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人間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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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爺很不高興,非常地不高興,因為那個值錢的玉佩,就這麼大刺刺地在他眼前晃悠,可是卻伸手不能摸,觸手不能要,因為,那個本來尋死的玉佩主人,現在居然不想尋死了,還一臉傻笑著跟在自己和小七後麵。
小七畢竟是小孩子,好奇心強烈,數次轉頭過去打量這個一身白袍的青年。從小孩子單純的眼神來看,一身白袍的皇甫誠還是蠻帥的。流雲袖的白袍衣袂翩翩,襯得人似是有些不食人間煙火,淡淡微蹙的眉眼,顯出一些難以親近地嚴肅,如果他不笑的話。。。。
皇甫誠動漫電視劇看多了,以至於表情都跟表演一樣做得很誇張。以至於正常滴笑容做在他臉上就是誇張的傻笑,偏偏他又很想跟這一老一小討好關係,每次小七一回頭看他,他就露出自以為很有親和力的招牌笑容,然後小七的腦海裏就會浮現出:“白癡”這兩個字。
就在他兩,回頭看,笑,再回頭看,繼續傻笑,猛一回頭看,馬上裝笑的回合持續了好一會,小七終於放棄了,自言自語嘀咕道:“後麵那個真是瘋子。”
老乞丐七爺爺接過話頭:“你爺爺看人什麼時候錯過,哎,我一定得想辦法把那個玉佩弄到手啊,不然等到了雲楓城裏,這個寶貝玩意絕對會被那些偷兒們弄了去,與其被別人糟蹋,還不如我老乞丐拿來呢。”
小七戳了戳爺爺,癟嘴道:“爺爺,咱們可是不能偷東西的。”
“放心,爺爺知道。”七爺爺摸了摸自己那幾率黑呼呼的山羊胡,眼珠轉了轉,嘿嘿道:“老乞丐自有辦法。”
三人走了不老少的路,卻仍然在樹林裏麵轉悠,夕陽漸漸晚斜,卻沒看見有丁點燈火的樣子。皇甫誠又累又餓,滿腹狐疑,可見那一老一小走得是不慌不忙,也不見累的樣子,也不敢說啥,心道可能是快到了,腳下也不敢怠慢,緊緊跟在他倆後麵。
唯有小七心裏奇怪:“七爺爺這明顯是往離雲楓城相反的路走啊,這是怎麼回事。”不過他也沒吭聲,一心想看七爺爺葫蘆裏賣得什麼藥。
就在夕陽即將沉沒,最後的黃昏如血般籠罩著大地,皇甫誠忽然發現林子變得稀少起來,遠處傳來了亮光,甚至還隱隱有絲竹之聲入耳。
皇甫誠精神一振,莫非是到了。七爺爺這時候轉頭大聲道:“這位大爺,咱們離雲楓城還遠著呢,今天看來是到不了了,前麵是喜歡招徠五方賓客的顧家莊,今天咱們就在那休息一夜,明天再動身如何?”
皇甫誠求之不得,連連說好,可是又突然想到他們兩是乞丐,連帶自己是一個身份不明的人,會不會顧家莊不會招待他們?
