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著盤子，笑著對皇帝道：“此物不僅味美而且滋陰補陽，對身體大有益處。最要緊的是，”我頓了頓，“此物還能為陛下解憂。”
    “哦？此話怎講？”軒轅晟玩味的看著我。“愛妃知道朕在煩惱什麼？”
    “羊肉串雖好卻易上火，小喜子，去禦膳房把我熬得百合綠豆粥端來吧。”我沒回答皇帝的問題而是支開了太監小喜子。
    皇帝使了個眼色，小喜子撅著嘴退下了，臨走時嘴裏還叫嚷著：“皇上和娘娘說話，那羊肉串放久了可就涼了，不如賞了奴才吧。”
    軒轅晟一瞪眼，小喜子就閉了嘴，不甘不願的退了出去。
    “現在可以說了吧？”軒轅晟問。
    “羊肉串製作方法簡單，味道也好，很適合全國推廣。”
    “然後那？”
    “羊肉串的主料是羊肉。”
    “所以呢？”
    “羊肉串推廣後需要大量的羊肉。”
    “說重點。”
    “我們需要大量的羊肉。”
    “說、重、點！”
    我瞧著皇帝咬牙切齒青筋暴起的樣子，不再賣關子，一口氣說了個痛快。
    “北漠是遊牧民族並不善農耕，擾我邊境也不過是劫掠財物並不占領城池。想來諸侯拉攏北漠的手段不過是許諾互市，降低關稅，饋贈財物罷了。陛下倒不如先發製人，主動與北漠加強商業往來，從北漠大量買進羊，推廣羊肉串和其他的羊肉、羊毛製品，既可充盈國庫又可拉攏北漠。”
    “北漠富強，朕豈不是養虎為患？”
    “大衍物產豐富，北漠雖然有牛羊、礦產，但對大衍產的糧食、布匹、食鹽等等需求量非常大，和北漠互市，我們隻賺不賠。”
    “而且，我一直在強調要大量買進羊肉，是因為羊有一個特性，羊不僅吃草也吃草根。北漠遊牧部落放牧的地點大多集中在絲垓山腳下的平原，如果羊群數量激增，草地卻逐年減少，終有一日，北漠將因羊多草少而陷入內亂。正所謂——軍事集權剛起步，政治集權學走路，金融集權統江湖。（注一：本句來自《貨幣戰爭3金融高邊疆》）”
    “好計，不費一兵一卒既粉碎諸侯與北漠的聯盟又慢慢削弱北漠的國力瓦解北漠剛剛形成的統一局麵，我將南宮公子養在深宮實在是屈才。”
    “那就放我走出深宮啊。”
    “可是，後宮不得幹政，這。。。。。。”
    “陛下可是昏君哦，這天底下有什麼規矩能管得了一個昏君呢？”
    軒轅晟聞言和我相視一笑。
    三日後，北漠使團抵達京城。
    北漠的異域風情在京城掀起了一股風潮，街上的酒樓裏都新添了北漠風味的菜肴，奶茶、馬奶酒深受歡迎；來自北漠的手工藝品，雖不及大衍的精致，卻帶著草原的味道，古樸而大氣，很快流行開來；高鼻梁、深眼窩、舉止大方開朗的北漠姑娘引領了最新的時尚風潮，她們跳著北漠風情的舞蹈，用熱情與歡笑攻陷了大衍文人士子們的心，一時間，反應北漠風情的詩詞層出不窮，詩歌的內容和風格也一掃大衍詩詞一貫的輕靡纖巧的閨怨風，滲透了北漠草原的蕩氣回腸、蒼涼悲壯。
    在皇帝有意的縱容下，大衍王朝上至文武百官下到販夫走卒都對這次北漠使團的來訪極為關注。
    這股北漠風潮甚至刮進了皇城深宮，皇帝軒轅晟對北漠進獻的幾位能歌善舞的草原美人表現出了極大地興趣，寵愛非常。皇帝的喜好一向是後宮時尚的風向標，後宮的娘娘們聞風而動，學幾支北漠舞蹈、唱幾首北漠歌謠成了必修課，為了效仿北漠風情的麵容，幾種能使眼窩加深的物品悄悄蔓延開來，幾乎每位後宮娘娘的梳妝台上都有幾支青螺眼線筆和幾盒不同顏色的眼影以及一本售價20兩白銀的手抄《北漠彩妝秘籍》。
    甚至有幾位邀寵心切的娘娘愣是用胭脂給自己臉上畫出兩朵高原紅，這幾位娘娘給我請安時，被我一口水噴到了臉上。
    “你、你猖狂不了幾時了！”離我最近，被我的那口茶水噴的最慘的錢才人頂著一張慘不忍睹的花貓臉，氣的渾身打顫，“陛下如今寵愛北漠來的幾位美人，早把你這兔兒爺忘了！”
    看來這幾位高原紅娘娘根本不是給我請安來了，她們是瞧著軒轅晟幾天沒來我這裏，跑來落井下石了。
    我暗自冷哼一聲，前幾日她們哪個見了我不得嚇得直打哆嗦，我為了賺點錢才消停幾日，她們就好了傷疤忘了疼，既然敢捋虎須子，就最好有勇氣承擔後果。
    “陛下寵幸誰我管不著，但陛下既然還沒下旨廢了我這貴妃，我就少不得要管理後宮要務。用錢妹妹的話說，反正我也猖狂不了幾日，倒不如趁著我還坐在貴妃的位子上，作威作福幾日。”
