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花開,情絲繞 第十三話 抹不去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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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花發芽了,木久櫻更加精心地照料著它,因為她知道,薔薇花隻是屬於她的曾經的記憶。
麵對著一個麵目全非的世界,唯獨薔薇花從來不會改變,保持著它的清香,它的浪漫。她很期待,薔薇花開花的樣子,肯定很美,就如她曾經接受粉色薔薇花時那心花怒放的心情。
熙玄和憐軒準備去學校,穿好了鞋子走出屋子,就看到木久櫻在對薔薇的小芽兒說話,精心地照料著它,熙玄的臉色大變,走向前,狠狠甩開了她手中提著的噴灑,木久櫻嚇了一跳,看著熙玄那慍怒的臉,問道:“怎麼了?”
“從今天開始,我不允許你再去碰我的薔薇!”熙玄很生氣地說道。
憐軒被熙玄的反應嚇了一跳,不知道他受了什麼刺激。
“我是按照憐軒小姐吩咐做事的。”木久櫻低著頭,像做錯的孩子一般,怯怯地說道。
“從今天開始,前院的花全部由我打理,否則我會把你趕出蒂華。”熙玄帶著命令的口氣對她說道。
木久櫻實在無法相信他居然會用這樣的態度對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他,讓熙玄產生這麼大的反應。
“輪得到你來管我的園丁麼?”憐軒生氣地瞪著熙玄,繼續道:“蒂華是我家,不是你的家,而且這個前院是我讓給你的,有你的名份兒麼?還有那些薔薇種子,誰買的?是我,是我給你的錢去買的,怎麼?不願意是吧?那你大不了把你的薔薇花都拿到外麵去自己種啊!”
“不要拿來錢和你的地位來跟我衡量這些,木久櫻是我的,歸我管!”熙玄說道這,更加生氣了。
憐軒和木久櫻同時愣住了,剛才熙玄說“木久櫻是我的,歸我管!”這句話,深深打擊了憐軒脆弱的心,特別是木久櫻,聽了有點不舒服,很不滿地問熙玄:“討厭我可以把我趕走,喜歡我可以把我留下是不是?我是憐軒小姐的園丁,輪不到你管!”說完把噴灑撿起來,丟在熙玄的胸前,嘟起小嘴,臉被氣紅了,流著淚跑開了。
憐軒本叫住她,被熙玄拒絕了,說:“讓她走。”
“你到底怎麼了?”她看著熙玄那難看的臉色,問道。
“因為,我是惡魔。”說完就走了。
憐軒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對木久櫻了,因為他怕木久櫻因為知道了他的身份,肯定會遠離他,甚至害怕他。他害怕自己投入的感情太多對自己和她帶來傷害,倒不如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前讓木久櫻去討厭他,隻有這樣,才可以保持對等的距離,誰也不是誰的誰,就如陌生人一般。
在屋子內,木久櫻一個人嚎啕大哭,她才發現,一個人可以為一個人撕心裂肺地痛哭,可以因為一個人的一言一行都記在心裏。她越來越在乎熙玄,越來越害怕熙玄就此永遠討厭她,不知道熙玄到底是不是因為自己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而這樣對自己?
----熙玄,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會讓你有那麼大反應。但是,你別討厭我好嗎?我害怕,連我在乎的人就這麼離我而去。
熙玄因為是美術係,讓憐軒去學根本不擅長的美術,可把她給犯愁了。從小就習慣了吃喝玩樂的她,棋琴書畫都一竅不通,要說她擅長的,那就是英語和化妝。憐軒在畫室裏畫畫,按照老師的要求,照著擺放在講台上那石膏人物像給描畫出來。結果憐軒把人物頭像的五官都畫的七扭八歪,被熙玄看到後拚命地偷笑了一下。
下課後,憐軒放下了鉛筆,看著熙玄畫的石膏人物像,簡直可以用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呼之欲出來形容了,她頓時感到非常的尷尬,立馬把畫紙扭成一團丟在紙簍裏,重新拿起筆按照老師畫畫的講解重新構圖了一遍。
熙玄第一次發現,憐軒學習某些東西的時候居然如此的專注、認真,那好看的眼睛閃爍著淡淡的光芒,這是希望的光芒,如此清澈、堅定。
終於放學了,熙玄把畫好的畫交給了老師,老師表揚他了一番,然後看到坐在他旁邊的憐軒還在作畫。熙玄偷偷別過頭瞄了一眼憐軒畫的畫,大吃了一驚。
這比上一幅畫精練許多,五官很清晰地顯現了出來,但是還沒有達到熙玄那種呼之欲出的境界。
老師看了下她的畫,對照那個石膏像,說:“畫的挺好,但是眼睛有點小,稍微修改下會很好。”話畢,憐軒馬上用橡皮擦把眼睛塗抹掉重新畫起來,並對老師說:“不好意思,給我點時間,畫完眼睛就交給你。”
“沒關係,畫不完明天交給我便是。”說完笑著走開了。
看著畫室已經剩下熙玄和憐軒兩人,熙玄收拾好了畫架,對憐軒說:“我們走吧。”
“不走!”憐軒邊認真作畫邊抗議道。
熙玄愣了一下,隻好自己走了。
熙玄回到帝華豪宅,院子非常的安靜,看到薔薇的小芽在風中浮動。想起剛才對木久櫻的態度,感到很自責,他在作畫的時間裏一直都在想,是不是不應該這樣對待木久櫻呢?雖然不了解她的過去,但是他知道木久櫻沒有什麼朋友,人人都說他是個醜小鴨,不願意跟她接觸。可是自己卻用偏激的舉動傷害了她,她肯定很難過吧。
回到屋子內,看到木久櫻在認真地拖地板,看到熙玄正穿著一雙髒髒的鞋子把地板給弄髒了,便命令道:“快把鞋子脫了,弄髒地板了!”
