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勁敵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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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派出步兵把守住出崗的山路,又將西邊通往白河的路徑用路障封死,徹底斷去了我們的退路。他並不急於殺我們,在他眼中我們已經是必死之人。曹魏的士兵們首先是清掃戰場,把那些沒死的己方將士從死人堆裏找出來,做一些簡單的處理,然後由一支騎兵部隊護送他們到北邊的伏牛山救治。
    最後,他們終於開始進攻。前排的盾手一步步靠近我們,爭取把我們一個不留的網羅在包圍圈內。在他們身後是一支支蓄勢待發的長矛,等到一個合適的距離時它們就會順勢而出,把包圍圈中的人全部紮成篩子。我們的士兵麵對巨盾根本毫無辦法,長槍、刀劍砍上去隻發出“當、當、”的響聲。我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坐以待斃。
    甘寧此刻展現出他的大將風範,他命剩餘的士兵站成一個扇形,並且全部換成長兵器,盡量拉開跟對手的距離,保護好趙雲和其他傷兵。等到盾手已經接近我們,長矛從盾牌後麵伸出的刹那,他一個縱身踩著長矛跳進了對方陣中。那盾牌後麵的曹魏士兵顯然沒料到會有人敢這樣跳進來,一怔的瞬間便被甘寧的快刀斬落在地。對方立刻亂了陣腳。
    趁此機會,我跟頂針也借亂跳入陣中。頂針快速變幻著身形,持劍的手腕上下翻飛,八勁轉化的無比自如,頻頻使用靈蝶來迷惑對手,牽製了大批的敵人。在他的牽製下,我得以輕鬆起式,運用浪蝶式,而不必再強行運轉不太熟練的八勁。這樣一來專注在劍術上,浪蝶的威力果然增強不少,一招刺翻敵人,轉手間餘勁還在,我嚐試著此時再運用身法,一招白鶴亮翅,所到之處劍式的餘威居然能把周圍的人震開。我讚歎原來這招浪蝶的奧妙亦是配合身法,而與其他招式不同的是要後發製人才能起到妙用。
    對方的盾陣已亂,我們後排的士兵此時也放棄扇形陣,隨我們掩殺了上來。曹操始終在遠處的陣地觀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場簡單的狩獵而已。
    空中又傳來一陣“嘰嘰”的聲音,這次我循聲而至,終於找到了那個聲音的來源。確切的說我早就應該想到是它——建業郊外,指揮狼群圍攻孫策的那隻白毛紅臉的大馬猴。它依舊提著一盞燈,表情詭怪猙獰,不老實的蹲在主人荀彧身旁。它的主人,那個鷹鉤鼻子的荀彧就站在離曹操最近的地方。果然是曹魏帳下第一謀士,氣度非凡,行蹤亦令人捉摸不定,那天他們究竟是怎麼脫身的,我至今也不得而知。
    飛熊得到指令,嗷的一聲欲要俯衝下來,卻被太史慈一箭阻礙。那熊見此人頻頻搗亂,有些氣急敗壞,索性縮起四肢減少受力麵,專攻太史慈一人。同樣,太史慈也被這怪異的獵物所吸引,恨不得此地隻留他和熊兩個。他從箭筒中一下子抽出四、五支箭,同時搭弓發射。這數支箭就像飛鳥一樣,雖然各自在空中飛翔,卻要統一歸巢,紛紛射中了飛熊的肩背,有一支還紮在了它肥碩的屁股上,樣子極為滑稽。這種多箭齊發的射術若非箭法了得、臂力強勁之人,是萬萬做不到的。普通人隻發一箭能做到百發百中已經不易,像太史慈這種多箭齊發還能保證精準的,恐怕是前無來者。那熊見縮小身形也難免中招,不高興的低吼起來,但是礙於太史慈的厲害,也隻好在空中盤旋著,一雙小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他,時刻尋找著把這個人一爪子撕裂的機會。
    “變陣!”一個高亢的聲音從對方陣營中傳來。
    對方士兵立刻像受到刺激一般,瞬間來了精神。萬人的陣型統一行動,盾手們再次合圍,不過這次卻是把他們自己的步兵也圍在了其中,看起來像是一個人牆組成的角鬥場。對方在主帥的指揮下不再貿然進攻,而是對我們舉起長矛,隻圍不攻。由於我和甘寧、頂針使用的都是短兵器,對方又人多勢眾,如果他們不率先進攻,我們是無法跨越兵器的障礙切入到他們跟前的。看來對方的這名主帥對兵家長短頗為精通,有些棘手。
    與此同時,幾十米開外的曹魏弓箭手也開始發威,不但有冷箭射進包圍圈,像是嚐試性的試探。見我們始終突破不了麵前如荊棘一般的長矛,他們便開始放心大膽的萬箭齊發。
    就在眾人絕望之際,陣中殺出一員白盔白甲的將軍,所騎白馬雖然已是傷痕累累,但卻同它的主人一樣剛毅,有股子愈戰愈勇的味道。他手中的亮銀槍一掃,擋在我們麵前的長矛如麥秸般散落,接著反手一槍紮透了一枚巨盾,硬生生的衝出了一個缺口。“愈將軍,上馬!”
    我奮力一跳,跨上了白馬。“子龍兄弟,你受這麼重的傷,我看還是先撤吧。”
    趙雲策馬橫衝,微微一笑:“我說過,要與木須將軍共進退!”
    此時我注意到他身上的狀況。雖然那些傷口都傷得很深,但好在已經不流血了。我不能確定這是否就是龍膽的再生能力,但是換成普通人,之前流了那麼多血現在早已經休克了,更別說衝鋒陷陣了。
    “既然將軍把生死置之度外,愈慕容願意奉陪!”我拔出帝悔,替他擋下空中落下的暗箭。
    豈料突然一個踉蹌,我差點從他的馬上摔下來。
    以趙雲的作戰經驗和高超的武藝,如此唐突的行為隻能說明一件事情——我們遇到大麻煩了。果然,我從側身的視線裏看到了趙雲吃力的表情。
    對麵來將的方天畫戟已經斬到了趙雲的太陽穴一側,趙雲單手抓住戟柄,勉強擋下一擊。他的手卻隨著長戟的抖動也劇烈的顫抖著,不難看出對方依舊在跟他比拚氣力,隻要趙雲一個鬆懈,那長戟就會把他的腦袋削成兩瓣。同時,趙雲的另一隻持亮銀槍的手也蓄勢而出,如白龍入海一般長驅直入,力道全在槍尖上,不帶有多餘的槍花,直直地刺進了對方的腹部!
    “啊!”對方慘叫了一聲。確切的說這聲喊叫應該是興奮的,或者說帶有那麼一絲嘲笑與戲弄。從這高亢的聲音不難判斷,他就是剛才發號施令的那個主帥。
    眼前這名將軍看上去年紀並不大,應該和我歲數差不多。雄姿英發,一副少年英雄的派頭。身上隻穿著很簡單的盔甲,在我看來這更像是夏天度假穿的觀賞性盔甲,身體的許多部位甚至裸露在外,看上去根本起不到什麼防護作用。最引人注目的應該是他的膚色,那是一種極為不健康的顏色。蠟黃中透著綠,或者說那就是綠色,跟博望坡上的荒草一個顏色,給人以不好的衰老感,與他的年紀很不相配。他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站在前麵,臉上始終是狡黠的嘲笑。
    趙雲的亮銀槍刺在他黃綠色的小腹上,並無鮮血流出,僅僅是刺出了一個極小的肉窩而已。
    我驚歎到,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刀槍不入?!
    遠處的曹操終於露出了一個微笑,像是在賞識一件作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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