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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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到了。”顏珞掀開簾子,望著不遠處的蒼山,甚是欣喜。“師姐,我還是頭一回來少室山呢。”
經過半個多月的調養,顏珞的身子漸漸好了些,也不像原先那樣悶悶不樂的。珞兒到底還是珞兒。白清璿淺笑默然。
“別鬧,傷還沒好。”白馬慢慢地踱著步,“你還是擔心怎麼交代吧。”
對哦,自己偷偷溜出宮,現在又混得這幅光景…眼前不禁閃現了當年練功的鬼地方。
“你說——師父會不會又把我關到幽火秘境裏?那個鬼地方,永遠都是黑乎乎的,我不要——”
看著顏珞那副驚恐萬分的模樣,白清璿回想起在幽火秘境閉關練功的十年,那裏也許陰森恐怖,練功又枯燥乏味,可那十年至少是與世無爭的,又何嚐不好?
“那恐怕要看你表現了。”
顏珞緘默了,這次又該怎麼討好師父呢?
以前每次闖禍,都有人幫她頂過去。不是大護法碎琴,就是就是九師叔彩擷,還有那個雖然黑著臉,但實際上心腸很好的南宮長老…而師姐,一直恪守宮規的幽火宮少宮主,是決計不會幫她的。這次隻有一個人孤軍奮戰了。可是怎麼辦才好?
明曉瞥見眉頭深鎖的顏珞,還道她又不舒服了,“小妖女,你怎麼了?”
顏珞迅速做了一個可怖的鬼臉,煞有介事地說道,“你再敢這麼叫我,小心妖女我擰斷你的脖子!”
明曉一臉不屑,“誰怕你呀?你受傷可不輕,不能用什麼內力哦。”
“是嗎?使暗器是不需要多少內力的哦。我可有一種獨門暗器,就算刺到了也不會感到一丁點的痛,不過上麵,我可淬了毒。”顏珞一臉壞笑。
“什麼?啊——救命,公子,救我——”明曉嚇得從馬車上跌了下來。回頭看到了不明所以的蕭澈和白清璿,以及看他出洋相的顏珞。
“就這點膽子?真沒勁!”顏珞一臉輕蔑。
明曉哆哆嗦嗦地站起身來,竹林裏那幾個中毒而死的鏢師的影子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沒事的,回去吧。”蕭澈輕聲道。
“我才不要,就算走著去,也不要和她一起坐馬車!”
“好啊好啊,那樣還寬敞些呢。”顏珞正幸災樂禍。
“珞兒,還沒捉弄夠嗎?”白清璿正色道。
“知道了。”顏珞嘟嘟囔囔地坐回馬車裏。最受不了別人這樣教訓她了,可偏偏,那個別人又是她最親的師父和師姐,沒辦法,隻好這麼老實地進少室山了。
初夏略顯燥熱的風輕撫山林。
少室山卻沒有了平日裏佛門聖地的清靜。江湖上數得上的門派都來了,畢竟武林盟主的位置著實誘人。聖蓮令一出,整個江湖誰敢不尊?
