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龍倒鳳: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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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波之後又過去了幾天,這些天淩昊依然親近龍慕,依然在太子宮過夜,種種行為已經讓國師十分不滿,不時提醒著淩昊已經是大婚在即,還有他的女兒傅紜。
不過自從被擄走後龍慕過的就不是那麼輕鬆了,他一直記得龍睿的那句話,讓他在宮中好生呆著,光是憑流言龍睿也不可能那麼有信心,分明的告訴自己宮中有他的眼線。環顧身邊的宮婢侍從們,清風清荷跟他了多年絕不可能幫著龍睿背叛他,可是其他人,龍慕就想不通了,淩昊早就下令其他人不準靠近太子宮,就算那些來送膳食糕點的也隻是一走而過,根本沒機會看清太子宮的內幕。還是說,龍慕一個激靈,龍睿的眼線難道是安在淩昊身邊!
想到可能有人一直潛伏在淩昊身邊,隨時都要取他的性命,龍慕就忍不住渾身發顫。可是,該怎麼提醒他,又怎麼能保全他。
心裏邊堵了一個魔障,往日裏看到淩昊的欣喜與心跳似乎都在一夕之間淡化不少。雖然旁人看不出龍慕的變化,但始終是日夜相對,又怎麼瞞得住淩昊。
淩昊始終沒有過問,如果龍慕不想跟他說他再問也是沒用的,相反的,他有更好的辦法。
太子宮重新迎來新的一天,數縷光線照在太子宮的門欄之上,床榻上的龍慕在睡夢中無意舒展四肢,翻了幾翻之後最終還是要醒過來。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就覺得有什麼不對,龍慕定目細看,直到麵前的臉逐漸放大......
“你怎麼還在這?”龍慕猛然坐起,嚇的將麵前的臉一把推開。
淩昊失望的摸摸嘴,“什麼叫我還在這,難道昨天晚上你身邊躺的是別人!”淩昊無賴的笑著,從身後將龍慕抱住,一口吻向他的臉側,動作何其熟練。
掙開淩昊熱情的早安吻,龍慕退到床的一邊,“你該上朝了。”
淩昊一皺眉,卻將到口的話咽下,不緊不慢道:“今天不上朝如何?”
龍慕轉過身一臉的不可思議,“不上朝,可別說你這是為了我!”
“果然我的龍慕就是聰明。”
“免了。”龍慕撇撇嘴起身下床,“可能不多會國師就要找過來了,可別把我的太子宮給拆了。”
“不會有人找過來的。”淩昊已不知何時下床,從背後輕挽起龍慕的發絲,“今天不商朝事,我帶你去騎馬。”
說到騎馬龍慕的心情才好了很多,自從幾個月前奔雷將他從背上摔下來之後他早就想一雪前恥了,隻可惜一直找不到機會。
不過,龍慕無不擔心道:“萬一時過一半,國師又命人喚你回去怎麼辦?”
“那我們就去遠些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淩昊這麼做的原因何在,不過龍慕這幾天正心煩的很,既然淩昊已經開口了,他當然樂的接受。
龍慕瞬時心情大好,轉身去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正準備喚來清荷更衣的時候卻被淩昊攔住。
“今天就不用叫清荷了。”淩昊摟著龍慕的腰在他耳邊笑道:“今天讓我來伺候龍慕太子更衣如何!”
淩昊的聲音低沉悅耳,且這話說的十分曖昧,龍慕喉頭一緊,趕緊拒絕,“這個就不用了,你哪比的上清荷,她早已習慣了......”
