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小蓮急忙跑進房內。
    一白衣男人麵容憔悴地側臥在躺椅之上，他微微歎息，“蓮兒，莫急。”
    “……主子，王爺！王爺過來了！”
    這叫小蓮如何不急！自從他家主子嫁進這個齊王府，隻有同房花燭那夜王爺來過，之後別說是看望了，就連理都不理。想他家主子堂堂狀元郎怎麼受得起這番待遇！他都為主子不值！
    “……”慕染慢慢睜開眼睛，“要來了啊……”
    “主子，我現在就去泡茶！”
    小蓮雖然對齊王萬分不滿，可是畢竟人都嫁過來了，也隻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現在關鍵是要讓主子在這府裏有個好日子過不是。
    “不必。”慕染扶住小蓮的手臂，“我去外間會會他便可。”
    “這怎麼行啊，主子？”小蓮越來越不懂了。
    當初皇上看主子對齊王喜歡得緊，便賜了婚。這是好事啊！可是自從新婚之後，主子像是變了個人。想主子以前那自信的模樣，仿佛驕傲的獅子不可侵犯。那天煞的齊王到底是對主子做了什麼！？讓人變成這幅病怏怏的樣子了！
    “你去藥房給我抓服藥，這裏不用你伺候了。”慕染隻是淡淡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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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間花園。
    龍翔齊是龍國陛下的五弟，他有皇太後的支持，在朝中權力夠大。
    皇兄對他早有忌憚，前些日子更是賜婚。
    那個狀元郎看起來就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不過皇兄明知他已有心上人卻仍然賜婚究竟是什麼意思？是叫那個慕染監視他？
    真是好笑，一個小小狀元能有什麼用處！
    龍翔齊走到妃苑外麵便看到慕染，他坐在花園的亭子裏，閉著眼好像在休息。
    前些日子管家說他病得不輕，看來是真的。
    “王爺贖罪，慕染身子不適。”聽到腳步聲，慕染連眼睛都沒睜開直接說道。
    “無礙。”龍翔齊微微眯眼，這人膽子越發大了。“我有事與你說。”
    “王爺有什麼事做主便是。”
    “……”龍翔齊坐到他身邊，手附上那雙蒼白的手，“聽管家說你身子越來越差了，怎麼不叫幾個大夫來看？”
    “……”慕染慢慢睜開眼睛，那雙眼睛仿佛看透了龍翔齊般，叫龍翔齊心中湧起一股不知什麼感覺。
    “多謝王爺關心，不知王爺找我何事？”
    慕染知道龍翔齊想找他說什麼，前一世的他嫁入齊王府後一直相信日久便會生情，所以總是粘著龍翔齊。這一世他看開了很多事情便一個人呆在妃苑之中，現在這男人來找他無非是為了娶他原本心中喜歡的那個男子。
    慕染怎麼不知，那個男子，和他完全不一樣。男子生得非常妖豔美麗，是列將軍的三子，地位也好。而且和龍翔齊還是竹馬，龍翔齊自小便喜歡那個人。
    他有機會重來一次，卻還是選擇在婚後重生。他不想忘了龍翔齊，他想知道如果龍翔齊了解真相後對他會是怎樣的態度。他不抱希望，他隻是想要知道結果，就算是和前一世一樣的結果也好。
    “是這樣。”龍翔齊看慕染病怏怏的樣子撇撇嘴，“我想迎娶香兒過門，以他的身份我想讓他為側王妃，這樣也不會頂了你的身份。你看如何？”
    龍國並不讚成一夫多妻，但是如果再正妻的允許下，是可以多娶的。
    慕染慢慢閉上眼睛，他了解前世的事情，他更明白列香絕對不能進府。前一世龍翔齊就是借著他的愛好說歹說地硬是娶了列香。而這一世……
    “我慕染蒙聖恩，雖說出身並不太好……”
    慕染家裏是南方做香料的小商人，以他的出身配堂堂王爺的確不夠。“我們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自是希望你過得開心。”
    龍翔齊挑眉，慕染的反應跟他想象中的實在差別太大。
    “列公子是個好人，身家也好。”慕染慢悠悠地說道，“隻是我們的因緣乃皇上欽賜，怎可以我一人來決斷。”
    “……”龍翔齊皺眉，“皇兄那裏自由我去說通即可，你隻要說你的想法。”
    “這樣吧！你邀列公子來我這裏一聚，我要確認他的心意。”
    慕染用手捂住嘴唇，“咳咳咳……”
    龍翔齊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這人身子看來真的不怎麼樣了？不過，他居然敢反抗我的意願，真是膽大了啊！
