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卷-忘川渡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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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箋上隻有一行字。
孔雀明王明夕。
淡淡的遺墨未幹透,並非是多日前所寫,而是剛揮筆不久。
傾冷疑犯了好半會兒,也實在沒辦法想出方無情是何時寫的。
再說在場所有人都未看見過,他是如何做到的?
少年淡淡的看著他,卻似乎是並非看他,仿佛是透過他在另外看著什麼。
可是,也許這就是神的障眼法所製吧!
他已經知道,那四個字的意思,方無情並非什麼凡人,而是守護忘川彼岸一如千年的孔雀明王明夕殿下!
但是傾冷的臉色全然看不見喜悅,陰晴不定,似乎努力地在掩飾什麼,但少年的唇角依舊深濃的輕蔑如故,從未改變。
(從此段恢複明夕這個稱呼)
明夕神色如舊,華貴清雅一笑,那笑容似乎包括了所有東西在裏麵,卻又把所有東西舍棄於外。
“想好了沒?”
傾冷頓時一滯,仿佛受他蠱惑一般,漆黑的眼眸裏似乎失去了什麼色彩,不由自主地朝明夕走去。
刀疤大漢被這一幕弄得實在是莫名得緊,奈何知道從明夕口中掏不出什麼事兒,隻得在原地幹瞪眼表示抗議。
離那白衣愈近,傾冷的腳就愈不聽使喚,他知道心神已經被明夕所製,也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明夕看中的目標。
突然,傾冷背後一涼,冷冰冰的感覺令他鄂然驚醒。
明夕眼底光華一沉,他知道有人在背後阻止他。
也罷!
撤去對傾冷的心神製,明夕的手指劃過半空,銀白色的光華順著他的指尖形成一個圓形光圈,刹那時,他整個人恍如透明般,光華罩在他的四周,仿佛形成一個永恒的華麗。
頓時,周圍也變了模樣。
傾冷鎮定了心神,這才發現他們已經不在那家酒樓,而是一個很陌生的華麗境地。
瞬間轉移之力!
傾冷確定自己已經被明夕帶離原處了!
雪白的彼岸花,沿著奈何橋一路開去,朵朵綻放,似乎在完成一個華美的任務,瞬息之間已經開到傾冷麵前。
(之前讀者反應彼岸花是紅色,也是曼珠沙華,但,其實作者知道,隻是想在本文寫成白色,作為獨特的存在,與曼珠沙華相徑成不同,故事需要,敬請諒解)
傾冷驚恐地看著這一切,恐懼非常,為避免彼岸花對自己的侵襲,轉身就跑。
他自然清楚彼岸花從奈何橋那邊而來,是什麼緣故!
隻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地透徹!
那就是他已經在人間死去,成為輪回池前最冰冷的魂靈了![br]“滾開!”話說我們的傾冷童鞋這個大笨蛋,完全認為自己死了,狠命地邊跑邊在心裏數落咒罵明夕,一路揮汗如雨,最終力氣終於殆盡,摔倒在一處石壁旁。
“很有趣麼?”
清冷、緩慢、平靜的,聲音,沿著傾冷的耳際,徒然響起。
似乎又帶著三分同情,七分諷刺。
傾冷背脊一涼。
抬頭,登時清醒。
血紅的鬼桃花瓣,紛揚而下,或緩,或急,落在那人的發上,衣上。
身後黑發委地,那人白衣如雪,腳下的彼岸花雪白如錦,沿著忘川彼岸,似乎開出一幕華麗風華盛景。
千年桃花樹然舊,那人背對於傾冷,撐開一把紅色的竹傘,以避太多花瓣落在自己身上。
好美的背影。
但也是孔雀明王的背影,才會如此華美,讓人驚豔,卻又有那種說不出來的寂寥,和淒涼。
傾冷靠著身後石壁喘氣,也不跑了,反正本來就跑不動了。抱著一種早死就死,認命的姿態,“這是冥界?”
話剛出口,他又覺得自己這句問得真廢話。
明夕轉身,微笑,“自然。”
剛看見明夕的臉,原本沒氣力逃跑的傾冷,一下子驚恐地站了起來,整個人渾身起了哆嗦,“你怎麼是這副模樣?”
這是他在人間看到的明夕麼?
雖然很相像,但是年齡,猶如十八歲少年與二十多歲的差距!
明夕淺然微笑著,並不解釋,而是繼續道:“恭喜你,成為冥界白魂使者。”
傾冷身體明顯一僵。
“為何?”
明夕的手指掠過一瓣桃花,把玩於掌中,也未看傾冷的表情,“你的身上,有明夕曾經的影子,也有明夕曾經的性格,隻是三千年前,這一切都毀了。”
明夕說得那般風清雲淡,麵容的表情凝結在眉宇之下,朱砂依舊,容華如故,隻是那份從骨子裏透徹出來的寂寥,仿佛承載了那個關於他的傾國傳說。
傾冷鄂然。
明夕的笑,恍如天邊明月,卻更勝玉宇瓊樓,高處不勝寒。
他雖然在笑,卻字字如璣,“傾冷,你會背棄我嗎?”
傾冷後退三步,他不敢直視那人的眼神。
因為那人,眸光遙遠勝雪,似乎是凝結了一個永恒的世紀啊。
他看不清,也無法懂。
繁華空夢,紅塵因果,忘川之畔那傾國傾城的白衣男子,身上的秘密,似乎是一個無人能打開的謎,承載在忘川彼岸無數春秋,就這樣,一直延續到一千多年後,隨著那幅神秘的女子畫像,一同塵封在九重寶塔的畫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