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善生的母親很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發一言，走到善生身邊，抓住他的手臂，準備走的時候，陸晴川卻拉住他另一邊的手臂。
    葉伯母眼神一凜，對陸晴川說，“放手，我要把我兒子帶回去。”
    “葉阿姨……”
    “你不要叫我，我承受不起。”
    “媽……”
    “你給我閉嘴！”葉伯母嚴厲的喝住他，說，“你知道你們像什麼嗎？現在成什麼樣子了？這裏是人來人往的地方，你們……你們做出這種事情不會覺得丟臉嗎？”
    “葉阿姨，你別罵善生，是我主動親……”
    “不要跟我說那些難聽的字眼，我跟你說，晴川，”葉伯母氣的整張臉的漲紅了，她說，“之前你們……你們……在樓梯間親……這種事情我看了兩遍了，我是絕對不會再讓善善跟你一起瘋的。”
    “葉阿姨，我們是彼此喜歡的。”
    “閉嘴！少在我麵前胡言亂語，你們兩個大男生說什麼喜歡，有什麼資格說喜歡。我和他爸就善善一個兒子，養他這麼大，花盡心思，我是不能讓你把他的前途給毀的，你父親給你未來安排好一切，但是我們家善善是一點一滴的努力過來的，我不能讓你毀掉他的。”葉伯母硬是把善生從陸晴川的手中拖過來。
    “媽，你不要這樣子。”
    “你給我閉嘴！我回去再跟你談，你這孩子越大越不懂事，你不知道你們這樣子做是錯的嗎？”葉伯母緊抓他的手臂，往家裏走，“以後我禁止跟他來往，太丟臉了。”
    善生一邊被拖著走，紛紛回頭一臉難過的看著陸晴川，交換眼神，希望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麻煩。
    回到家裏，葉伯母一股腦把所有東西丟在桌麵上，對著站在一邊的善生，說道，“葉善生，今天在這裏就明確的告訴你，以後不準跟晴川來往。”
    “我不答應。”善生第一次這麼決裂反對母親。
    “輪不到你答不答應，以後每天早上我就看著你出門，在學校我也會拜托你爸的同學盯緊你，我早該這樣子做了，之前對你們兩個睜隻眼閉隻眼，以為你們一時貪新鮮，現在居然在弄堂做出這種事情，你們不要臉，我和你爸還要見人呢，今天如果是別人看到了，不就傳遍整個南城了。”
    “我們不是玩的，我們也沒有做錯什麼事情。”
    “你還說沒做錯，你們之間是錯誤的明白嗎？你是不是想存心氣死我啊，養你這麼大，第一次頂撞我，就是為了這件……這件不堪的事，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
    “媽，我們沒有做錯，難道就因為我們都是男的嗎？”
    “夠了，不要再跟我討論這個話題，我決定的事情是沒有轉彎的餘地，你少說一句話，我活久點。”
    知道母親還在氣頭上，善生也不再出聲，默默回到房間，沒一會，母親也走進來，竟然是把他房間裏的電話給拔了線拿出去。
    善生躺在床上，整張臉埋進枕頭裏，他知道總有一天肯定是要向家裏人坦白的，但是隻卻沒有想到母親早就知道，隻是沒出聲。他想著給陸晴川打電話，想聽聽對方的聲音，至少不會那麼的難過，電話卻被拿走。
    吃晚飯時，父親來敲門讓他出去吃飯，他沒出聲回應，父親也知道他是肯定不會出來的，喊了幾聲就停了。
    直到半夜，善生幽幽的醒過來，皎潔的夜色透過玻璃窗灑進房間裏，沒有蓋上被子，漸漸感覺入夜的冷意。
    翻過身起來時，全身骨頭疼得他皺起眉頭，看一下床頭的鬧鍾，這時候父母應該都睡下去了。他躡手躡腳走出房間，抱著餓扁的肚子進去廚房找東西吃。卻發現飯桌上放著一個保溫飯盒，上麵貼著一張小紙條：裏麵有湯和飯菜，夜裏吃東西慢點，小心傷著胃。
    善生鼻子一酸，伸手撕開小紙條放進褲袋裏。小心翼翼拉開椅子坐下來吃飯，一打開保溫飯盒，一陣熟悉的香味飄進鼻間，他眼淚差點都掉了下來。
    後來他還是決定給陸晴川打個電話，才響了一聲，對方就接通了，兩人卻心有靈犀沒有出聲，甚至可以聽到各自的呼吸聲。
    最後還是陸晴川先開口，“善生，明天我在你家出來的第一個交叉口等你，你別再頂撞你媽了，是我做錯了。”
    聽到陸晴川的聲音，善生忍住一整晚的情緒就在那一刻爆發，咬著下唇不斷的流眼淚。
    母親說話算話，一大早就跟在他後麵送他出去，直到走到弄堂外麵，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才肯往回走。
    善生來到第一個交叉口時，就看到一臉沒睡好的陸晴川，兩人很有默契騎著單車就往學校去，沒提昨晚的事情。
    上課時候，歐陽瑾第一時間就看得出善生心不在焉，整個人像被奪去了魂魄，雖然像是在盯著書本，卻目光渙散。
    這樣子的狀態維持了一個上午，最後歐陽瑾實在看不下去了，推他一下，讓他回過神來，說，“你今天怎麼了，一副苦瓜臉。”
    善生搖搖頭，趴在書桌上不想說話。歐陽瑾使盡所有手段才哄出他說出整件事的起因。
    歐陽瑾說，“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啊，我媽現在還在火頭上，都不敢提這件事。”
    “葉阿姨不會同意你們的，在南城這樣子的小地方，一傳開，對大家來說都不是好事。”
    “我知道，而且晴川的家裏剛剛發生那些事，他的情緒也才剛穩定下來。”
    陸晴川看著善生眼瞼下的黑眼圈，知道他昨晚肯定睡不好，心疼的伸手去摸他柔軟的發絲，說，“別想太多，慢慢來吧，你媽也是不希望你在這時候分心，你下學期是最重要的時期了，你媽放了太多的希望在你身上，所以她才會這麼生氣的，等等吧，給點時間大家緩衝一下。”
    “唯有這樣，等等吧。”
    可是善生卻沒想到母親反對他們的意念是非常堅決，放學時候，善生和陸晴川剛走出校門口，在轉角處就被母親逮住，擋在他們麵前。
    “媽，你怎麼來了。”
    “哼，我不來的話，不由得你們放肆。”葉伯母走上前，一把拉住善生的手，說，“我昨天就跟你說過，我會讓你爸的同學在學校盯著你，別以為我在開玩笑，我說到做到，你現在給我乖乖回去。”也轉過頭看著陸晴川，繼續說，“明天你不用在轉角等他，要是你們繼續這樣子下去，別怪我直接找上你家，告訴你媽，我想你媽也不想聽到自己寶貝兒子這種事情。”
    “媽！”善生急得眼睛都紅了，“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母親提高聲量，引來路人的注視，她硬是挽住他的手臂，不管他的掙紮就走。
    陸晴川想著準上去時，卻被人拉住，回過頭一看，是歐陽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