    我沉下臉來，“李嬤嬤、趙嬤嬤，幾位娘娘以下犯上，每人掌嘴二十，罰三個月的月錢。”
    李嬤嬤和趙嬤嬤是我好不容易才挑來的，參考的範本就是《還珠格格》裏的容嬤嬤，下手從不留情。
    二十巴掌下去，幾位娘娘臉上的高原紅都變成了五指山，又哭又嚎的離開了。
    送走了她們，我轉身進了裏屋，裏麵一片狼藉，各種原材料四處堆積。後宮流行的化妝品和彩妝秘籍都出自這裏。
    我還是隻寵物豬的時候，我家主人對自製化妝品就十分著迷，她深信天然的自製的化妝品比市麵上賣的要好。什麼手工皂、自製乳液、花水、麵膜，凡是她自己用的幾乎都是自己做的，耳濡目染之下我也知道個大概，實驗幾回就做出了眼線筆和眼影幾樣東西，趁著北漠風潮小賺一筆。
    女人為了美可以付出一切，這後宮的女人更是如此。
    才幾日，我就淨賺了上萬兩銀子，換成銀票還厚厚一疊。
    難怪人說女人的錢最好賺，看來這化妝品的生意大有可為。
    我喜滋滋的數著銀票，盤算著哪天溜出宮去轉轉，咱小豬也象人一樣花花錢，體驗一把揮金如土的感覺。
    我正開心那，一隻手從我背後伸過來，一把抓住了銀票。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搶劫！
    都說狗護食，我小豬也不是吃素的。我捉住那隻手，狠狠咬下去。
    “噝，鬆口！”
    “乃賢僧搜（你先鬆手）！”
    那隻手無奈的放開，我奪回銀票塞進懷裏。
    無良的皇帝陛下緊盯著我的胸口看，我捂緊銀票，沒好氣的對他說。
    “喂喂，你可是皇帝，眼皮子這麼淺，這麼點錢就讓你挪不開眼了？”
    “這麼點錢？你可知道國庫現在有多少銀子？”軒轅晟苦笑著說。
    “國庫的銀子那當然是多的數不清啦！”提到國庫就想到銀子，我頓時兩眼發光口水直流，“有一萬萬兩嗎？白銀還是黃金？”
    軒轅晟搖搖頭。
    “那八千萬兩？”
    軒轅晟繼續搖頭。
    “五千萬兩？”
    搖頭。
    “三千萬總有吧？”
    搖頭。
    “你是撥浪鼓轉世吧？就會搖頭！”我怒道，“究竟有多少！我又不是要拿你的銀子，瞧把你給嚇得。”
    “哼！”軒轅晟冷哼一聲，“沒有。”
    “什麼？”
    軒轅晟咬牙道：“一兩也沒有！”
    “(⊙o⊙)…！！！你在開玩笑吧？”聞言我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昨天夜裏我夜探銀庫，結果，”軒轅晟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是氣的不輕，“結果，朕的國庫居然無人把守，僅有的兩個看守喝醉了酒，睡得像死豬一般！”
    “然後呢？”我不大高興的催促軒轅晟往下說，討厭，他們人類喝醉了，出了醜往我們豬身上瞎比喻什麼，我們豬什麼時候喝醉過？
    “我毫不費力的走進銀庫，哼，裏麵、裏麵，”軒轅晟氣的咬牙切齒，“裏麵空空蕩蕩，就兩隻死耗子！朕的國庫居然餓死了耗子！”
    “戶部應該有賬簿啊，錢都花到哪裏去了？”
    “哼，賬簿！”軒轅晟深呼吸幾次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戶部的賬簿就是廢紙。始皇帝在位時，有清官徐清渠兩袖清風家徒四壁，為官二十餘載，死後竟無錢入殮，始皇帝聽聞後出錢厚葬徐清渠，許諾如果有官員家貧可從國庫拆借，不收利錢。這本是始皇帝對清官的體恤之舉，誰知。。。。。。”
    “有不收利錢的貸款，那誰不眼饞？”
    “始皇帝也想到這些了，曾製定了一係列的借款限製，確保國庫的銀子借給真正有需要的人，而且有借有還。自前朝起，法製廢弛，壞賬死賬比比皆是，朕韜光養晦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軒轅晟歎了口氣，“隻怪我一心想著先平藩王之亂再整頓朝綱，將他們縱容的無法無天。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朕這仗還沒打就已經輸了。”
    “不對啊，”我問軒轅晟，“陛下有龐大的情報網，還有諸侯忌憚的百萬雄師，每天都有大筆支出，陛下這筆錢是從哪裏來的？”
    “湊，”軒轅晟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