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天河河畔，赤紅的雙目隱隱泛著淚光。當初的真相他何嚐不想弄清楚，隻當時他以為，便是明白了事情真相，亦無法挽回逝去的愛情。應已死，心也死。
    而今聽帝君這麼說，難道事情的真相跟帝君有關？
    “西王母總說，朕不懂人情，無法體會世間最珍貴的東西。”帝君勾唇一笑，竟有些苦澀自嘲的意味，“你也這麼覺得？”
    見無根不語，帝君道：“當初西王母吩咐你尋找神鳥，其實是朕的主意。”
    提及神鳥一事，無根立刻緊張起來，他有預感，從帝君這裏他可以聽到當年的真相！
    “朕早就得知，神鳥之子誤落南國。若派遣尋常仙家前往，隻怕是有去無回。思及你與應龍感情深厚，因此讓西王母授意你去迎回神鳥。”
    “後來，傳言妖帝有意攻打人界，眾仙惶恐。但妖帝尋常時候鮮少外出，唯有你……”帝君轉過身來，看著臉色越發青白的無根，“才能把他引出來。”
    “因憂心若是你知道整個計劃會使事情敗露，是以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那日你與妖帝之約，朕亦知曉。會麵前日，朕命人趁你毫無設防，喂你服下仙醉散，令你處於昏睡狀態，而後，數萬天兵埋伏雲端……”
    “別說了！”
    嘶聲喝令打斷了帝君的話，帝君收回視線，麵前的人似乎更加脆弱了，消瘦單薄，瀕臨崩潰。
    “無根，朕……”他早知道無根對此事難以釋懷，但他不想一直守著這個秘密——一個公開的秘密，一個隻有當事人被蒙在鼓裏的秘密。
    見帝君上前，無根避開，赤紅的雙目淌著血淚，他已用將近萬年的時間淡化傷痛，可如今卻又被人狠狠掀開，還拿著舂搗爛了血肉。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麼不幹脆瞞我一輩子？！為什麼要傷害他？！為什麼？！”
    聲嘶力竭的叱問讓年輕的帝君沉默了。
    是啊，為什麼？
    他隻以為維護天界、維護人界就可以不折手段，卻從未顧及法外有情。
    果真像古神所說，世間萬物不外乎“情理”二字？
    金色的瞳孔裏，無根瑟縮的肩膀仿佛要散架一般，顫抖得厲害。帝君啞口，禍起於他，他有何資格請求無根的諒解？
    無根走了，隻一眨眼便消失在他眼中。
    他真是一個失敗的帝君？
    是或不是，唯有後人能夠判斷。
    ……
    南國西部，神魔道道觀。
    破天禦風緩緩降下，“看吧，我就說很快就到了。”
    死鬼不語。
    破天倒也習慣了，抓抓頭皮，隨即覷著地麵巍峨聳立的建築，哼道：“這妖道倒是會享受，窩修得這麼好！”
    手翻為爪，一爪子隔空撓去，便見道觀之上黑幕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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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