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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代妖姬，朝妃。
    這是後人對朝妃的評價。
    隻因為，那朝妃蠱惑聖上，使天下民不聊生，四處遍布起義軍……
    公元731年，大夏朝亡，最初的聖明君主，也因偏愛朝妃美色，而成為夏末帝。
    徒留青史一道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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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大人，情您收留王爺吧。”許昌已經在孔思文的茅草屋外，跪了一天有餘，他口中的王爺，自然就是世人津津樂道的瓷王爺——衛晴天了。
    此時的瓷王爺，緊閉著眼，唇色蒼白，似乎是陷入了昏厥之中。
    男兒有淚不輕彈，許昌這鐵骨錚錚的影衛，也因為自家王爺的淒慘境地而潸然淚下：“孔大人，縱然王爺百般不是，他可曾傷你半分？”
    “他唯一的錯誤，隻是選擇了錯誤的方法，想讓你愛上他而已……”
    “你不知道王爺從那次回來後，足不出戶，每天都要捧著那堆雜物看上幾遍……”
    “孔大人，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為王爺做了什麼，王爺為你做了什麼！”
    “王爺一生唯一的錯，也怕是愛上了你。愛上了你個鐵石心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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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思文很想催眠自己，關掉自己的五感，把自己當成個聽力喪失的人……
    可許昌的話像是刀子狠狠的，一刀一刀割進他的心髒。
    “衛晴天他……怎麼了。”猶豫了很久，孔思文終於迎上了許昌期待的目光，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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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大人。這事我沒法解釋，請您收留王爺，保證他不被暴民所傷……”許昌行了個大禮。
    孔思文微笑：“許昌，你似乎忘了，我也是你口中的‘暴民’。”
    許昌臉色倏然慘白：“孔大人……您，您不一樣的。”
    “我怎麼不一樣了？”
    孔思文看著他，或者說，他懷裏的衛晴天，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您是三王爺愛著的人，三王爺愛的人，一定是不一樣的。”許昌的眼神很堅定，堅定到讓孔思文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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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昌走了，留下了高燒不退的三王爺。
    三王爺的情況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孔思文會把三王爺從屋子裏背出來，繞著小村子，走了一圈又一圈。
    “樂樂。你看，這像不像我們最開始初遇那會的樣子……你也這麼背著我……不過京城可大的多了，你隻能背著我走一圈……”衛晴天說的話斷斷續續的，有時候就會突然沒了聲。
    這個時候，孔思文就會很害怕起來，老要使勁搖一搖背上的人，搖醒了，才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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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晴天默默的看著慢慢沉入山頭的太陽，計算著孔思文回來的時間。
    大概還差一刻鍾。
    果不其然，一刻鍾後，孔思文背著一大捆柴火回來了，左手還提著一包藥材。
    “王爺。”孔思文朝在簡陋的木板床上病怏怏躺著的男人行禮。
    “我已經不是王爺了。”衛晴天仰頭，神情頹喪又落魄，“孔思文，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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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不是王爺了，孔思文，你走吧。
    我不想在看著你為我辛苦，每次去鎮上買藥，你總是天不亮就起來，日落了才回家……
    為了給我攢藥錢，你每天要做的事情比以往多出好幾倍，我卻什麼也不能幫你……
    每次看著你端著藥時，小心翼翼的眼光，我的心甚至比挨打還難受。
    孔思文，你走吧。我早就沒用讓人上癮的藥了，你離開我也不會有任何負擔。
    樂樂，你走吧。
    衛晴天側躺過身子，眼睛有點濕潤，視線也開始有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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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不是王爺了。我有什麼義務服侍你。”孔思文如同恍然大悟的聲音，讓背對著他的衛晴天心如刀割。淩遲一樣，一刀一刀。卻還要裝成微笑的模樣。
    孔思文放下藥碗，定定神，開口：“是的，你不是王爺了。但是，你是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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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晴天不知道他該是什麼樣的表情麵對孔思文。
