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還有你們到底是誰？”直連之後，適應了一下有些晃動的視界，衛雨宮閉著嘴，但是聲音卻能夠在雙方腦海中響起。
    “我們的要求很簡單，隻需要你幫我們逃出王都就可以了。”薩娜帶著笑容，仿佛他們在聊的是去哪裏約會一般輕鬆。
    “逃？你們是……”衛雨宮露出驚詫，仿佛剛剛明白薩娜他們的身份一般，陰沉下臉色，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會抓走墨言……”
    “你是個聰明人。”薩娜閉上眼，道：“對付聰明人，總需要一些特別手段，更何況我們手中沒有其他籌碼，所以隻能自己去創造了。”
    “不可能，上麵對這件事非常重視，現在王都被圍得如同鐵桶一般，僅憑我一個人是不可能讓你們逃出去的。”衛雨宮毫不猶豫地說。
    “不，我們相信衛大人有這個能力，墨言可是說你最疼他了。”薩娜拿出通訊器，翻了翻，翻出一張照片在兩個人麵前打開，因為是直連的緣故，所以隻有他們兩個人能夠看得到。
    上麵是一臉驚惶眼含淚水的墨言。
    啊，真是好演技。
    看到照片的第一眼，衛雨宮心中冒出這樣一句話，盡管他現在臉上是一片擔憂心疼而且焦急的樣子。
    “你們對墨言做了什麼？”雖然依舊是通過直連發聲，但是衛雨宮一拍桌子站起來，惹來了咖啡店裏其他客人驚異的目光。
    “衛大人稍安勿躁，墨言隻是受了些驚嚇而已，現在的他很好，我離開之前還在睡覺。”薩娜伸手安撫衛雨宮，道：“不過你應該也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衛雨宮重新坐了下來，目光陰冷地看著薩娜。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話怪了，選擇權明明在衛大人手上不是嗎？”薩娜挑了挑指甲，道：“送我們出去，隻要我們一離開王都，馬上就將墨言完整奉還。”
    這個女人著重突出了完整兩個字，讓衛雨宮臉色一變，開始沉默起來。
    從衛雨宮的眼神中能夠看出糾結和掙紮，薩娜麵前的咖啡已經空了兩次，但是衛雨宮依舊是一言不發。
    薩娜在考慮，是不是需要再刺激一下時，他突然“說話”了。
    “你們要走多少人？”
    薩娜心中一鬆，知道這件事算是成了，也不禁有些急躁起來，道：“12個。”
    “人太多了，做不到。”衛雨宮抬起眼，原本那浪蕩花叢讓人迷醉的黑色眼眸，此時卻閃爍著歇斯底裏地光芒。
    “可以精簡到9人。”薩娜馬上退步，衛雨宮再一次沉默了起來。
    薩娜安靜而有耐心地等待著，待到她麵前的咖啡再一次空掉，續上新的一杯時……
    “我要兩個帝國戶口，加上三個億，瓦爾基裏帝國銀行的支票。我弟弟也要完整還給我……”
    衛雨宮近乎咬著牙說出這樣的話。
    “衛先生要價太高了吧？隻是一次高抬貴手而已……”薩娜心中一驚，雖然早就料到了會被獅子大開口，但是衛雨宮要價的恐怖還是讓她背後寒毛一豎。
    “哼，你我都是這行裏的人，這種事你覺得能夠隻做一次？”衛雨宮冷笑，他就是坐地開價，為自己謀一個退路。
    薩娜無話可說，隻能盡可能討價還價了。
    “1。5，這是最多了。”
    “兩個億，再少大不了一拍兩散，誰也別好過！”
    薩娜咬牙，猶豫了許久，才點頭答應，和衛雨宮一前一後離開咖啡館。
    坐進黑色轎車，衛雨宮調低了車窗的透光度，拿出卸妝水擦掉了眼底下的淡黑色眼影，哪裏還有剛剛那副被逼到絕境的模樣？車窗上出現了通話窗口，洛克昂出現在上麵。
    “狀況怎麼樣？”
    “對方的核心有九個人，都是要撤走的，看來應該都聚集在一個地方。”衛雨宮一邊卸妝，一邊道。他們都是最好的演員，為了達到目標，區區一個為了弟弟而被策反的情報官這種角色，再容易不過了。
    “時間呢？”
    “我跟她說我需要幾天時間來準備。”衛雨宮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墨言那邊的情況呢？”
    “發信器的位置沒有變化，也沒有被破壞。”洛克昂答道，“這樣的話我們這邊要開始重點排查了，先掛了。”
    沒有等衛雨宮回答，對話窗口就關閉了。衛雨宮準備開車離開，伸手調整一下後視鏡，卻發現自己顏色略微有些灰白的雙眼。