    心裏這麼想著，龍翔齊卻還是開口道，“聽你的，過些日子我便派人接他過來。有個人與你作伴我也放心。”
    “咳咳……謝王爺……”慕染眼中閃爍著不明的光芒：機會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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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香抬頭看著眼前輝煌的宮殿，連他都不得不承認，齊王府建設得果真恢弘。
    隻是，這恢弘後便是君王的不滿和懷疑了。
    “哎……”列香眉頭緊蹙，踩著馬車下的矮凳慢慢下車。
    “列公子您來了。”門口守衛的人立刻上迎，另一個也牽著他的馬車而去。
    “我是來見慕大人的。”列香對著府裏的管家李管家說道，“聽說他身子不好？”
    列香的聲音非常好聽，像是一陣微風吹拂而過。
    “……”李管家默默點頭，“王妃大人進來也不知怎麼回事，連宮裏的禦醫都來看過了。哎……”
    管家搖搖頭，“您跟我來吧！”這列公子以後很有可能就是王府真正的主人了，管家也不敢怠慢了。
    看著王府中花團錦簇，亭樓閣宇，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石桌都異常精致。
    “到了。”
    管家的話語將列香從思緒中拉出，才抬頭便看到妃苑之中的那個人。
    列香並不是第一次見他，可是現在突然覺得不認識對方了。那個臥躺在躺椅上嗮太陽的人，蒼白得令人驚心，偶爾得咳嗽更是讓他氣喘籲籲。
    這不是那個在大殿上笑得狂傲的人。
    也罷！如果被自己深愛的人如此冷落，也難怪了。
    “來了……”慕染有點嘶啞的聲音輕柔地說著，他微抬起手指了指身邊的木凳，“坐吧！”
    “奴才見過列公子。”小蓮就是不喜列香也還是乖乖行李。
    慕染吃力地擺擺手，“蓮兒，下去。”
    “……是。”小蓮承認他最近越來越怕自家主子了，不僅看不透，更加神秘，有時候也更加手段殘忍。
    “府裏的花開得好看嗎？”
    列香一愣，沒想到對方像是好友閑談般的跟他聊起花？
    “姹紫嫣紅，煞是好看。”列香突然覺得慕染是個難以猜透的人。
    “可惜了，我身子不好，看不到。”
    慕染微微探起身子，列香立刻伸手扶住他。
    “不礙事。”慕染說著把身上的毛毯拉好，“你喜歡王爺嗎？”
    列香手一抖，眼神立刻恢複清明，“那是自然。”
    “真的？”
    列香的手緊緊握住，對方的眼神仿佛可以看穿他的心神。
    “你不相信嗎？”列香在心中安慰自己，對方發現不了的。
    “……有些事。”慕染把玩起自己的一撮黑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可。”
    列香瞳眸瞬間瞪大看著他，“你……”
    “噓！”慕染蒼白的食指挨到列香的嘴唇，“小心隔牆有耳。”
    列香僵硬著身體緩緩點頭。
    “我可以不過問，但是……”慕染慢慢摩挲著躺椅的把手，“你若想進府裏，必須打消了一些念頭。”
    “……”列香抿著嘴輕輕問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這不重要，放心。”慕染拍了拍他的手，“等你過來了，便是齊王的人了。以後做事都得為齊王著想，知道嗎？”
    “……我”列香抓住他的手，“你知道的，我……我本也不願……”
    “無礙。”慕染安撫他，“隻是，你過來後，便也裏那個人越來越遠了……如此，你也願……？”
    輕飄飄的話語傳入列香心中，列香也明白。如果當真聽從父親的安排入了這齊王府，隻怕以後他就是顆棋子了。
    那個人，那個高高在上的人，也隻會把他當做棋子來利用了。現在那人雖然什麼都不說，卻是擺明了要看他的選擇了，可是……他不甘心！
    列香回到自己的小居，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床頂。
    原本打算走上別人為自己準備好的道路，現在突然有一個對自己的心思一清二楚的人在，列香卻覺得真的很委屈、很難受。
    倘若聽話乖乖的做一個仿佛愛著那個齊王的傀儡，他便失去一切，隻有那個的利用存在；倘若拋卻一切，他也怕，怕被找到，怕被傷害。
    無論哪條路，他都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