還有點不正經……
想了一大堆,可藤幼之還是簡略地含蓄地回答:“挺不錯,就是有點煩人罷了。”
“那你對他的感覺如何?”
藤幼之很想直白說沒感覺,但又覺得口氣太衝,於是便裝文雅地回答:“對他的感覺,就猶如對揚兄你的感覺一樣。”
“也就是說,你把他也當兄長一樣看待?”
藤幼之點點頭。
“那,你覺得我們兩個,誰比較好?”
藤幼之差點就脫口而出說你最好,可轉念一想,覺得說揚兄好,又顯得自己太歧視範兄,若說範兄好,又顯得自己太喜新厭舊,因此,兩全其美的辦法便是都說好,既不會偏重誰,又使得自己氣度好。
“都好,都好,兩個各有各的好處。”藤幼之如是想著,便回答了出來。
“那就是說,我們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一樣的咯。”揚墨池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藤幼之歪了歪小腦袋,皺了皺眉,他不明白,揚墨池要不就不怎麼和他說話,可一說起話來,又盡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把他給弄得雲裏霧裏的,很是費解。
揚墨池不再需要他的答案,他扭頭看了看眼前熱鬧的街道,眸中似有流光晃動,晦暗莫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