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怨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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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陽光開始放晴,昨晚可能因為潮暗的天氣睡得很沉,一覺睡到大天亮,所以今日的精神也十分好。
柳若寒走進大院裏,呼吸一下外麵的清新空氣。院子確實是大,花紅柳綠,林蔭滋道,很是清爽宜人。柳若寒在石子道上輕輕踩著碎步,由於前些日子一直下雨,所以道路和綠蔭上都還沾著濕氣,繡袍飄起,便沾上了水汽,轉角便看見田叔在花園裏修裁著雜亂叢生的花草。
“田叔。”柳若寒輕輕喚了聲。
“哎,是三小姐啊,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我看著天氣不錯,便想出來走走。”
“也好,老呆屋裏會悶壞身子,曬曬天陽也好,田叔一邊整理著花草一邊繼續道,少奶奶今兒個一大早就出門打麻將了,二少爺也出門去賭場了,哎,這二少爺大少爺都太不長進了,放著家裏的生意不管,隻知道賭的賭玩的玩。”田叔搖頭歎了口氣,似是心寒又似是惋惜。
“田叔,你在柳家做了多久了?”
“快十年了吧,送走了老爺,眼看著著柳家就要敗落了。”
十年,確實是個不短的日子,至少對柳若寒來說是。這十年,她與母親相依為命,眼看著母親的容顏在年歲裏凋零,在風中殘敗,最終棄她而去,而她苦苦等了半輩子的那個男人,卻不曾最後來見她一麵。她想母親總該是走得不甘心的,癡心錯付,等了半輩子,也空了半輩子,始終換不來心裏的那個男人她動心一瞥。所以她對那個名為父親的男人已經這個家,她不曾帶有絲毫感情。
柳若寒回屋上了樓,仔細地打量起這棟房子的布置來,十年的時間已讓她模糊了這個家的記憶。
樓上共有6個房間,分兩邊,通道右側便是通往外麵的陽台走道,4個房間便在她的一側,人基本都住在這一側,她左邊的一間本是柳老爺子住的,右側則是柳昝和柳靳天極郭清蓮的房間,而剩下的兩間便在對麵,其中一間為客服,另一間是在最角落的位置,沒有人住。柳若寒上前看了看,門竟是鎖上封著的,很奇怪,好端端地怎麼會把門封上了呢?難道裏麵藏了什麼貴重的東西?可鑰匙又在誰的手上?
柳若寒本想找田叔問個清楚,可是田叔又恰巧出了門,便隻能尋思再找個機會再打聽。
用了晚餐柳若寒便早早回了房,天色漸漸暗沉下去,郭清蓮也早早回了房休息,話不投機半句多,她們之間便沒有什麼話題,何況她本就不喜與她深交,也省了她的麻煩去敷衍。
點了花延香的便想上床歇息,卻忽聞門外響起一絲微弱的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柳若寒生疑,是誰這麼晚了還在外麵哭泣?難道是嫂子?
柳若寒輕輕地開了門,哭泣聲卻戈然而止了,漆黑的樓道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隻有陽台外慘淡的月光灑下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覺般。
柳若寒輕輕搖了下腦袋,興許真的是自己聽錯了,剛想轉身樓道中一個白影一閃而過,迅速消失在外麵的樓台上。
柳若寒心中一驚,身上不禁竄出一股寒意,忽然就想起了昨天郭清蓮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的一句話,“晚上沒什麼事千萬別出門”這話究竟是蘊含著什麼意義呢?
柳若寒不信邪,區區一個白影怎麼能將她嚇倒,是人是鬼她倒是要去看個清楚。輕輕移步到樓台,樓台上並無一人,隻有清寒的風灌進她的衣領,樹影飄搖,暗風湧動,靜得隻有在她耳邊消逝的風聲,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不,她腦子一直很清醒,不可能會看錯,難不成是家裏遭了賊?
柳若寒疑竇叢生,但是今晚看似也探不出什麼來了,轉身便想回屋,還未踏出腳步肩上卻忽然一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掉落在她的肩上然後迅速地跳到欄杆上,柳若寒心中一駭,背脊不禁生出幾分涼意來,定下神才看清原來是一隻黑貓,踱著懶散的步子在欄杆上走來走去。
柳若寒撫著胸口,深深鬆了口氣,轉身便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