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Scene 96陸母親的到來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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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母親走進去的那一瞬,經過善生的麵前,他感覺全身的血液已經凍僵,心不斷的往下沉見不到底,他忘記自己上次見到眼前這貴婦打扮的女人是什麼時候,他從小到大都怕她,因為她一看就是那種冷然不易近人的高高在上的人,而且他知道她一直對於平凡家庭的他,不帶任何好感。
    林一晴跟在陸母親的身後,走進充滿溫馨的屋子裏。善生顫抖著手把門給關上,整個人直著腰板站在門邊。陸母親手提著皮包,開始巡看整間屋子,先是站在照片牆麵前,那一麵牆是淡藍色打底,是陸晴川親手選的顏色粉刷上去的,上麵掛著好一些他們的合照,有小時候的,小學的,中學的,大學的,還有最近他們四個人一起出外旅行的合照,一張張的燦爛笑臉在陸母親的眼前就是一道惡心沒有道德的城牆,她提著皮包的手因為照片的人兀然收緊,白皙的皮膚夠能看到凸出的青筋。不過她還是忍著胃裏想吐出來的惡心感,盡量壓下想衝上去撕扯善生的衝動。
    那天林一晴的母親從N城回去跟她說了這件事情之後,她從飯店裏出來就捂住快要撕裂開來的心髒,拚命的呼吸,甚至手腳冰冷,自從丈夫過世之後,她把未來的希望都放在兒子身上,計劃著他大學畢業,工作,或者去留學,移民,結婚生子,她甚至能看到那幅小晴川在她麵前叫她奶奶的情景,她絕對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就毀在一個平凡的男子身上。甚至她連“同性”這兩個字都覺得無比肮髒。她四周看了一下房子,想著是帶著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這是情侶住的地方,溫馨的照片牆,桌子兩隻常用的藍色杯子,廚房擺放好的一對碗筷,廁所同係列的兩個牙刷和水杯,還有毛巾,以及不容忽視的兩雙碼數不一致但是同顏色的拖鞋,一切都無法讓她欺騙自己,兒子和眼前這男子隻是舍友關係。
    兒子一直瞞著他是在N城工作,每次都以各種理由讓她不要來N城探望,她也一直堅信兒子不會欺騙她,至少丈夫去世之後,兒子是一夜間長大的,他知道他們隻有彼此的親人,所以當她來到S城,見到眼前的一切,打心裏感覺到兒子對她的背叛。
    陸母親環繞了一周,之後才坐在沙發上,善生連忙從廚房倒出一杯水,雙手放在她麵前,拘謹的站著,等著對方的發飆,隻見她端起水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眼光放在善生身上,才緩緩開口說道,“這房子每月租金是小川出的吧。”善生頓了一下,隻有硬著頭皮點頭,這個問題他和陸晴川討論了很久,說好一人一半,陸晴川就是不肯,最後爭論了很久才他負責平日的夥食費。
    看著善生的答案,陸母親更是嫌惡,並不是她在乎兒子多花幾個錢,就著他們目前這情況,就覺得兒子在養著一個男寵。
    尷尬的氣氛,林一晴還是開口說道,“陸阿姨,這你也看過了,晴川也不在,要不我們回酒店去。”
    陸母親揮揮手,“急什麼,我們來到這也算是客人,善生就請我們兩女士吃個飯,我想葉家這種書香家庭多多少少都會把這點待人禮儀教給你吧。”她特意強調“書香家庭”這四個字,不僅暗示善生要顧著父母作為老師的聲譽,還要懂得他隻是書匠的兒子。
    善生哪會聽不出她話中有話,就微笑著應了一聲,朝擔心他的林一晴打了一個臉色,轉身就過去打通電話到公司請假。林一晴趁著陸母親上廁所之餘,走到善生身邊問他要不要給陸晴川打個電話,她害怕會出什麼事。善生搖搖頭,“放心吧,陸阿姨在外是個麵子大於一切的人,這些年她在政界商界打交道,始終有一套方法對付我們,如果她早要發飆在進門那一刻就朝我大吵大鬧了,不會待到在外吃飯讓我難堪。”
    林一晴看向善生,“善生,我一直在想晴川跟你在一起會不會很辛苦,因為你像是處在被人照顧的角色,陸母親來到N城找到我讓我帶她過來找你們時候,我心驚膽戰,我害怕她會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到時候我就不知道怎麼跟晴川交代了,可是我不帶她來,她會跟我母親說我和單子溪還在一起……”說著說著林一晴眼睛微微發紅了,善生連忙拍拍她的肩膀,要她別擔心。
    最後善生帶著她們去S城比較出名的一家西餐廳用餐,與善生說的一樣,陸母親很平常的與他們一起吃飯,還不斷稱讚自己點的安格斯牛排好吃,隻是用餐的氣氛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善生也不敢多說什麼,他剛才對林一晴說得那麼自信滿滿,也隻是他表麵功夫,如果說服不了自己,怎麼去說服林一晴。
    一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小時,三個人才從西餐廳外麵走出來,陸母親支開林一晴去攔截去機場的的士,也讓自己和善生有單獨談話的時間,她目光完全沒有看一下善生,冷冷的開口,“我出聲,相信你也不會傻到我從南城大老遠的飛來S城,就是為了吃這一頓飯。我知道小川這段時間出差,才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善生,我想你也是個懂事的孩子,你和小川都是獨生子,對於父母來說,你們的未來就是我們的希望,為人父母不會看著自己兒子一錯再錯下去,你們這,這樣子的交往是不正常的。”
    善生低著眼瞼,“陸阿姨,我和晴川是認真的,我們不是亂來的,是經過很長一段時間考慮過後才決定在一起的,晴川沒跟您說,是我們還是努力得到您的認可。”
    “哼!”陸母親這時候完全是變臉了,臉色更加難看,“你這孩子,暗著跟你說還是說不通,好吧,我就坦白,我家小川要結婚生小孩的,要跟女孩子在一起的,不是跟你這種不三不四的不正常的男生搞這種惡心的……別怪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就你這家的情況,我家小川還真看不上眼,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父母想想,這種惡心的事就會讓他們蒙羞。”
    這時候林一晴坐著的士往這邊過來,陸母親轉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善生,“今天我就把話給擱這了,懂不懂事就看你自己掌握,如果你不懂事,我就請你母親來教你。”說完便轉身走上去坐進的士離開。
    望著遠去的的士,善生頓時鬆了一口氣,剛想離開時卻見到身後站在顏樹,對方愣了一下,然後朝他揮揮手。
    “那是晴川的母親?”顏樹走近善生,朝遠去的車子望去。
    “你聽到了?”善生知道顏樹離自己不遠,而且陸母親剛才說話的聲音也不小。見到顏樹點點頭,善生歎了口氣,“我們的事情還是被知道了,他媽媽就是趁著他出差就過來的。這下子什麼都瞞不住了,我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和晴川開口。”
    顏樹嘖嘖道,“不愧是陸晴川的媽媽,看那架勢,就一皇太後的姿態,你瞞著晴川也不是辦法啊。”
    “還是看一步走一步吧,如果讓晴川知道她媽媽過來找過我,又一場無硝煙的戰爭。你手裏拿著什麼?”
    這時候顏樹才想起來,把手中的資料遞給善生,“剛才我回趟學校,導師給我的,是英國聖丁大學的招考,導師讓我給你,三年一次,善生這個值得考慮。”
    善生接過資料,他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這個是他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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