熙玄怔了下,趕緊把鞋子脫了,然後把鞋子放回門口旁邊的鞋架上,換上拖鞋下意識看了一眼疲憊的木久櫻,心不自覺疼了起來。
熙玄見她沒有理會自己,隻好上樓回自己的臥室了。
木久櫻心情特別不好,把拖完的地又重新拖了一遍,然後一直拖到了五樓,完成後,已經是午夜了,終於在五樓的小陽台上暈倒了。
在暈倒的刹那,她緊閉的雙眼在黑暗中留下了一滴晶瑩的淚,她蜷縮在牆角裏,腦海中一直回蕩著那一段小太陽贈她一朵薔薇的情景,她多麼希望不要醒來,但願可以回到過去。
正在臥室畫畫的熙玄聽見了憐軒在自己的臥室裏喊著好累啊,他放下筆走進她的房間,問:“你怎麼才回來?”
憐軒把畫冊給他,說:“剛畫完,你看看吧。”
熙玄接過畫冊,打開了畫冊,一幅畫了一整天的畫像終於完美出爐,幾乎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熙玄點點頭,把畫冊給了她說:“沒意見。”
憐軒接過畫冊,雙眼寫滿了喜悅與希望,說:“真的嗎?那太好了,看來隻要努力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嗯,破例一次,明天下午沒課,我幫你補習。”熙玄說。
“好啊,我去五樓拿畫板,是我哥哥留下來的,好久沒用了呢。”說完高高興興爬上了五樓。
熙玄感到很不可思議,不知道憐軒是怎麼做到的,看著這幅畫,對一個沒有什麼功底的她來說,絕對不可能在一夜之間畫到極致。說實話,就是因為這些,對憐軒開始刮目相看,不得不佩服憐軒的毅力和決心。
這一次,他笑了。
突然,五樓想起了憐軒的尖叫聲。熙玄連忙跑上樓,看到憐軒癱坐在陽台門口,一臉的驚懼。
“怎麼了?”熙玄問。
憐軒伸出手,指了指裏麵黑的看不清的陽台沒有說話。他好奇地望了過去,裏麵很黑,看不清周圍的東西,想打開燈可是已經壞掉了。他拿起手機,打開屏幕照明了下,看到安全欄放著一個陳舊的畫板,旁邊是一個拖把,還粘著水,就想到了什麼,向四周環顧了一下,他終於看到穿著黑色衣服的木久櫻倒在牆角裏。熙玄愣住了,不知道木久櫻怎麼會在這裏,便走過來,抱著木久櫻,喊道:“醒醒,醒醒啊。。。。。。”
喊了半天,木久櫻就是沒醒來,下意識摸了摸她的額頭,有點燙,便對憐軒說:“幫忙打電話給救護車。”
“是誰呀?”憐軒站了起來,把頭探過來問。
“木久櫻!”熙玄大喊著。
憐軒撫平了自己的狂亂的心跳,剛才去拿畫板的時候,因為忘了帶電筒,找不到畫板在哪,就在黑暗中到處摸索,卻不小心被軟軟的物體給絆倒,順便摸索了下,摸到了一個正在微弱呼吸的鼻子,還以為是別人闖入了陽台,就嚇得尖叫了一聲。
醫院
救護車把木久櫻帶到了醫院,經過簡單的檢查,被診斷出是積勞成疾,需要時間休息。於是,護士推著車把她帶到了病房打點滴。
累了一天的憐軒想讓熙玄開車送她回去,可是熙玄把鑰匙還給她說:“你自己回去吧,我在這兒照看她。”
憐軒接過鑰匙,生氣了,說:“她不過是你認識了幾天的人,居然傻到為了她不去睡覺?”
熙玄又開始反感她的態度了,畢竟木久櫻是他小時候唯一的玩伴,也是他唯一需要去珍惜的人,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情,他會一輩子感到不安。
隻是,他很需要有個可以去珍惜的東西。
他就是這樣,是一個自我矛盾的人,在想著要去珍惜的同時又害怕著失去。
憐軒瞪著已經昏睡的木久櫻,心裏的妒火開始在燃燒,咬著牙白了熙玄一眼摔門而出。
正在開車的憐軒一直在哭,淚水模糊了視線,在這無人無車的高速公路上,被黑夜籠罩,沒有街燈也沒有草木,隻有拔地而起的小山連著一條馬路,死氣沉沉。
----熙玄,我真心不知道你是真的忘記了我,還是故意忘記我?為什麼你會記起我們一起放風箏的日子卻不知道哪兒陪伴你的女孩就是我?我知道,我的任性讓你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改變了現在,如果是我的錯,我真的不知道拿什麼來補償。
不是說,我要占有你,而是想要珍惜你,可是,我生性冷漠,不知道怎麼去珍惜。
熙玄,不要一直與我保持若即若離的關係好嗎?
真的,我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