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河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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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海天從來都沒有想到,一次跟往常一樣的船頭捕魚,會給他的命運帶來如此大的變化。
白河村,是西南一處平靜而普通的小村莊,嚴海天在這裏沿河捕魚已經有二年了。他是二年前來到這村子的,那時他渾身是傷趴在山崖下,被白河村路過采藥的村民發現,才得以得救,不過醒來也記憶全失,隻知道自己叫嚴海天。所以,傷好後他就留在了村中,跟著照顧他的漁夫餘大一家天天下河捕魚。
嚴海天身子壯,一身古銅色的肌肉在太陽下一曬,看得旁邊的姑娘家都可以羞紅了臉,他力氣也大,又肯幹活,沒出一年半,就憑自己撈魚的本事在村裏蓋起了一棟小房子,還帶買了條烏篷漁船。搬過去的那天,餘大一家好好請他吃了頓飯,他家的小女兒還挺依依不舍,一個勁拿眼瞅著他,嚴海天挺有些不自在,但也隻能“嗬嗬”地笑,對餘大拐彎抹角的試探說:“海天現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等俺再攢兩間屋子,再想娶媳婦的事。”
餘大也不好勉強,但也鼓勵道:“年輕人踏實肯幹活是好事。”同時心裏暗暗下決心道,這回頭就去請媒人上門說親去,等你小子再攢兩間屋子,恐怕門檻都會被媒人踩破了。
嚴海天又豈是不知道村中姑娘們的意思,每次他出船收船的時候,附近總有姑娘遠遠圍觀,一發現他目光掃過來,就紅著一張臉跑開了,與他同時出船的阿河每次都會羨慕地道:“海天你娃子咋就這麼受姑娘們待見啊?俺也想享受一下被姑娘們爭破頭的感覺啊。”
另一旁的村中青壯王牛拍了阿河一臉水,笑道:“就你,也不看看你那德行,你有海天那身膘肉麼,一看就是幹活肯吃苦的主,模樣也不差,哪家姑娘不喜歡。”
阿河不甘心地鼓起胸膛道:“誰說俺沒膘肉,俺不過就是白淨了點,一樣也有力氣!”
嚴海天瞥了他一眼,也跟著笑道:“你有力氣,就你那身排骨?”
阿河頓時泄了氣,垮著臉嚷嚷道:“海天你娃也損我!”
嚴海天利落地把衣服一脫,往身上一搭,笑著說:“等你排骨上有了肉,俺就不損你了,不過,看起來是沒望嘍。”說罷,漿一推,就劃著進了河裏,當沒聽見阿河在後麵的大呼小叫。
沒多時,嚴海天就來到了寬闊的江麵。滄浪江今天天氣晴朗,很是風平浪靜,是個捕魚的好日子,他正打算下網的時候,瞅見遠處飄來幾塊爛木頭。嚴海天停下動作,想等爛木頭飄遠點再下網,可爛木頭越飄越近,在接近船邊的時候,他眼尖一下就看見了一塊爛木頭上掛著一片衣角。
“糟了,有人!”嚴海天想也沒想,立刻撒網下去,牟足了勁把爛木頭扯上來,果然,爛木頭上掛著一個已經昏迷的青年,手上抓了把劍,臉色慘白,一動不動。
嚴海天心裏大叫不好,心想不會已經是具屍體了吧。他立刻趴下身,把青年的口捏開,一下一下往裏麵吹氣,同時按壓他的胸口,“哇”地一聲,青年張口吐出被嗆的河水,胸口開始起伏,恢複了呼吸。
嚴海天長鬆口氣,還好沒死。。。要是真撈具屍體上來。。。那可真黴透頂了。
青年緩了好一會,才慢慢睜開眼睛,嚴海天見他醒了,急忙湊過去,剛問:“這位少爺——”青年手中的劍就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嚴海天臉色一僵,就聽見青年喘著氣道:“快,快點開船。”
嚴海天不敢動,小心道:“這位少爺,你要去哪?”
青年大怒,著急道:“甭管爺去哪,你給我開船往前走就是了!你再廢話,小心小爺一刀割了你這臭腦袋!”
