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行的話…男人也是可以的吧。”
    林西身體僵直，沉默下來。良久才悶悶地開口。
    “停車。”
    許洛奇稍抬起眉腳。
    “我說停車，許洛奇！”
    放大的音量讓許洛奇也有了反應，車靠邊停下。
    林西迅速打開車門走下車。走了幾步又轉回身，低下頭看著車裏。“許洛奇，我拜托你把你折磨人的樂趣從我身上移開，之前就當我錯了。請你別總是有一句沒一句刺激我。”
    林西胸口起伏著。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如此敏感小氣，這實在不太像個男人。
    許洛奇一把拍在方向盤上，他望向林西，許久才轉回臉看著前方。發動汽車頭也不回的走了。車裏太悶，他把所有的車窗都打開還是無法透過氣。有那麼一刻，他真的想道歉。童亦顏說得對，他會偽裝會抑製，但最後卻騙不過自己。可就算坦然麵對，那個人終究也會是現在這樣而已，連百分之一的可行性都不存在。而他是個懦夫，哪怕是一丁點也不敢輸。
    許洛奇自嘲地笑笑，把車開進市區的車道。在市區繞了一圈，最後在Single前停下來。把鑰匙交給門童，徑直走進去。
    “許先生。葉先生在二樓。”服務生恭敬的側身，絲毫沒人敢介懷眼前的超級明的穿著在這樣的頂級會所有些許的不得體。
    許洛奇點點頭上了二樓。吵鬧的音樂和眩目的燈光在他關上Vip門後徹底斷絕在之外。
    “喲。什麼風又把你吹來了？”男人坐在沙發上，微翹著腿，低頭玩著撲克牌占卜，並沒有抬頭，“聽腳步聲就知道…感情又受傷了？”
    許洛奇徑直走到沙發一頭倒了下去，順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仰而盡。
    “額…你別這麼糟蹋我東西…”男人收回紙牌，無奈的揉著額頭，他眼睛有些上挑，眉眼比起許洛奇多了神秘的味道，“我還沒跟你算我被說成什麼頭牌Mb的帳，你倒是主動投案了。”
    說完他一把奪過許洛奇手裏的杯子，眼角狹長，“風頭才過去，這麼著急跑來幹什麼，不想做你的超級偶像了？”
    許洛奇沒了反應，悻悻地窩進沙發裏，雙臂攤開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我是真不想做了，你給我隨便安排個餓不死職位好了…”
    男人點點頭，“完全可以，Mb就適合你嘛。長相…將就，又懂人情世故…興許遇上貴人還能尋找到真愛…”
    “喂，你正經點。”許洛奇揉著鼻梁瞟了眼要前的人。
    “我很正經，”男人一點點變得認真，“在說笑的是你。要是能放棄你早放棄了，我倒是願意你別再那麼死心眼。像童亦顏那樣自在毫無顧忌活著比你現在好千萬倍。”
    “我不能做他，葉珩。”許洛奇把頭偏向一邊，一下一下揉著額頭，“我沒法不往心裏去。”
    叫作葉珩的男人擺擺手，“別跟我說得那麼高深，你就是太自以為是。”
    他端起桌上的紅酒瓶，緩緩倒進杯子的三分之一處，然後輕晃手裏的高腳杯，“你從不關心這杯裏的酒什麼滋味口感什麼品質年份，想喝便一仰而盡。你要知道，酒和水不一樣。”
    “不同的酒得有自己特定的保存溫度，與空氣接觸過久都能破壞酒質，又何況那些簡單的對待。”
    葉珩伸手把酒杯遞給許洛奇，“什麼玩意兒都得細心把玩。說句不好聽的，就養狗你也得偶爾溫柔對待吧。什麼狗屁傷害來源於愛，給我省掉。”
    “再下去你親愛的小狗該咬你了。哦對，”他翻翻白眼，“你已經被咬了，還帶上我出鏡…”
    許洛奇眉毛不自然揚起，想反駁，頓了頓又把話給咽下去。端著葉珩遞給他的酒，輕嚐一口，麵色有些猶豫。
    “我得走了。”許洛奇放下杯子，“還有些事。”
    葉珩撇撇嘴，“Ok，許洛奇。你還是電視裏可愛些。我可不是你的感情顧問。這裏也不是你的什麼療傷基地。你知道我討厭什麼悲情男主角。”
    “我在想為什麼那些記者要寫你是Mb。”許洛奇起身走到門口，低頭看著葉珩，莫名的勾了嘴角。“最好的回答應該是…你這…八婆的性格？”
    “喂！你…”
    許洛奇走出門一把把男人的抱怨關在了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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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西不想回家。童亦顏可能會有什麼新笑話等著說給他聽，但他卻沒什麼心思陪他鬧。童亦顏是可愛懂事但卻無法讓林西徹底釋然。
    許洛奇費勁才打通林西的電話，那邊有些吵鬧，讓他不禁皺眉。
    “你沒回家，你在哪？”
    那邊雜音太厲害，但竟然有回答。
    許洛奇聽不清，隻得保持了通話，把車開回林西下車的地方，一路找過去。
    林西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拿著手機聽了半天沒有聲響，呆呆的看了屏幕一會傻笑起來。然後一鬆手手機掉在地上。接著拿起長椅上的酒瓶喝了一口。
    他醉了。而且有些厲害。胃疼得要命，以為喝點酒就會沒事，結果效果不錯還能停止胡思亂想。反作用是居然開始產生幻覺了。
    例如，聽見有人叫他，聲音像極了那個惡魔許洛奇。曾有那麼一刻林西以為自己會死在他手上，而現在聽到叫他的每一聲都朦朧的像是幻境。
    林西努力睜開眼，遠處的霓虹燈變成一團光暈。他用力眨眨眼，居然看到了眼前酷似許洛奇的眉眼。但很快又模糊下去。
    眼皮過重，他隻得半眯著歪著頭看過去。待他看清後，呆呆得伸手想碰碰眼前的人。他咯咯地笑起來。眼前的人明明就是許洛奇，十六歲時候的許洛奇。那樣的眉眼分明就是他。
    “嗬嗬。”林西用手戳戳眼前的人，“許小雞你還是小時候可愛。”
    “怎麼長大了就是……惡魔，人渣咦…”
    “許小雞！”林西一下從長椅上跳起來，右手誇張的在自己耳際位置比了比，“你要永遠停在這個位置不要長大……”
    “要是到了這個位置，”他迷迷糊糊嘟著嘴，墊起腳，把手拿高，“長到這麼大，你會搶走我的一切的…”
    “林西。”
    那個聲音又開始叫他。
    “我的機會，我的自尊…”
    “我的隊友，還有我那麼信任的Tim…”
    林西把手放下來，越說越難過。“你會越來越厭惡我。”
    “林西。”
    林西呆呆地看著他，空洞地眼神居然閃著光。“不要長大好不好。”
    “不要讓我恨你。”
    許洛奇站在林西麵前，高出了近半個頭。他垂下的右手微微動了動。微緊著的眉頭輕輕鬆開，眉心微微酸疼。
    他以為的可行性，幾乎是千萬分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