刹那間身體就被人扭轉,龍慕還來不及說拒絕的話,淩昊狂熱的吻已經朝他壓了下來。
短短的一個早上,與其說是伺候龍慕更衣梳洗,倒不如說是一場變樣的挑逗。龍慕掙不過淩昊又罵不聽,最後在倆人的齊力合作下,硬是花了比平常多出一半的時間在更衣上。
清荷依然守在門外,她等到大門打開的時候,就見淩王與太子並肩而出,淩王精神奕奕滿麵生風,而太子卻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等到倆人走遠了,清荷才吃吃的笑了幾聲,想必是淩王又欺負太子了。
倆人再次來到那寬廣的平原之上,看著奔雷閃電接踵而來,龍慕早就激動的一氣跑了過去,以手撫摩起駿馬頸上的馬鬃,心情大好。
雖說被奔雷摔的在床上躺了幾個月,不過龍慕心愛好馬,這會對著奔雷也生不出怨來,在它周身來來看看的,可惜就是不敢上到馬背上去。
淩昊一直在旁邊饒有趣味的看著,“你沒看出來嗎,似乎閃電比較喜歡你。”
“是嗎?”龍慕走至閃電跟前,與它一雙晶亮有神的雙眼對視,“它是比奔雷溫順一點。”
淩昊止住笑意,將下巴擱在龍慕的肩上,“你可要與我同騎一匹?”
龍慕撇頭不語,卻一個縱身翻至閃電背上,“敢不敢跟本太子比個高低。”
“有何不可!”
烈馬扯長衣,北風動青絲。兩匹傲人的駿馬飛踏在平原之上,龍慕與淩昊一前一後的舞動長鞭,牽動著馬兒馳騁飛揚。
就這麼一直跑了好半天,可惜龍慕還是差了淩昊一截,他更用力的抽起馬鞭,力求超於淩昊之前。
肆意的馳騁,涼風拂麵,一直到心中的鬱結消去大半,龍慕才終於一拉韁繩,長長的籲了一口,喊了聲淩昊。
淩昊在他旁邊拉韁停馬,笑聲爽朗,“怎麼樣,心情好點了沒有!”
龍慕大口呼吸著,“原來這就是你找我來騎馬的原因。”
淩昊一笑置之,“怎麼樣,還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經他一問,龍慕卻突然沉默了起來,由著閃電在原地轉了幾個圈之後,終於問出一句,“淩昊,能否帶我去拜祭父王母後?”
淩昊猛然頓住,看向似乎已在感傷的龍慕,原來這才是他的鬱結所在。
看他不說話,龍慕催道:“快說,到底行不行。”
“這是當然。”淩昊重執長鞭,“跟緊了。”
倆人離開這馳騁之地,龍慕緊跟其後,拐了好幾個彎,來到一座翠翠殷殷的高山之上,一直到龍慕都忍不住要發牢騷了,淩昊才終於停了下來。
一眼就能看到的墓碑,頓時在龍慕心中掀起波瀾萬丈。他默默下馬,忍著腦中不斷閃出的“不孝子”之名,一步步的走到那兩座墓碑之前。
敗落的王,本該橫屍野地,任狼群踐踏,風吹曝曬。如今雖然得以埋葬,墓前卻無人問津,淒淒落落。殘破的的野草成網纏至墓碑之上,掩蓋它華麗的碑記。
龍慕感慨萬千無法自製,以手撫去那些野草造成的瘡痍,當即在墳前跪了下來。
點點相處似在眼前,如今要麵對的卻是兩座孤墳。
跪在這兩座墳前,龍慕隻覺得心痛難當,尤其是幾天之前剛見過龍睿。
雖說已經發生過的事就無法挽回了,可是龍慕現在多希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他還是那個眾人眼中無用的太子,龍睿還是那樣的看不起他甚至針對他,但至少所有人還活著,淩昊也沒有出現,而現在,更不會有人逼他。
無論龍睿要讓他做什麼,一定會打著家族的借口,可惜明知道是借口,隻要一想到父王和母後的疼惜,龍慕該怎麼拒絕。
平放在膝蓋上的兩手不由抓緊,連著他掙紮的心情。不過突然間,手背上就被覆上一片溫暖,抬頭對上淩昊的眼神,龍慕心中可謂是萬般滋味。
龍慕心已知曉,無論龍睿要讓他做什麼,恐怕他也是有心無力了。
清理之後又在墳前一番跪拜,龍慕縱使有萬般感觸,到頭來還是要離開。
整整一天,淩昊一直都帶著龍慕瘋玩,不管是人聲鼎沸的大街小巷還是無人問津的平原山坡,隻要龍慕想去,四處皆布滿了他們的身影。
直到淩昊和龍慕回宮的時候,已是日下西斜。
陪著龍慕瘋了一天,偏偏回到宮中龍慕還嚷著不滿足,直喊著明天要照常去騎馬,對此淩昊也隻是一笑而過。
“淩昊。”再走幾步就到太子宮了,龍慕突然叫住他。
“恩?”
