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屬於萬字大文，總之希望各位不要期待，因為在下喜新厭舊不一定會更……
    正文啟——
    交換麼？
    交換？怎麼交換？我一介草履能換什麼？
    什麼都可以，因為你是你們家族千年難得一遇的可以同神交換的人，七情六欲，父母親戚，容華性命都可以用來交換。
    我要考慮一下……
    隨你，不管你什麼時候叫我，我都會出現在你麵前的。
    那你等一等……我要先換個東西……
    ——
    年幼的暮秀是族裏第三十七代族長的孩子，他們家族是祖傳的有千年傳承的天師，但是到了他們這一代，人才凋零，族中能拿得出手的也是屈指可數，所以達到了這一代，他的父親幹脆拋棄老本做了個普通的農民。
    本來暮秀的日子這樣過著過著也就罷了，可是事情總是狗血的，作為天師自然會有妖怪來侵襲，更何況是個和妖怪有著血海深仇的家族，在妖的眼裏，逆我者亡。
    “哎呦！”走在大街上的暮秀突然被一個桃子砸到，他有些氣氛的抬頭望向砸他的地方，卻看到一個一眼驚恐的小女孩。
    “呀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小心手滑沒抓牢才砸到你的！對不起！”小女孩害怕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
    “沒關係。”暮秀笑了笑，別是一番儒雅溫潤的滋味，他低頭看了看地上的桃子，問道：“你很喜歡吃桃子？”
    “是啊！我們家種了好大好大的一片桃子林，要不然哥哥跟我回家，我送你桃子吃！”小女孩笑著點了點頭，小小的桃子臉在夕陽下灼灼生輝。
    暮秀想了想，便去了，然後知道了那個愛吃桃子的女孩叫做時桃紫，他還有個哥哥叫做時早，喜歡吃棗子。
    父母卻一反往常的阻止他們交往，但是暮秀還是和時家兄妹成為了好朋友。
    ——
    暮秀上了書房，時早和他在同一個書院，已經長大了的暮秀更是一番溫文爾雅，時早也是依舊的剛硬威武，他們依舊是好朋友。
    時桃紫因為是女孩子，不能上學，所以終日在家裏刺繡做衣，他做的衣服美極了，就像是天上的雲羅綢緞一般，不像是人間的事物，她總是為暮秀做衣，有時候順帶的才給時早做幾件，但是那幾件衣服都不是那麼光彩奪目，明顯看得出來之人沒有怎麼用心。
    “小丫頭片子長大了呢。”時早笑著拍了拍暮秀的肩膀，笑的意味深長。
    暮秀卻反而一臉凝重，他回想著時桃紫臉上若有若無的青色，問道：“你們搬了新家之後……有沒有什麼異常？”
    時早一愣，隨即回想開來：“沒什麼異常啊……到是搬家後的那幾天晚上有小孩子的哭聲，不過也挺正常的。”
    暮秀的臉色變得暗沉，娃娃哭聲，定是那娃魅，傳說娃魅所頂上之人，活，不過八目。
    而距離時早他們搬家……已經有了七天！
    ——
    暮秀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他的麵前，是一個死去了的像是普通小孩一樣的東西，再往前，是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時桃紫。
    原本憑借自己，是無法斬殺得，但是不知道是機緣巧合還是很麼別的原因，娃魅竟然死在了自己手下。
    桃紫很快就會醒了吧？暮秀這樣想著，終於忍受不住而昏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到有冰涼的東西在他脖頸上徘徊，然後是一道女聲：“慕言……我們不殺他好嗎？”聲音有些許的熟悉，口中的人名卻很是陌生。
    “你……我們忍辱負重這麼多年是為了什麼？”又是一道熟悉的聲音，不過卻像是暮年的老人。
    “別打草驚蛇……一網打盡不好嗎？”女聲出口，帶著一絲哀求。
    許久之後，暮秀聽到了一聲歎息。
    ……
    然後，就是一片沉寂。
    ——
    當暮秀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哭紅了雙眼的母親，還有一旁像是老了十歲的父親。
    “你這孩子啊！殺娃魅這麼大的事也不和我說聲！”母親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從她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暮秀得知自己昏迷了三天三夜，桃紫來看過自己幾次，不過都被拒之門外。
