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鬥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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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衝向諸葛亮大軍的飛熊,突然出現了幾隻掉隊的。它們把單弓匹馬的太史慈扼殺在了撤退的途中。山峭上的白猴終於出了一口惡氣,正幸災樂禍的衝著奄奄一息的太史慈訕笑。不得不說這隻大馬猴真是極通人性,連玩弄權術公報私仇都被它學了去,趁荀彧不注意的時候私自改了口令,讓幾隻飛熊掉頭殺死了一直糾纏它的太史慈。
“胡靈兒,休要再鬧!”荀彧對白猴發話,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陣地。那白猴已經泄憤,便乖乖聽從主人的話,指揮飛熊撲向蜀軍。
周瑜命高地上的弓箭手暫時先不要管曹操正在撤退的部隊,全力應付空中的飛熊。怎奈這些普通的弓手哪裏有太史慈那樣高端的箭術,射出去的箭不是偏掉就是被厚實的熊鬃彈開,造不成傷害。
荀彧背手站在陣前,如觀河水順流般淡然,在他的前麵是蠻橫的牛群和凶殘的飛熊,如今這些讓人望而生畏的野獸都要聽他的號令。魏延停止了追擊,回到軍中保護諸葛亮,他不知軍師看到自己布下的火牛陣為別人做了嫁衣,會是何感想,心中掠過一絲不安。
“臥龍先生,我已經發過火信子,新野的守軍應該很快會來接應我們。”周瑜說。
“公瑾,你既然精通《孫子兵法》,我二人何不共布置一陣,看看能否擋下這群猛獸?”諸葛亮鳳眼上吊,笑眯眯的問道。
周瑜心領神會,欣然應允。二人都有經緯之才,若拋開孫劉聯合麵具下的黨派利益,其實共同抗擊強敵的樂趣是讓兩人都極為神往的。
東吳的步兵和蜀軍的鐵甲兵在周瑜的指揮下迅速結陣。周瑜遵循戰國策——《軍爭篇》的以迂為直,以患為利的戰機策略,臨時開發出一個陣型,名為九軍八陣。八陣四為正,四為奇,講究的是兵種之間充分利用陣型協同作戰,發揮各自最大的作用。以鐵甲兵不怕火,堅固的特性,作為八門遁甲的生門抵禦衝擊。而弓箭手被保護在陣中,專注射擊空中和遠處的敵人,步兵穿插其間,使八陣始終出於變換狀態,以前為後,以後為前;進無速奔、退無遽走。
諸葛亮則在九軍八陣的基礎上利用地勢的便利,以附近的亂石作為掩體,藏騎兵於岩石和正陣之後以為誘敵,迷惑視聽。兵卒一進一出之間,好似岩石忽隱忽現,使敵人仿佛深陷迷宮之中。因為沿用了八門金鎖之道,又和戰國策中的陣法遙相呼應,故名為八門金鎖陣,可謂是奇正相生,隱顯莫測。
魏延手下的一名蜀軍將領看出其中端倪,說道:“這是春秋孫武所撰寫的《孫子兵法》裏的陣法!”說罷便要拿出竹簡來記錄眼前所見。卻被魏延製止,那名將領扔不肯善罷甘休,搶言道:“軍師布下的八門金鎖陣,依靠的是奇門遁甲的原理,傷、休、杜、景、死、驚、開八門,變化萬端,運用得當可擋十萬精兵!將軍不妨讓小將一記,日後說不定能派上用場。。。。。。”魏延大手一擺,不容他再說下去,奪過竹簡怒道:“你這狂妄小子,軍師之務豈容你插手?再敢囉嗦立刻斬了你!”頓了頓又問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叫什麼名字。”那小將失望道:“馬謖。”
依靠陣法的拖延,孫、劉大軍果然站住了陣腳,火牛們一時找不到突破口,變得暴躁無比,開始不受頭牛的指揮亂衝了起來。那“胡靈兒”白猴趕緊開始尖叫,迫使野獸們聽它的指揮。與此同時,突然從博望坡的空曠處傳來一陣悠長低沉的“呦呦”聲,和白猴的尖叫形成鮮明的對比。火牛和飛熊們竟然被這低沉的叫聲所吸引,漸漸放緩了衝鋒的速度,直到它們完全停下,沉沉睡去。
“虞靈兒?!”荀彧驚訝的望向叫聲傳來的地方,絲毫不關心他的野獸大軍正在消極怠戰。
伏牛山的方向,一頭白鹿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雪白的皮毛上有淡淡的米色斑點,如梅花烙印。頭上一對漂亮的鹿角,昂首俏麗,儀態颯爽。淩統率領一眾孫家家臣來救周瑜的駕。這些家臣有不少是建業城內的高手,也有江東附近投奔孫權的食客。就是沒有一個正規軍。
“公瑾,新野的援軍稍後就到,郡主擔心你們的安危,所以我們……”淩統拱手跟周瑜報道。
“郡主?你們怎麼能讓郡主也跟來!”周瑜說。
孫尚香從白鹿的身後走出來,一臉的驕橫,眨了眨大大的杏眼,略顯撒嬌的說到:“公瑾哥哥,人都說伏牛山上開滿了四季不敗之花,我隻是想來見識見識,又不會幹擾你們打仗。”
淩統一臉無奈的望著周瑜,示意自己的確是無能為力。周瑜裝作生氣的搖了搖頭,怎奈始終敵不過孫尚香的撒嬌,隻好歎一口氣:“唉,你每次都說隻是看看,可你哪一次沒有插手……好啦,帶你去便是,誰讓你是郡主呢。”
孫尚香蹦跳著高興道:“就知道公瑾哥哥最疼我!”高高的馬尾好看的跟著跳動。
那白猴看到別的靈獸搶了自己風頭,氣的抓耳撓腮起來,原地打了幾個轉,見沒有人理睬它便一邊捶胸一邊又發出刺耳的尖叫。博望坡內的人再次捂住了耳朵,不想被這聲音折磨。說來也怪,動物之間的博弈總是這麼奇妙,越是人為安排的打鬥它們越是沒什麼興趣,反而同種之間的操戈隻需一個叫聲,便能激起昂揚鬥誌。聽見白猴的叫聲,白鹿也不甘寂寞的叫了起來,呦呦聲低沉冗長,雖然屬於低頻音律,但卻把那高頻的尖叫聲給蓋了下去。
這兩種聲音一個刺激、使人心煩意亂;另一個則是催眠安神,具有息事寧人的效果。好似相生相克的關係。
“都停下!”荀彧一聲令下,分明不是獸語,白鹿和白猴卻同時閉了嘴。“虞靈兒,過來。”他一伸手,示意白鹿回到自己的身邊,那虞靈兒聽懂了荀彧的意思,卻遲遲不肯過去,依戀在孫尚香的身邊。胡靈兒此時也“猴仗人勢”,從山岩上跳了下來,挑釁般衝著虞靈兒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