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周刊·初探曆史 005——基情似火的兩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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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周刊·第五期(總第005期)
主編:夜七
(曆史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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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一次曆史上有名的基情——慕容衝與苻堅大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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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公元370年,前秦一舉摧毀了慕容家族的前燕帝國,前燕的疆土和財富盡數落進苻堅的把握之中。龐大的戰利品中,有一對皇族姐弟:十四歲的清河公主和十二歲的慕容衝。慕容家族是鮮卑人,皮膚非常白淨,被敵人稱為“白奴”。鮮卑女人在當時是非常搶手的美人,貴族家裏多半都有鮮卑族的姬妾,鮮卑族的男子相貌自也不差。金庸在《天龍八部》裏把慕容複寫成一個非常俊美的男子,這是有曆史依據的。
清河公主和慕容衝姐弟長得非常秀美,苻堅卻相當醜陋,上身長下身短,還有一個碩大的腦袋,但他很會欣賞美麗,這一男一女,他照單全收,都弄到自己的床上。由此看來,苻堅是個典型的雙性戀。放到現在,應該治他個“*幼童,***邪無恥”之罪,但作為前秦天子,霸占兩個孩子算得了什麼呢?他從俘虜裏吸收自己的性伴侶,也不是頭一次了。比方他對前燕的將軍慕容垂非常照顧,大加重用,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把慕容垂的夫人叫到後宮“寵幸”,慕容垂對此不敢有絲毫怨言,沒有在家門口掛匾慶祝,隻能說明慕容垂比較謙虛。
苻堅對這對小姐弟非常寵愛,當時長安城中有歌謠“一雌複一雄,雙飛進紫宮”。但是這一雌一雄是否願意充當苻堅的性童呢?
慕容衝小字叫鳳凰,想來這個小名也和他的秀麗有關。但無論慕容衝如何俊美,他都並非同性戀者,史書上沒有記載過他主動追求任何男人。慕容衝出身皇族,養尊處優,如今一下子變成了苻堅的孿童,不得已和苻堅發生性關係,其憤懣之情可想而知。更讓人屈辱的是,他要和姐姐同時被一個男人占有。從其後的事態判定,對這個醜陋的男子,慕容衝沒有任何情愛,有的隻是仇恨。
報複的機會終於到來,十三年之後,苻堅兵敗淝水,各族人借此機會紛紛反叛前秦帝國。慕容衝此時二十五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齡,他身為前燕皇族,很輕易地糾集了一支強雄師隊,圍攻苻堅。慕容衝的軍隊包圍了長安城,如今這個白淨秀麗的青年要為那段屈辱的生涯算個總賬。苻堅在城上痛罵慕容衝:“你們這些奴才隻配放牛牧羊,怎麼敢來送死?”慕容衝回答說:“我受夠了做奴才的痛苦,如今再也不願做了。我要取代你。”苻堅派人送給他一襲錦袍,也許是他們以前共同用過的,希看慕容衝能記住那段“戀情”。慕容衝的回答是:“你投降,我可以不殺你。”這些對答是對那段經曆的總結。苻堅依舊自以為是地以為發生在他們之間的是一場戀情,而慕容衝記得的隻有痛苦。
苻堅走投無路,最後棄城逃亡。慕容衝攻進長安城後,命手下大肆殺掠,血洗長安。慕容衝鬱積了十幾年的仇恨之火終於有機會爆發,但是他的光輝歲月隻維持了很短的一個時期。他在阿旁登上帝位,不久後就死於軍事政變。多年的屈辱,瞬間的爆發,然後是永久的毀滅—慕容衝就是這樣一個悲劇性人物。
慕容衝被卷進了他本不願的同*之中,但像他這樣的孌童在當時盡非少數。晉朝是個男風熾盛的時代。
考察晉朝的同性戀題目時,我們應該了解一下關於同性戀的基本理論。
