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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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日的大宅,褪色的朱紅,鏽跡斑斑的銅鎖,風在這裏打著轉,將木窗弄得咯吱作響。時光似乎已經將這裏拋下,這座宅子活在回憶裏,拖曳著冗長的足跡,他微微閉上雙眼,似乎有所猶豫,站在宅門前舉步不定,有小鳥撲棱著雙翅從空中劃過,跑調的歌聲咿咿呀呀的從宅內響起,他睜開眼,眼前的景物以宅子大門為中心,仿佛一粒石子砸入水中,水紋以波形向四周散開,鏽跡褪去,朱紅重染,枯木染綠,似有蓮香襲來。
他伸出手推開大門,流水景致,曲苑悠長,透過半開的紙門可以看到屋內牆上掛著的字符——“唯我”獨尊,他在心裏默念出那被遮住的兩字,嫩黃色的小鳥撲打著翅膀在他四周轉了一圈,繼而飛去屋內,半掩的室內流露出一卷和服的下擺,有一隻修長的手伸出,接住嫩黃的巴茲鳥。
異色的雙瞳微微顫了顫,他勾起習以為常的笑容,眉頭不自覺的皺起,眼底深不見底,“kufufufufu,雲雀。。恭彌。。。”極佳的聽力可以聽到對方拿出拐子的輕微響動。
“咬殺。”巴茲鳥飛起,紙門被用力拉開。
冰冷的殺意將六道骸從夢境中驚醒,無視額上冰冷的機械觸感,異色的眼睛裏沒有初醒的迷茫朦朧,他看著居高臨下的青年,眼中一片諷刺,“哦呀,阿爾克巴雷諾,你是想要無聲無息的殺死我嗎?”即使這樣說,他卻依然很平靜,心裏在惋惜剛才的夢。
一身黑色的青年卻是勾起冷冷的笑意,有如西西裏島上冰冷的海風,手上的槍口對著身下靛藍長發的青年,“骸,你知道,”冷冷的語句從薄唇吐出,他惡意的微微用力頂著對方的額頭,“我不會殺你。”
骸勾起一抹豔麗的笑,卻是帶著毒的危險,“kufufufu,我該感謝你的看得起嗎。”疑問句生生的壓成了肯定句,冰冷的諷刺。
“我不會說廢話,而你,”手槍保險栓拉下的聲音在屋內清晰而冰冷,“也別說廢話。”
“哦呀,真是霸道的家夥呢。”他看似無奈的聳肩,瞥著壓在自己身上的青年,並沒有身處險境的自覺,“這就是你的求人態度。。”
“砰!——”尾音在槍聲裏消失,然而並沒有腦漿崩裂鮮血四濺的場景,身下的青年臉上依然帶著諷刺的笑意,子彈在他額門上留下黑色的窟窿,從那黑洞裏冒出的卻是靛色的霧氣,以彈孔為中心向四周散去。
黑色青年冷冷的看著對方,槍在炫光中化為蜥蜴順著手爬上他的禮帽,冷哼一聲,他起身離開青年走向一旁。
六道骸略微可惜的翻身做起,無視額上一直在消散的靛色霧氣,回味著夢中的情景,真是可惜,就差一點就能看到對方的臉了。
無數次做的夢他在腦子裏背得爛熟無比,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他能清楚的知道夢中對方的下一步驟是什麼,然而夢永遠在對方拉開紙門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永無止境的沉淪,他伸手捂住眼睛笑起來。
黑發青年撫摸過微卷的鬢角,看著對方似乎已經陷入忘我的境地。
“kufufufu,阿爾克巴雷諾,”他拿下手,異色的眼裏詭異莫測,微微撫過額,如同魔法一般,靛青色的霧氣與彈孔消失無蹤,“沒有等價的交換就不會有交易。”
冷冷的哼了聲,黑發青年微抬下顎表示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