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酒一杯家萬裏 第六章 暗潮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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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瑟瑟,初雨來襲。
涼亭裏傳來斷斷續續的琵琶聲,奏不成歌,似乎是閑暇之人無意間的撥弄,隻是錚錚的弦聲撥在低音,倒是圖添一抹悲涼
涼亭外是一片大好楓林,隨著初雨到來的微風,紅如豔陽的楓葉散落下來,落在那奏弦人肩頭,可他仿佛置若未聞。
亭欄上躺著一男子,微微駭眼,慵懶醉人,一襲淺紫衣袍,繡五爪正麵金龍,四團祥雲,腰帶處的燙金腰牌懸空,雕刻著大大的鸞字。
兩人互不幹擾,卻也無意間觀察著對方的舉動。
“這弦聲奏不成章,承歡倒是沒有考慮聽弦人如何啊。”杞鸞天淡淡的道。
離大婚半月之久,承歡自那日離薑受傷便把他安置在承歡閣,蘇玉那日重傷,早就在第二日被帶了出來,後來承歡知道,還特地派人請了蘇玉過來照顧,隻是蘇玉傷的雖是嚴重,但是除了皮外傷倒也沒有傷筋動骨,再加上本是習武的身段,不過六日變能下床走動了,隻是離薑雖然內傷外傷診斷後大好,卻時時不醒,倒是讓蘇玉沒事侯在床前,不離半步,倒也讓承歡接近不得。
“九皇子那日把這把琵琶仍了,恰好被我撿了去,弦還沒調,自是奏不出好的曲來。”承歡掃落肩上的楓葉,背對著杞鸞天,語氣略帶諷刺。
“當時本皇子無心之失,這琵琶可是春宵樓頭牌那姑娘的寶貝,若下次那姑娘問起,我若是說丟了,可不是引那姑娘不快?”
“這琵琶也是可憐,被原來的主人用來討好你不說,被你當做垃圾扔了後還要拿回去再當做敷衍別人的工具,真真是可憐。”承歡搖頭歎道。
“不過是把琵琶,若是承歡喜歡,本皇子再親自選送一把給你就是,何必那般在意。”
承歡又調了幾個音,便拿起琵琶起身,忘著對麵那神情淡漠的人,笑道:“承歡這弦音還未調準,等過了幾日,必定原封不動的還給九皇子,九皇子意下如何?”
杞鸞天也立馬坐起了身道:“本皇子自是知道承歡調音最為精準,但是十日後便是四國每年舉辦的秋收大會,今年天盛籌辦,到時四國來使到來,可是期待著好的節目。”
承歡笑著點了點頭,便冒著雨回去了。留下杞鸞天一人看著那手拿琵琶的人獨自沉思。
杞鸞天這話中有話,承歡這般聰慧的人又怎能聽不出,隻是杞鸞天若是發現那少年的身份,自己也逃不了幹係,計劃在近,壞了計劃是小,若是牽動他方。。。。。。
翔淩國,後宮禦書房內。
“皇上,聽說那九皇子在大婚之日既然那我朝長公主去喂虎,這。。。。。。這是挑戰我國國威,將我翔淩國至於何地?”一身藏南朝服,坐右方上位,不是右丞相是誰。
翔淩帝一身威嚴,雙眉微皺,看著坐在一幫大臣各呈幾方幫派唧唧我我。
“你們不知那白虎是太陰之物,那太陰意圖像天盛歸順,但是我們同大昊也不是沒有友好關係,此去天生參加秋收大會,你們還要密切關注他們的動靜,知道了麼?”天盛帝道。
月上樹梢,承歡閣卻無一人安眠。
離薑的身子今晚突然發起的高燒,怎麼也不見好,承歡和蘇玉兩人輪流的守著,一刻也不敢閉眼,隻能不停的換那燙手的布巾,承歡是個靜默的性子,碩大的承歡閣以前僅僅有他和四兒兩人,現在四兒不在了,就僅僅是他和蘇玉兩人,那蘇玉知道瞞不過承歡,雖說承歡像他保證不會說出去,但也還是放下心來,所以平常近身或是伺候離薑都是由他親自料理。
離薑的身子就像著了火一樣,全身通紅,而後又變得通透冰寒,整個房間的溫度隨著床上的人時而升高時而降低,九玄周身布滿白色的霧氣,隱隱有著整待一舉爆發之勢。