    那種擔憂和焦慮……其實也並不全是裝的。
    不過事先已經叮囑過墨言了，隻要他破壞身上帶著的發信器，在外麵的天網成員就會馬上衝進去救他，既然此時還平靜，那麼……
    目前應該還沒事……
    “第五天了，薩娜有和你再接觸嗎？”洛克昂問衛雨宮。內部的人已經找到了，因為實在是太過出人意料而且不想打草驚蛇的緣故，暫時還沒有動作罷了。
    “昨天已經催了我一次了，估計今天還會再催一次吧。”衛雨宮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語氣也帶著一股焦躁。
    衛凜和洛克昂對視一眼，再看了看海因，皆是聳肩不語。
    另一邊，墨言這邊的狀況也開始惡化了。
    “還要等？這都多少天了？”一個滿臉胡須地高大男子暴躁地對薩娜吼道。
    “要考慮現在的狀況！現在這個城市已經被包圍的如同鐵桶一般，除了衛雨宮以外我們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薩娜也是臉色煞青，麵對體積比自己大許多的男子，一步不退。
    “但是有一句話叫做夜長夢多知道嗎？再拖下去就連這個地方還能不能待下去都是一個問題了！更別提逃出去了……”胡須男人冷哼一聲，道：“要我說，就把那個小鬼切成一段一段地還給衛雨宮，這樣的話速度……”
    “不到最後絕不可以這樣做！”薩娜打斷對方的話，道：“衛雨宮很看重他這個弟弟，如果采取這麼過激的手段激怒了他怎麼辦？真的被人家一鍋端？”
    “那也比這樣婆婆媽媽要好得多了！”
    “你這個莽夫！”
    “好了！你們兩個都不要吵了！”身為最高負責人的中年男人吼了一句，總算讓薩娜和胡須男子安靜了下來。
    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氣，臉色凝重道：“現在的狀況你們都明白，如果現在我們自己內部亂了，那就真的不用再說其他的了，隻不過這樣下去的確是不行……”
    中年男子在房間裏來回轉了轉，開口道：“薩娜，你再去催一下衛雨宮，如果再拖，也可以把那個孩子的一根手指或者耳朵送回去，讓他知道我們是說真的。”
    “我知道了。”薩娜瞪了胡須男子一眼，轉身就走。
    待到薩娜離開，中年男人對胡須男子道：“名單你收好了嗎？雖然說所有暴露了的和疑似暴露的都要撤退，但是剩下的那些還是有很大利用價值的。”
    “早就放在安全地方。”胡須男子點頭，忽然臉色一變，目光直射門口的位置。
    “誰在那裏？”
    屋裏的守衛頓時如同箭一般衝出去，打開門，卻發現外麵空無一人，左右看看，都是一片空曠。
    “不會有其他人的，這裏是我們最隱秘的據點，隻有我們自己人而已。”中年男子安慰了一下同伴。
    “是嗎？看來是我太緊張了……”
    ……
    聽到外麵兩個人的聊天，躲在隔壁臨時牢房的墨言舒了一口氣。因為他還是個小孩的緣故，他們並沒有派人看守他，而是把他鎖在這個沒有窗戶的半地下房間，雖然隔壁就是薩娜住的地方，但是墨言經常偷溜到外麵去，不過範圍也僅僅在這條走廊而已。
    重新將鎖鎖好，墨言躲回角落的位置，重新露出那副戒心未消的樣子。剛剛偷聽到他們的對話，墨言就已經知道自己的任務快要結束了，隻要在對方對自己造成不可修複傷害之前，咬碎一直含在嘴裏的發信器就行了……
    不過，如果能夠多拖一會就更好了。
    過了沒多久，薩娜就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男人，居高臨下俯視著墨言，抬起手揮了揮。
    兩個男人馬上上前，架起了墨言，拎到薩娜麵前。薩娜一副不忍心的樣子，撫摸了一下墨言的臉，那雙涼涼的手讓墨言忍不住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墨言啊墨言，姐姐我真的不忍心，隻可惜你的哥哥實在是太不聽話了……”
    薩娜曲起尖利的指甲，劃破了墨言的臉頰，血流了出來，映著墨言驚恐地目光。
    “不要弄死，不要弄殘，盡可能看起來淒慘些。動手吧。”
    少年被粗魯地拋在地上，黑色的眼眸倒映著男人揮下的拳頭，壓在舌下的發信器隨時能夠咬碎……
    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