    他明明想笑的，卻抑製不住淚水的澎湃。
    “衛晴天，別哭了。我一定要養活你的。”孔思文坐在了衛晴天的身側，拉著他的手，信誓旦旦的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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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要把這塊玉當給我？”一個麵目猙獰的年輕人，背著一個藥簍，饒有興致的看著麵前的孔思文，“我可不能保證一定能救活他。”
    “你是唯一的希望了。”
    他不想看著驕傲的衛晴天因為生病失魂落魄的模樣。
    明明隻是普通的發燒，卻一直好不了……甚至現在，讓衛晴天的身體都難以正常的活動。
    隻能去求麵前這個人，可麵前這個鬼醫，卻張口要衛晴天送給他的扇墜。
    拖了兩天，孔思文妥協了。他想要一個完整的衛晴天，而不是一個精致的、假的精神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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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醫給衛晴天把了把脈，一時間臉上的表情頗為豐富。
    “我把玉墜還給你吧。”許久，他歎了口氣，說出的話讓孔思文心冷。
    “這根本不是發燒，而是毒……看著毒也潛伏了大概五六年了吧，早就深入骨髓，這菩薩也沒法回天啊。”
    孔思文的腦袋裏一片呆滯。
    不應該啊，明明，他才想清楚他們的未來……
    等衛晴天的病好了，他們就搬離這個鳥不拉屎的山溝……去一個小城上，衛晴天可以作畫來賣錢，他嗎……可以幹些別的事，日子一定是非常美滿的。如果衛晴天喜歡小孩子，他們就尋個小乞兒來養著，然後一直這樣，白頭到老，如果衛晴天想要他……嗯，他也可以勉強接受當下麵那個，當然，如果他是上麵那個就更好……
    可這些夢，如今。全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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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你救救他。”他不知道自己哭沒有，他隻記得他緊緊拉住了鬼醫的衣角，仿佛將他看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鬼醫神色複雜的看著他：“當真要救？”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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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醫到底救活衛晴天沒有，這事連那些評書人都不大清楚。
    隻有一個遠行的書生，名為夜七，欣欣然補全了剩下的故事。
    世上再無孔思文和衛晴天，隻有一個叫孔樂的人，天天背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在這塊大陸的大街小巷，尋找著一位叫“活神仙”的老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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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樂摸了把汗，背著衛晴天，繼續朝山上走著。
    耳邊是鬼醫的一句話：“你去找一個名為君來山的地方，我的師傅一直都住在這山上，他或許有法子救活你的愛人。”
    ——“當然，隻是有法子，救不救還得看老人家的脾氣。這顆丹藥你讓他吞下吧，能保他容顏不老，也能緩止這毒的擴散，不過在毒清除前，他可沒法睜開眼，張開嘴，動動手了……”
    沒什麼……哪怕，你變成了一個植物人。
    隻要活著，那就有希望。
    望著麵前高不可攀的山峰，孔樂稍作休息，放下了衛晴天。
    “晴晴，你相信我，這裏一定就是君來山了，這次一定可以救你了。”
    語畢，他在衛晴天蒼白的唇上，印下了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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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世風日下啊！”有人在這麼叫著，孔思文臉一紅，轉頭一看，竟是個白發蒼蒼的老翁，背著捆柴火，笑盈盈的看著他們。
    “老人家……這……”臉上泛紅的孔思文顯得十分不好意思，卻覺得似乎解釋起來太難，於是，他張口，問著這老翁，“老先生，你可知道君來山與那‘活神仙’在何處？”
    老翁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淺笑：“不才，小友口中的活神仙，正是老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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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瓷王爺。
    瓷，易碎；價值連城。
    孔思文捧著這價值連城的寶貝，是決定一輩子都不在放手了！
    【完美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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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次真的是完美完結了呢。】
    【兩天，這個故事陪伴了我兩天，卻讓我愛慘了他們兩個。】
    【願他們在文字的世界裏幸福。】
    【夜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