龍慕左右看了看,突然湊到他耳邊,“我在想,等下被國師找到,你說他會怎麼教訓你!”
“看我被國師教訓你就那麼高興!”
龍慕笑著退下,徑自加快腳步,他還不知要為自己的話付出什麼代價。
可惜還沒等他走到太子宮門口,身子已然一空,突然的懸空感嚇的龍慕一聲尖叫,雙手隻能依賴性的抱住最近之物。一直到定下神來,他整個人徹底呆住,“放手,放我下來,這可是在宮裏。”
“休想,不要動!”
事情如他所見,龍慕怎麼都不想正視他被淩昊橫抱起的這個事實。
可惜,龍慕本來不小的力氣在淩昊麵前簡直可以說是泥牛入海,任他再三掙紮,卻始終被淩昊抱的緊緊的。
“放我下來,別忘了朱雀使節還在宮裏!”龍慕緊張的環顧左右,順便還不忘做著無用的掙紮。
淩昊根本不把龍慕的掙紮放在眼裏,反而笑著,“看到最好,那所有人都知道淩昊愛的隻有龍慕,也知道你龍慕是我的人。”
“混蛋!”龍慕怒目圓睜,“這可不是一個即將大婚的君王要說的話。”
“那就開一個先例。”淩昊如是說,手臂一抬就湊到龍慕麵前,用一個吻堵住了龍慕所有的掙紮焦慮。
明目張膽的抱著他回到太子宮,一直把到把龍慕安放在床上淩昊才終於鬆開了他。
龍慕隻是瞪了他一眼,隨後便側身靠床,眼神專注著某處。
“怎麼,還真生氣了。”
耳邊吹著的熱氣讓龍慕不適的縮了縮脖子,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終於看向淩昊,“你真的打算納慕含為妃!”
淩昊怔住,矛盾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看他不言而喻的樣子龍慕隻能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了。”
他認命的樣子隻讓淩昊覺得愧疚,長臂一伸就將人帶入懷中,“你會不會後悔,要你現於人前卻得不到任何名分。”
“名分!”龍慕在他懷中笑著身子直抖,“你當本太子是黃花閨女還是千金小姐,還要什麼名分。其實很簡單,你隻要放我......”
“我再說一次,不要再妄想離開我。”淩昊凶狠的接過他未說完的話,隻將他摟的更緊,驚的龍慕吃痛一聲。
“太子,該用晚膳了。”正當龍慕沉浸在淩昊的懷抱之際,奈何清荷跨門而入,一聲打擾了他們的溫存。
看清現狀的清荷驚的立刻低下頭去,“淩王恕罪,奴婢不知道您也在這。”
淩昊並未鬆開圈至龍慕的手臂,“算了,本王今天就在太子宮用膳。”
“是,清荷這就去準備。”
清荷趕去傳達淩王的命令,不多會,手捧托盤的宮婢們便魚貫而入,將一道道甚為講究的餐食擺在桌上。
“今天不需要人伺候,你們都退下。”
宮奴們麵麵相覷,卻還是一一退下了。
倆人用著膳,龍慕看著他一派安逸的模樣,抱著一絲希望開口道:“淩昊,你剛才有沒有看到,那些宮婢看我的眼神?”
他的意有所指淩昊怎會聽不出來,“別亂想。”
“養在後宮中的女人,也是不是如此。”
為龍慕添上一勺湯,那雲淡風輕的口氣如在漠視一切,“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你出宮。”
“你!”龍慕一氣堵在胸口,知道說不過他,氣的他隻能大口的將碗中的肉片當作是淩昊吃了。
燭光下,倆人不約而同的沉默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