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染突然睜開眼睛，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一雙強健有力的手緊緊擁住，慕染一愣，呆呆看向身旁。
    龍翔齊看來是非常累了，連他醒來都沒有發現，隻是粗狂的眉卻糾結在一起，估計是夢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慕染翻個身麵對著龍翔齊，伸出手慢慢撫摸著他的胸膛和背脊，希望以此消除龍翔齊夢中的不安。
    “……好久不見。”黑暗中突然冒出的聲音讓慕染嚇了一跳，更讓他驚嚇的是：
    “是你！”慕染看著站在床邊的男子。
    男子還是那麼的美豔，他微微上挑的嘴角說明他心情很好。
    “放心，他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們的聲音。”男子笑道，“你過得如何？”
    “……以你的能力我過得怎樣你不清楚？”慕染諷刺一笑。
    “喲！幾日不見，你驕傲了許多。”男子說著捏了捏慕染的下巴，“賭約完成前，這是我們唯一一次見麵的機會。”
    “……你……找我是有什麼事？”慕染緊張地握住拳頭，他害怕男子收回賭約。
    “嘖嘖嘖！放寬心好嗎？既然賭約已經開始了，我是不會反悔的。”
    “那你……”
    “這次我來，是增加我們賭約的條款。”男子壞壞一笑，“我會增加一個條款，當然不會虧了你，我們把賭注都加重，你看如何？”
    男子用手指挽住自己的長發玩弄著，“當然，你就是不同意，也不行的。”
    “……”慕染咬咬嘴唇，“你想加什麼賭注？”
    “我們來看看，不如……”男子突然低頭看著慕染身邊的龍翔齊道，“你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是誰？”
    “……”慕染仿佛被狠狠劈了一道，“難道你要……”
    “嗬嗬，對！”男子伸手摸了摸慕染的眼角，“若他視你為最重要的，我便許你們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慕染猛的瞪大雙眼。
    “如若不然……”男子繼續撫摸慕染的眼角，“你的靈魂我可要接收了。”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那麼想要我的靈魂！”慕染咬牙切齒問。
    “嗬嗬！這個事情你現在還不必知道。”男子嫵媚一笑，“祝你成功，回見。”
    “……”慕染看著男子的身影消散在空中，隻覺自己突然迷失了前進的方向，對待龍翔齊更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被褥下慕染的腰側旁，龍翔齊的手在慕染注意不到的地方握緊，許久之後才慢慢鬆開，慕染沉浸在剛才的事情中完全沒有發現。
    深夜的明月隱隱被隱藏起來，男子在夜空中踱步，仿佛空中有條無形的路在腳底。
    “神夜暗滅，輪時顛倒，悉靈迷魂，永生不再……”男子輕柔地低吟著四字歌曲，歌詞讓人難以理解，男子低沉的笑聲伴隨著哀怨的歌聲傳遞開來。
    “連生癡靈……”男子像是在和夜晚聊天般，“多麼有趣的世界，居然可以養出癡靈這樣的人，你說是嗎？”
    “……”黑暗的夜晚沒有任何回音，男子還是低低地笑。
    “誰！”黑暗的宅院中一人突然推開窗戶，警惕地看著窗外。
    “……這麼緊張，難道是怕他懷了你的計劃？”男子看起來心情更好了。
    “是你，你找我有什麼事？”那人後退幾步抬手示意男子從窗戶進去。
    “……怎麼，居然連門也不敢開了？”男子挑眉卻還是毫不在意地跨進窗戶中。
    “還沒有到時間吧？”那人淡淡道，“堂堂神子，希望你不要食言。”
    男子慢悠悠繞著房內踱步，像是在品味著暗夜中的房子，“一個兩個的，怎麼都怕我食言呢？”
    “……什麼！？”那人驚恐地看著男子，“什麼叫‘一個兩個’？除了我……還有誰！”
    “嗬嗬，這反映不錯。”男子做到桌邊，單手撐著完美的下巴，“我是個流浪中的神子，碰到有趣的靈魂，自然是要好好做生意了。你放心，那人該是妨礙不到你的計劃。當然，前提是你下定決心要保自己的國家……”
    “……”那人沉下眼神，看來另一個跟這所謂的神子打賭的人對龍國是友好的。
    不過真沒想到，除了他還有人也被這神子看中了。
    “吶！我們改改賭注吧？”男子突然咧開嘴滿臉興奮地表情，“實在太有趣了！”
    月亮偷偷露出害羞的臉頰，月光微微打亮了那人的臉龐。
    赫然是——龍翔眈！
    “你想如何？”龍翔眈隻是微微頷首，看來他對於自己的處境已經完全淡然了。
    “你難道不想改變條件嗎？”男子壞笑地引誘龍翔眈，“那個歐陽照還是老樣子吧！不，應該說比起前一世有過之無不及啊！”
    “不必，我若敗了，任你處置。我若贏了，條件依舊。”
    “……”男子挑眉，“可別怪我沒有給你機會，你這又是何苦呢！”
    “不必。我意已決。”龍翔眈毫不猶豫地回絕男子給予的機會。
    “哎……”男子擺擺手，“真是無聊。”
    夜空中突然劃開一道金黃色的弧線，一瞬間便消逝不見。
    男子突然拍桌起身，“這麼快？”話還沒說完人便消散在空中。
    龍翔眈推開窗戶，看著有些陰沉的天空，他很好奇是什麼東西讓這個有著強大力量的男子每次跑得如此地快，難道是有人在追求他？龍翔眈好笑地笑出聲來，他都自身難保了，居然還有閑情在這裏考慮別人的人生。
    萬年之後的某一天，當慕染問男子“龍翔眈跟你到底做了什麼賭？”
    男子隻是淡笑，“我與他，並未打賭，隻是交易。”
    “交易？”
    “說是交易，其實隻是我和他之間的緣。”男子挑起慕染一縷發絲，“我與你相遇，是因為你的靈吸引了我。我與他相遇，卻是永生都修不來的緣……隻是我沒想到，與你的賭約引起了他的變化。”
    “你們交易了什麼……”萬年後的慕染已經完全淡然麵對一切，聽著曾經友人的故事仿佛在聽書般沒有表情。
    “……”男子無奈一笑，“隻是永生換永生罷了。”
    男子眯起雙眼，他與世同歲，卻從沒有對於哪個人的記憶比龍翔眈要深。他也許永不會忘記那人感謝自己同他交易時的決然，那人苦笑著對他說：
    “隻願永生苦難，換他永生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