老乞丐像是看出了皇甫誠心中所想,補充道:“大爺不必擔心,顧家莊為人好客,隻要登門拜訪,不論對方何等出身,都會以禮相待,熱情照顧。咱們在那告勞一宿,無甚問題。”
說罷,便向莊子去了。小七衝皇甫誠做了個鬼臉,也跟著爺爺走了。皇甫誠心中雖然有些不踏實,可也沒其他法子,總不能睡在野外吧,也隻好跟了上去。
三人走近莊子,才發現莊子裏張燈結彩,掛滿了大喜的紅燈籠,門口來來往往的賓客眾多,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七爺爺哈哈大笑,“看來咱們運氣好啊,遇見顧家莊辦喜事了。來來來,跟老乞兒進去蹭杯喜酒喝。”說罷,便大搖大擺地走向正門,向迎客的管家樣的人做了個揖,說了幾句祝賀的話,居然還真把管家說得喜笑顏開,放得他們三人進去了。
進去後,皇甫誠才發現古代的莊園之大,裝潢得之美,簡直難以用語言形容,雕梁畫棟,飛瀑流水,清荷映月,長亭悠悠。加上滿園子的大紅燈籠,與金色喜字,真是華美得不似人間似得。
皇甫誠像剛進城的農村人一樣,都看得有點傻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幾時被小七他們拽到了大堂,坐到了酒席前,直到看見報喜官像個太監一樣尖著嗓子喊道:“新人拜堂~~~~~~~”
這聲公鴨嗓子把皇甫誠嚇了一跳,但是也讓他的眼鏡立刻像雷達一樣掃描起來,古代婚禮拜堂現場啊,這麼激動人心的場麵居然讓我也碰上了,真是太好運啦,讓我看看新娘子長什麼樣。
大紅喜袍的新郎官手執紅花,當先進入大堂,皇甫誠隻掃了他一眼,就立刻感覺到自己被美男子的萬丈光芒閃瞎了眼睛。。。那張臉,簡直就是隻存在於2D世界的生物啊,怎麼現在活脫脫變3D了。美新郎紅衣黑發,絕美俊秀的臉上滿是幸福的喜悅,看得皇甫誠這個大男人也不覺得有點心跳叫快,腦海裏千萬句咆哮:“陳坤黃曉明之流的帥哥在他麵前就是渣啊渣啊渣啊。。。。!!!!!”
既然新郎官都這麼帥,那麼新娘子肯定也是絕世大美人啊~皇甫誠順著新郎手執的紅花上係得紅繩往後麵一看,嬌新娘蓋著紅蓋頭,蓮步輕移,一步三顫地進來了。似乎是有些害羞,新娘走路有點瑟縮和搖晃,忽然一不小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絆倒似的,新娘身子歪了歪,等她重新站定時,頭上的紅蓋頭卻翩然掉下。
“哇~~~~~~~~~~”周圍一片驚歎。
新娘羞紅了臉,倉皇下想去把蓋頭撿起來,卻被新郎止住了手,紅衣新郎款款深情對新娘道:“娘子,不必撿起來了,你的如花美貌,就讓他們都看去吧。好讓他們都來羨慕嫉妒我,楚天威,竟然娶到了天下間如此貌美的女子。”
新娘的臉更紅了,她嬌羞地嗔道:“呆子。”一臉甜蜜地讓楚天威執起她的手,兩人往前麵去了。
眾賓客都嘖嘖稱讚道:“新郎官真是好福氣啊,居然娶到了這麼漂亮的顧家二小姐。”“看他們感情很好啊,看來顧家很快就能添孫子了。”“他們兩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設地一對啊。”“聽說楚公子是天機閣的弟子啊,顧家二小姐真是有眼光啊。”“幸好之前拒絕了朱佑本的求親,不然,可就遇不上楚公子了。。。”“就是啊就是啊,朱佑本那小子,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那德行。哈哈。。。”
在這一片說笑聲中,皇甫誠保持著嘴巴可以塞下三個雞蛋的造型,已經徹底石化掉了。渾身上下僵硬地連轉個身都會掉下幾片石渣下來,他機械地轉過頭,抓過在旁邊啃雞腿大吃特吃的七爺爺,壓低聲音指著在大堂中間成親拜堂的那一對,聲音顫抖地問:“您老能告訴我,那個是怎麼回事。”
七爺爺斜著眼睛看了一眼,不耐煩地道:“什麼啊,別打擾老乞丐吃東西,這麼好吃的雞腿我可好久都沒吃到了。”皇甫誠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血絲都快迸出來了,道:“我可是跟著你混進來的,別人我不敢保證,可至少咱三還算正常人,你別告訴我你看見的不是那個東西。。。”
七爺爺又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報喜官已經開始喊:“一拜天地~~~~”,七爺爺慢條斯理道:“哦,那個啊,新娘子唄。”
皇甫誠一張臉扭曲地像鬼一樣地放大在七爺爺麵前,“我是想說,那個成親拜堂的新娘子長著個黑毛豬頭是怎麼回事。。。”
原來,那個在其他人口中嘖嘖讚歎美貌舉世無雙的新娘子,在皇甫誠眼裏,卻是一個長著獠牙,黑毛濃密的野豬頭,還不斷有口水沿著嘴角滴下來,真是要有多惡心有多惡心。皇甫誠被這一美一醜極端地對比震撼到了,特別是當新郎用那亮得刺瞎平民狗眼的美貌一往深情地對黑毛豬頭說:“讓別人來羨慕我吧,娶到了這麼美的女子。。。”黑毛豬頭嬌羞了一下,嘴角的口水流得更多了,鼻子裏還噴出來了亮晶晶地東西,粘成了一堆,皇甫誠已經徹底石化了。。。若不是還有其他人在場,他真的要撲到牆角上吐出來了。。。
七爺爺吐出根雞骨頭,笑道:“哎,這個,很簡單嘛,報恩啊。”
“什麼,報恩?”
