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錯落光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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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流光一過,初中的生活便結束了。
漫長的暑假孫童去外婆家,而蘇洋卻整個暑假都在複習功課。
開學的時候孫童和蘇洋還是同時進了省裏的重點高中,唯一不同的是蘇洋是考進去的,而孫童卻是用錢砸進去的。
上高中的孫童沉穩了許多,性子也收斂了些,偶爾也會抽煙,逃逃課,1米75的孫童雖然頹敗,卻長得冷峻而剛毅,喜歡穿灰格子襯衫,喜歡打籃球,每當淩傲的身姿在球場裏穿行,身邊總少不了腦子純得像白開水一樣的女生在尖叫。
而蘇洋,清秀的麵容,淡淡的氣質,成績依然是出類拔萃的。
高中的校園裏長了濃密的梧桐,枝葉茂盛,光影斑駁,清風和煦。
孫童添了個習慣,就是靠在梧桐樹上,看著教室裏頭那一抹淺色的身影專注地聽課,時而低頭,時而沉思,時而看著黑板,那麼認真執著的神情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少年萌動的心情是微妙的,就是孫童對蘇洋。
蘇洋選擇了寄校,所以孫童,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守護她。
陽光刺眼的時候,孫童走近蹲在牆下抽泣的身影,背靠在牆上,看著對麵的牆壁上攀爬著綠意悠悠的爬山虎,心中有些沉痛。
蘇洋的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抬頭眯眼看了看孫童高大的身影遮去了半片陽光,抹了抹眼淚站起來。
“是不是穿藍衣那小子欺負你了?”
蘇洋低著頭,額前的劉海灑了下來,遮住了那雙晶瑩的眼眸。
孫童心裏是明白的,優秀如她,自然是免不了被別人放進眼裏裝進心裏,他也曾去教訓過那藍衣的不安少年,如他一般輕狂,所以最後的結果兩人都是負了一身傷。
孫童“吧嗒吧嗒”地抽著煙,然後抬頭看了眼那刺目的陽光,扔下手中的煙,狠狠踩息了煙頭,然後準備轉身離去。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熾熱的溫度,孫童怔在了原地。
蘇洋緊緊抱著孫童,眼中的淚花又開始滑落。
“哥,別去,別去。”
孫童就這樣怔愣了良久,沉寂了良久,有風從耳邊輕輕掠過,帶起午後青草的甜澀味。
孫童最終還是掙開了蘇洋的手,還是去跟那個藍衣少年打了一架,蘇洋的哭聲拉不回倔強的孫童,因為他知道,他能為她做的,也許隻有這一種方式去保護她,他不想,連這最後守護她的方式都丟掉,那樣,他便再也沒有什麼可以保護她的了。
最後的最後,孫童落了一身傷,紅腫著臉頰坐在操場的階梯上,一旁的蘇洋卻是紅腫了眼替他拭擦了傷口,小心翼翼地,生怕觸痛了他的傷口。
孫童靜靜地看著蘇洋的臉,深深地,用力地,像是嵌進心底一般。
天空上月亮清明,星光寥落,風夾著年少的青蔥甜澀在空氣中蔓延開去,清清朗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