關於同性戀在總人口中的比例有各種不同的說法,美國近年來的一個數據是百分之十左右的男性是同性戀或者雙性戀。一般所說的數字沒那麼高,比較接近中值的是百分之四,女性稍低一些。但這個數字也很可觀了,這意味著差未幾每二十個男的裏麵就有一個同性戀。
同性戀是怎麼產生的呢?有人說是先天的,有人說是後天的。先天理論提出了好多證據,最有說服力的一個是,有人發現同性戀者腦子裏有個地方跟大家不大一樣。人腦子裏一個叫下丘腦的部位主導性性能,下丘腦前部有四個神經核,其中有一個叫INAH-3,和人的性取向很有關係。一般來說,男人的INAH-3要比女的大上一兩倍,但是同性戀男人的INAH-3比一般男人的小,尺寸和普通女人差未幾。而女同性戀的INAH-3則偏大,尺寸和正常男人差未幾。研究者以為這說明是不是同性戀,自己做不得主,要由腦子裏INAH-3的尺寸當家。但是也有人反對,說尺寸的確是變了,但到底是由於變了所以同性戀呢,還是由於同性戀所以變了呢?在科學裏,要證實兩個事件是因果關係比證實它們有關難多了,所以這一說法沒有定論。
還曾經有人以為同性戀是由於激素分泌紊略冬補充激素就正常了,可是試驗結果證實這種想法完全是胡說八道。他們往男同性戀者身上注射***激素,但並沒有把這些人變成異性戀者,隻是使他們*更加旺盛而已。所以,即便五石散裏有大量雄性激素,也不會使當時的同性戀者數目減少,隻會使他們更加活躍。
後天說多主張同性戀跟人的社會環境、天涯博客心理因素、後天性格等有關。就是說一個人成為同性戀,是與其後天境遇有關的,而不是先天注定的。這個說法有很多流派,但所有的流派都確信:一個人之所以是同性戀,並不是由於腦子裏有個東西跟別人尺寸不一樣。
同性戀者有很多種類型,其中有偶然同性戀,就是有過同性戀經曆,但卻沒有成為其性生活的永久成分,這種人的比例相當高。還有境遇同性戀,比如在某些特定環境裏,由於沒有異性,所以才用同性戀來填補,或者在一個推崇同性戀的社會裏,也有人為追逐時尚來搞一搞,就像有人故意把牙敲掉鑲個金疙瘩,並不是貪圖咬東西方便,而是為了在人前粲然一笑。
再有就是人格化同性戀。對這種人來說,同性戀已經成為其牢不可破的生活方式,假如社會不能接納,他們就會成為秘密的同性戀者。這些人,是同性戀社會的骨幹分子。
古代西方,和當時的中國一樣,大規模流行同性戀。在古希臘時代的斯巴達,同性戀被以為是很高雅的事情,比庸俗的異性戀更受尊敬。但是***教進進西方社會以後,同性戀成為一種嚴重的罪行。《聖經》上惡狠狠地宣稱:“男人若與男人苟合,像與女人一樣,他們二人行了可憎的事,總要把他們治死。”
在中國,並沒以為這種事情有多麼嚴重。年齡以來,同性戀的記載就不盡於書,晉朝更是同性戀普遍發生的時代。尤其在當時的上流社會,大規模流行同性戀,這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釋當時審美觀為什麼會出現強烈的女性化。那些腮若桃紅、膚如凝脂的帥哥很可能就是男風盛行的產物。把衛活活“看殺”的“粉絲”群裏,不知道有多少以他為性偶像的男人呢?
按照《宋書》的說法,晉朝時期,*大盛,漂亮男子比美女更受男人歡迎。士大夫無不追逐這個風尚,*風靡天下,因此不少女人鬧離婚,或者在家裏守活寡。即便西方在同性戀最壯盛的時期,也很難弄成這麼大規模。到了南北朝時代,還有一個官員驕傲地宣稱自己德行比一般人高尚,證據是自己從沒有跟男人上過床。通過這些記載,我們不難推斷,當時同性戀者是何等眾多。
這些士大夫中,同性戀者的比例應該大大超過百分之四這個正常數字,你要說這些人腦子裏的INAH-3比正凡人都大了一號,我想總有些委曲,對此的唯一解釋就是這些人大多是境遇性雙性戀。他們在追逐*的同時並不排斥女色。
有不少同性戀者本身需要一個被喚起的過程,他們可能有這種潛伏的性取向而不自知,而其同性戀取向一旦被刺激出來,就有可能成為持久的境遇性或人格化的同性戀者。
現代學者對同性戀題目做了相當多的研究,得出一些讓人吃驚的結論,這些結論也許有助於我們理解《宋書》的說法。大名鼎鼎的金賽博士在他的《男性性行為》和《女性性行為》中先容了所做的一些試驗。金賽向受訪者出示了一個性取向譜—從盡對同性戀到盡對異性戀連續變化。他要求受訪者按照這個性取向譜作自我評估。當然,這些家夥的自我評估未必可靠,金賽還要結合實際性行為給他們定性。很明顯,金賽是太熱心挖掘他們的同性戀傾向了,以致得出的結果有點匪夷所思。他以為,隻有很少的人是盡對的同性戀或異性戀,剩下的大部分人都在這兩者間搖擺。後來的研究者發現,金賽說的確實有點離譜,但是他那關於連續性譜的概念卻被廣泛接受,確實有很多人搖擺於同性戀與異性戀之間。