“就是一個人救了別人,然後對方以身相許啊。”
“那麼就是說,那騷包花美男救了一頭豬,然後這頭豬以身相許來報恩。。。”
“對啊,剛聽人家說,顧家上下探親途中路遇山賊,得蒙楚公子仗義相救,然後他與顧家二小姐一見鍾情,顧小姐也因此以身相許。就是這樣”七爺爺斜了他一眼,一副“這是常識你怎麼連這個都不懂呢?”
皇甫誠瞬間當機,這是什麼世界,隨便救頭豬,就可以讓豬對你以身相許嫁給你。然後從此開始人獸相X的幸福生活,那,我要是救了隻蚯蚓呢,一隻蝸牛呢,如果甚至,一隻蒼蠅呢?
皇甫誠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波濤洶湧,這時,報喜官“夫妻交拜~~~”的聲音喊了出來,花美男捧起黑毛豬頭的臉,無比深情地道:“映雪,今天,我們就要成夫妻了,我楚天威發誓,今生今世,隻愛你一個,若有負你,天打雷劈。”
黑毛豬頭雙眼晶亮,“天哥,~~~~”然後一隻黑毛蹄子從喜袍裏伸了出來,握住了花美男的手。
皇甫誠已經受不了了,那隻蹄子,上麵的黑毛上還粘著不知名的黃色粉狀物!!!他忍不住吐了。。。這時,七爺爺地聲音悠悠地傳了過來,“你想救那小子嗎?”
“嘔。。。再怎麼說,人獸相戀是不好的。。。”其實下麵那句話是,如果那花美男真的喜歡,他也不反對別人娶個黑毛豬。
“嘿嘿,老乞兒曉得啦。”
“嘔嘔。。。。”皇甫誠連連擺手,他已經吐得說不出話來了,誰知七爺爺一把扯下他腰上的玉佩,跳起來站到了酒桌上,大喝一聲:“大膽孽徒,竟敢私自婚配,你當師門令法不存在麼!”
婚禮上突然跳出來一個老乞丐攪局,一下子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花美男直直站起,喝道:“閣下乃是何人?在下自幼孤苦,哪來什麼師傅。”
老乞丐嘿嘿一笑,道:“天機北鬥天威子,楚天威,別人不識得你,我可識得你,你師傅還是坐忘散人李忘生,可惜啊可惜,北鬥七子竟然如此不長進,竟然被人騙得失了心性,忘了根本,你可看看,此物是什麼。”
說罷,老乞丐拿出玉佩,楚天威一看那玉佩,臉色一滯,神色竟然是有些恍惚,待要說什麼時,旁邊的豬頭新娘跳起來破口大罵道:“哪裏來的臭乞丐,在這裏胡說八道些什麼。快點來人,把他們趕出去。”
呼啦啦一下,周圍冒出來不少家丁,把老乞丐圍住,豬頭新娘見人被圍住,又深情款款地轉向花美男楚天威,嚶嚀道:“天哥,不要聽信那乞丐的瘋話,我們倆自幼青梅竹馬,映雪的心思,你還不知道嗎?”說完雙目含春,無限期待地看著花美男。
花美男看得心疼無比,握住豬頭的黑毛蹄子,真心道:“映雪,可歎我以前竟然誤會了你,現在終於知道了你的情意,我愛你都來不及,怎會相信他人的胡言亂語呢。”
“天哥~~~”
“小雪~~~”
眼看那黑毛豬頭的豬嘴就要親上花美男,一個不和諧地聲音在大廳裏響起,“嘔~~~~~~”
皇甫誠受不了這人獸之戀,再次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