現今的武林盟主是昆侖派掌門華雄天,此人功夫並非天下第一,但武德絕對是江湖公認的至佳。四年前在武林大會上一舉奪得聖蓮令,也實是眾望所歸。
至於這天下第一,江湖上各有各的說法。但猜測最多的,莫過於三人。青衣觀觀主莫青衣,鬼手門鬼主,以及號稱武林第一邪教的幽火宮宮主,絕魂。
青衣觀立派也不過十年的事,其發展速度著實為人所驚歎。但事實上,誰也沒有見過莫青衣,據說是在某個世外桃源修煉神功。因此每逢武林盛世,出麵的永遠都是聖女水月夫人。但青衣觀的強大,卻是有目共睹的。而且華月劍法一直都雄踞於聖蓮劍法譜之首,可謂是所有習劍之人夢寐以求的劍法。隻可惜青衣觀隻收女子入門,是個名副其實的“女兒國”。
而鬼手門的鬼主,除了座下七大門徒之外,可能隻有死人見過他了。鬼手門行事詭秘,殺人不見血,鬼主手下的冤魂更是何其的多?鬼手門向來被正派人士視為魔教,實在是欲殺之而後快。但近年來,往日令人聞風喪膽的鬼主也仿佛銷聲匿跡了一般,甚至連這次的武林大會也是由二門徒鬼魅代為統領整個門派。
至於幽火宮的絕魂公子,是最為不神秘,但也最為神秘。十二年前,在幽火宮前任宮主無欲去世,他接任宮主之位時曾經來少室山參加過武林大會。當年才十七歲的少年,竟力壓時任武林盟主的雪山派掌門。但當時在場的人知道的僅僅是這不可一世的武林盟主敗了,絲毫不知曉絕魂使的是什麼路數的招式。那身手極為淩厲,以至於誰都沒有看清他的身影。
雖然戰勝了武林盟主,但絕魂並未取走聖蓮令。一時之間,幽火絕魂便成了江湖的神話。
隻是,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江湖之中新秀輩出,這幾年極為風火的流雲穀、左右逢源的玉瀾堂以及一向以德服人的神農山莊,都是聖蓮令的熱門得主。
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
顏珞一進少林寺的大門便嚷嚷開了,“師姐,我還以為一大群和尚住的地方必定是無聊極了,想不到竟是這麼熱鬧。”
白清璿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各大門派都齊聚於此,注意分寸。”
“哦,知道了。”顏珞看到師姐這幅摸樣,必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便知趣地乖乖閉了嘴。
一旁的小和尚向四人微微欠身,“阿彌陀佛,貧僧善因,請問施主是哪個門派的,好讓貧僧帶著諸位前往所在廂房。”
“當然是幽——”
“我們是來拜見悠儀師太的。”白清璿硬生生地打斷顏珞的話,“麻煩小師父了。”
“原來是峨眉弟子,施主,這邊請。”
“蕭公子,我們先走一步,失陪。”
“我還想再逛一會兒呢,師姐先走好了,待會就過來。白清璿還來不及說些什麼,顏珞不知鑽到了那個廂房,不見了蹤影。
少林寺的後院廂房雖然寡淡,倒也大得很。那小和尚東轉西轉走了有一炷香的時間,竟還未到峨眉的廂房。
白清璿也無意再和他兜圈子,在一處僻靜之地停下腳步冷然道,“就到這裏吧。”
“施主不是要去見悠儀師太嗎?”那小和尚背對著二人,亦看不清神情。
“我們是誰,你很清楚。而你的身份,也絕瞞不過我。”袖中的三縷金絲隨即飛出,呼嘯而來,直取那人咽喉之處。
那小和尚以迅雷之勢縱身一躍,順勢除去那暗灰色的僧袍,露出暗紅色的勁裝,一邊戲謔道,“嗬,這就是傳說中的淩旋金絲?幽火少宮主。”
“難得你還記得我,鬼魁前輩。”白清璿淡然一笑,袖中的金絲陡然增至七縷,飛身而起。雖不清楚這鬼手門第一門徒的實力,但七縷金絲附著她十成內力,就算殺不了他,料想也必定能傷到他。
頓時眼前暗紅色的浮雲飄動,白清璿一陣眩暈,待到清醒過來之時,哪裏還有鬼魁的蹤跡?
空中隻浮著鬼魁陰冷的笑。“我記住你了,少宮主,後會有期。”
原來是幻術。方才那個小和尚竟隻是鬼魁施放的一個幻術,如此逼真,難辨真假。那麼,真正的鬼魁又有多麼強大呢?柳眉深鎖,白清璿不禁歎道,真道是人外有人,看來師父的囑托絲毫不錯。可素聞鬼手門做事目的明確,對自己施放這麼一個幻術又有什麼好處?莫非…白清璿抿了抿唇,調虎離山?
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