社會潮流和外界引導都會使同性戀人群擴大,晉朝同性戀的流行,似乎可以由此來加以解釋,而不必追尋他們腦子裏的INAH-3。
比如明朝的《萬曆野獲編》裏記載過這麼一個新同性戀者誕生的故事:當時有個叫周用齋的士人,年輕的時候相當純厚,“幼無二色”,從不拈花惹草。此人文章寫得甚好,當時也算是才子。這個才子曾到湖州一個別名龍山的董姓人家裏教書,教了一陣子,忽然不想幹了,編了些理由,非要回家。主人知道他說的理由都站不住腳,真正的原因是他一人獨處,甚是寂寞,熬不住。但主人又不敢委曲留他,就暗示說找個孌童可不賴,能解決大題目。周用齋聽了以後,勃然變色,做大義凜然狀,說同性戀是禽獸所為。主人被他的高大形象所震撼,一時啞口無言。但這個龍山很狡猾,他晚上安排一個孿童摸到了周用齋的臥室裏,“乘醉納其莖”,周用齋模模糊糊地驚醒,覺得這確實不錯,能解決大題目,不像自己想的那樣糟糕,就順坡下驢。同性戀的世界一下子向他洞開,他腦子裏有信息爆炸之感,一時無所適從,在床上就地高呼“龍山是聖人!龍山是聖人!龍山是……”達十幾聲之多。後來他一發不可收拾,全身心地投進到同性戀事業中往,表現出極大的博愛精神,不論小帥哥,還是老糟頭,“必求通體”。
這說明同性戀的情況確實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
可以肯定的是,晉朝的同性戀者中,大多數都是雙性戀者,比如苻堅。苻堅究竟是境遇性還是人格化的雙性戀者,已經很難查考,但是像苻堅這樣身為帝王的雙性戀者,在全球史上確實不勝枚舉。比如,羅馬的愷撒就是一個男女通吃的性活動愛好者,一生勤於獵豔、勇於播種。有人這麼評價這位羅馬人的領袖:“愷撒是一切男人的女人和一切女人的男人。”而西方的另一個著名征服者亞曆山大大帝,在擁有無數妻妾的同時,也有自己摯愛的男情人。
在那些沒有被漢化的異族王朝裏,帝王們也搞同性戀,可見這確實跟文明程度關係不是很大。晉朝時期的異族帝國裏有一個很出名的暴君石虎,史書上津津有味地羅列了他幹的諸多惡行。他倒不是那種挖空心思做壞事的狗天子,隻不過是一個野蠻到了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慈悲憐憫的人。羯族人在西晉的廢墟上建立了後趙王朝,石虎是後趙的第二個天子,他有一個男*人,叫鄭櫻桃。後來唐朝的李頎還寫了一首《鄭櫻桃歌》,裏麵說道:“石季龍,僭天祿,擅雄豪,美人姓鄭名櫻桃。櫻桃美顏香且澤,娥娥侍寢專宮掖。*卷衣三萬人,翠眉清鏡不得親。”這裏李頎把鄭櫻桃錯當成女的了。這個櫻桃不光是石虎的性伴侶,還積極涉足石虎的家庭生活。石虎本來有個姓郭的太太,鄭櫻桃挑撥離間,搞得這位太太被石虎殺死。石虎後來又娶了一位姓崔的太太,出身看族,但最後也被鄭櫻桃告刁狀給害死了。
苻堅、石虎這些搞同性戀的帝王基本都是雙性戀者,東晉的一個天子海西公卻是個異數。據說他是一個堅定的單性戀者,對女人不感愛好到了陽痿的程度。但是他有男相好,還不止一個。海西公自己沒有生養能力,就讓這些男情人和後宮裏的女人睡覺,生出來的孩子算自己的。桓溫廢帝的時候,就以此為口實。但宮闈深密,這種說法或出於誣枉,也未可知。
同性戀之間的愛情可以持久強獵冬像異性之愛那樣美好。晉朝的阮籍有一首《詠懷詩》,裏麵深情地讚頌了同性之間的愛情:
昔日繁華子,安陵與龍陽,囟悴桃李花,灼灼有輝光,
悅懌若九春,馨折似秋霜,流盼發姿媚,言笑吐芳香,
攜手等歡愛,夙昔同衾裳,願為雙飛鳥,比翼共翱翔,
圖畫著名誓,永世不相忘。
看起來這確實是美好的感情。
這種同性之間的愛情是在兩情相悅的基礎上發生的,但晉朝的同性戀並非都是如此,成千上萬的孌童未必都願意和自己的主人發生性關係。他們不是同性戀者,他們隻是*隸。比如說,王愷與石崇鬥富的時候,也經常用孌童或者姬妾做賭注,據說賭注甚至高達孌童上百人。這時再說任何“同*”都是荒唐的,愛情不會產生在強迫與奴役之中,不管是在異性之間,還是在同性之間。
權力和暴力不僅玷汙了男女歡愛,同樣也玷汙了同性之間的愛。慕容衝的形象在那段同性戀史上占據了一個醒目的位置,他用自己的怒火宣告了一個事實:被權力汙染的愛情,帶給人的隻有屈辱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