可話音剛落,空中就傳來了一個妖媚的女聲,朗聲笑道:“喲,雲公子,你是嫌本座招待不周,這麼想著走啊。”
青年的臉色“唰”地就變了,但還是強撐著道:“魅姬教主的招待,在下心領了,可惜在下還有要事在身,還望教主見諒。”
聽到青年此話,那名喚魅姬的女子又是一陣大笑,隨著笑聲,沿河岸邊瞬間冒出了許多身著紅衣的騎馬之人,他們每一個都搭弓對準了嚴海天這條小小烏篷船,緊跟著,一艘大船從河麵上破浪而來,船頭上,正站著一位打扮妖嬈,明豔不可方物的絕世美人。
青年長歎一口氣,心知跑不了了,將劍從嚴海天脖子上移開,閉了眼坐在一旁調息。嚴海天摸了摸脖子,看了看這架勢,知道今天自己是救了個災星,莫名其妙被卷入江湖仇殺事件,也老實地呆著不敢動。
大船徐徐停在了烏篷船附近,魅姬足尖一點,就踩著水麵飛到了烏篷船頭,看見那閉眼調息的青年,纖纖玉手掩住了嘴,故作驚訝道:“哎呦,雲公子,你怎麼渾身濕透了?”
青年看也不看她,閉著眼答道:“還不是拜魅姬教主所賜。”
魅姬複又笑了起來,那一舉一動無不妖嬈,埋怨道:“那還不是雲公子,說想見天下第一美的魅姬,可是一見到魅姬,就馬上要告辭,魅姬隻好想辦法挽留了。”
青年睜開眼,看著她道:“在下心願就是見魅姬教主一麵就是,別無他想,心願一了自然便走,教主又何苦強留!”
魅姬失望道:“雲公子,這麼說,可就沒意思了。”說罷,她臉上露出了雖美,但卻飽含惡毒的笑容,道:“魅姬可不想這麼快放走雲公子,我可知道,你可是武林盟主的寶貝小兒子,萬人疼千人愛的雲千落,雲少爺。”
雲千落臉色變了變,道:“魅姬教主,你紅衣教一向偏安於西南,在江湖上也沒起什麼風浪,我的身份應該對你毫無用處,你為何想留住我,還對我下軟筋散?”
魅姬還是那副好整以暇的姿態,道:“雲公子,這你有所不知了,我魅姬跟天下所有人都無冤無仇,但偏偏隻恨你爹一個。因此,我就有了個小主意要你幫忙,怕你掙紮,所以才下了軟筋散,你不過是暫時失去功力罷了,不然,要是其他的藥,你哪有力氣跑。”
雲千落冷哼道:“魅姬教主,你就算抓了我,拿我要挾我爹,也是沒有用的,我隻是一個偏房生的兒子,爹真正心疼的是嫡子的大哥,我若真在我爹心中有什麼地位,他會舍得讓我浪蕩江湖?魅姬教主,你的如意算盤恐怕是要落空了。”
魅姬卻隻是笑笑,邪魅道:“雲公子怎知我如意算盤打錯了,魅姬的想法很簡單,隻想讓武林盟主雲雷貫身敗名裂,成為天下人茶餘飯後的笑談。雲公子你這送上門來的大好機會,魅姬怎麼能不好好把握。”
雲千落麵色一寒,說道:“你想怎樣?!”
魅姬卻沒有說話,轉而看向了縮在一旁的嚴海天,上下掃了幾眼,道:“你,報上名來。”
嚴海天老實道:“小人嚴海天,這附近的白河村鄉民。”
魅姬踩了踩腳下的船,問道:“這船你的?”
嚴海天點點頭,魅姬看上去很是滿意,又問道:“成親了沒有?”
嚴海天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回答道:“沒有。”魅姬略有些失望,但她看了看嚴寒天壯實的上身,和那張刀削一樣的菱角分明的男人麵孔,還是滿意道:“看你這樣,應該夠雲公子受的了。”
雲千落聞言一驚,厲聲喝道:“魅姬,你究竟想怎樣?”
魅姬這才回看向那一身濕淋,身材清瘦的青年,邪邪笑道:“還能怎樣,當然是做一件好事,幫雲公子成親啊,隻不過,是下嫁一位山野漁夫,我想,若天下人知道雲公子嫁了這麼一位好郎官,一定會紛紛祝賀,想必你的父親,也一定會很開心的吧。”
四周跟著傳來了一陣哄堂大笑,雲千落恨地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怒吼一聲,提起劍就刺向魅姬,魅姬紅袖一翻,玉掌擊在了雲千落胸口,直接將他打落在船底。見雲千落根本爬不起來,她不屑地笑笑,朗聲對眾人道:“把他們兩個抓起來,帶回紅衣教,今天就成親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