    她沒事就好。暮秀這樣想著，回想起桃紫溫柔的已經長開了的臉龐，沉沉睡去。
    ——
    自那以後，母親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父親也老得越發的快了，暮秀和時早去科考，暮秀倒是中了舉，時早卻名落孫山。
    落了第後，時早就回去種果樹了。
    升官發達了的暮秀，把父母接到了京城，用最好的藥物吊著他們的命，桃紫偶然來過幾次，送來了一袋新鮮可口的桃子和幾把棗，就再也沒來過了。
    年少的玩伴和曾經愛慕過的人，就這樣漸漸斷了聯係。
    天師家族的人丁也越來越少，很多都無緣無故的失蹤了，再加上朝廷的動蕩，暮秀漸漸覺得力不從心了起來。
    直到那天，母親死了。
    暮秀的母親告訴他一個秘密，天師一族的人，都能用自己的東西來和天神做交易。
    ——
    他看著麵目猙獰的時家兄妹，還有倒在血海中的父親，想要去問為什麼，卻發現竟然說不出口。
    “我們是妖啊。”時桃紫笑著走了過來，“時桃紫，是桃子，我可是一開始就說過了。”
    “嗬嗬，”時早一如既往的微笑著，可在暮秀眼裏卻像是對他的嘲諷，“天師一族，今日起便是真正的滅亡了。”
    “哈哈哈哈……果然如此……”暮秀笑道，煞是瘋狂，然後，突然向空中喊道：“碧落！我知道你在！你出來啊！我要交換！！”
    片刻之間，在桃妖和棗妖的目瞪口呆之中，火海之上憑空出現了一個人影，碧瞳碧發，活脫脫一個萬物之靈。
    “你要交換什麼？”綠色的人兒問道，顯然的，他就是碧落。
    “財富，幸福，姻緣，生命……所有都可以，隻要我還剩下。”
    “姻緣你已經交換過了一次，財富是我換給你的，由此觀之，你隻剩下了生命和幸福。”碧落麵無表情的說道。
    “我用姻緣自以為是的換了桃紫的幸福，卻發現我是最傻的一個……”暮秀低頭，像是在懷念往事，“沒有了父母，我何來的幸福？我用生命來換。”
    “如此，你要換什麼？”碧落問道，“換他們的死亡嗎？”
    聞了此言的桃妖和棗妖都驚恐的抬起了頭，桃妖那曾經溫柔的麵孔甚至都變得扭曲。
    “我換時空倒流，我和他們從此再不相識。”暮秀開口，聲音朗朗，不複剛才的瘋狂和狼狽，回歸了以前的溫文爾雅。
    白光閃過，暮秀覺得身體輕了，像是飄在空中一樣。
    隱隱約約間，他看到桃紫滿臉的淚水。
    ——
    暮秀看著自己的雙手，語氣平靜無波：“我沒死？”
    碧落頷首：“沒有神能夠用時間來交易，所以我隻能折中，給你無窮的法力和生命，卻拿走你所剩下的所有東西。”
    “我還剩下什麼？幸福？”暮秀摸了摸自己的臉，想要試圖擠出一個微笑，卻無疾而終。
    “你還剩下一隻妖的心和你所有的七情六欲。”碧落微笑，擠出的笑容卻也很是生硬：“千年妖靈，在神界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如此看來，是我賺了。”
    “桃紫的？”
    “不是，”碧落搖頭，“桃妖是世界上最無情地妖。”
    “那是……”暮秀再想不出來別的了。
    “是桃妖殺死了棗妖，用他的妖靈來交換的。”
    “這怎麼可能？！”暮秀想要震驚，卻怎麼也震驚不起來。因為他失去了震驚的能力。
    “所以說，桃妖是世界上最無情的妖，她想救你，卻舍不得自己的妖靈，便殺了她的親哥哥。”
    ——
    日子一天天的過，暮秀在很多很多年之後見到了垂死的桃妖。
    是他自己去見得，他想問桃妖為什麼要救他，還是因為他的私心，他知道了一個能夠讓自己再度擁有七情六欲的方法。
    “因為在我很傻的時候，我愛過你。”桃妖笑著如此回答他，“甚至用娃魅來試探你的心，卻沒想到你隻把我當妹妹。”
    頓了頓，桃子再次開口，“哪怕是最後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寧願殺了哥哥，但是你的心卻比我狠。”
    暮秀突然笑了，在他失去了笑這一能力之後，笑的格外溫柔，他把手放在了桃妖的心口上“我為了救你，交換了姻緣。”
    所以縱使你再愛我，我再愛你，你我也無法在一起。
    然後，手指下壓，“我需要一顆千年妖靈。”
    一顆千年妖靈，可以恢複神的一絲七情六欲。
    ——
    世界上最無情的，終究是神，而桃妖，隻是最無情的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