離薑知道,那是這副羸弱的身子承受不了自身偌大的能力,九玄試圖受檢身體那股亂竄的氣流。但是那絲毫不受自己控製,試圖一舉衝出體外。
“主子,主子他。。。。。。”蘇玉看著床上那人,神色擔心,但是又不敢期身向前。
然後那原本事若泰山,萬事淡漠的承歡屹立在床前,盯著那人的身子,心下亂潮洶湧,手緊緊的捏成拳,縱然他自持醫術了得,也看不出離薑這不符合正常人的燒熱從何而來。
離薑周身赤紅,外人近身都感知灼灼熱氣,隻能看著那少年皮膚呈不正常的紅色,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看似承受著偌大的痛苦。
坐在廟裏的桂花樹下細細的品著茶的老師傅,突然心跳發緊,抬頭看著那紅似鮮血的紅月,立馬站起來道:“糟了,我還是晚了。。。。。。”遂獨自搖搖了頭,背著手向著那破敗的小廟走去。
“承歡,主子這是怎麼了,你不是說你醫術了得,你快想想辦法啊。”蘇玉看著旁邊沒有動作的承歡,急急的吼道,哪有以往在人前的卑弓之態,那氣勢就像是多年占據高位的強者。
“我也不知道,你以為我不想救麼,但是這種病狀實屬罕見。”承歡也不知道離薑這異常罕見的病是哪裏來,所以就絲毫不敢動作,看的蘇玉在一旁幹著急。
“你不去,我去,主子現在全身燙的厲害,我去取水給他降溫。”承歡剛想阻止,那蘇玉就跑了出去。
原來承歡以為蘇玉是去提水,沒想到半天也不見得蘇玉回來,待看到他回來,手上搬著一塊如臉盆那般大的冰塊。
蘇玉把冰塊放到床邊,試圖降溫,但是那冰塊融化的速度顯而易見,當蘇玉想再出去的時候,承歡立馬把他拉住,臉色狠戾之極。
“我不管你是怎麼找到地下冰窖的,但是你這身手,發現不了一次,難道發現不了兩次麼,你想讓全皇宮的人都知道翔淩國的長公主不僅是男的,他帶的侍衛還是熟悉天盛皇宮精確布局的麼?”
蘇玉立馬不動了,看著承歡的臉色鐵青,心下確為了自己的衝動而自責,是啊,難道讓全皇宮的人都知道主子是男人麼?那主子就是奸細,主子的身份必定會暴露,那不僅翔淩亂了不說,他們怕是早就死在這裏了。
“現在我們隻有看著他的造化了,以前你主子是不是也是這樣,還是說這是第一次?”這是承歡倒是顯得異常的震驚,語氣平坦的分析道。
“我記得在九皇子後殿,主子也有這次全身發熱,但是那次我神情迷糊不清不大記得,隻是主子沒過一會就自己好了。”雖然心裏不喜歡承歡,但是關係到自家主子的事,還是很認真的回答道。
承歡搖了搖頭:“那就隻能看他造化了。”嘴上雖是這樣說,但是腳步卻並未離去,隻是微微閉眼,倚在床邊的椅子上。
九玄這一燒,燒了三天,而離秋收不會不過兩天之時,期間九皇子不時的話中有話的提醒承歡,隻是承歡點頭應下了,心裏確擔心至極。
“哎,和尚,你那包子是肉的,俺給你換個饅頭吧,不收你錢。”賣包子的攤販是個小夥子,看起來憨厚,倒像是個信佛之人。
“不用不用,老和尚我可不是那些迂腐的老頭,不過如果你把我這包子的錢給免了我倒是樂意的很。”說話是一個老和尚,身材消瘦,身上穿著破敗的黃色紗衣,但是那雙眼睛確顯得異常的銳利,看起來整個人都精神抖擻。
“你這老和尚,怎麼學會得寸進尺了,去去去,不買拉倒。”那小攤販心裏覺得這指不定就是個混吃混喝的假和尚,準備收回那油紙包的包子。
“非也非也,小師傅,你最近是不是要娶親,可是可惜喲。。。。。。你那丈母娘是個白眼狼,這娶親怕是你血本無歸哦……”那和尚笑著說道。
“老師傅,此話怎講?”那小攤販本就是個信佛之人,其實他心裏也知道他那丈人就是個錢眼子,家裏生不出兒子,這嫁女兒倒是勤快。
“你若把這包子給我,我或許就告訴你。”老和尚道。
那小攤販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把包子遞給了老和尚,但是那老和尚眼疾手快,搶過包子就提著自己那破敗的袍子大步往前跑去。
“哎,你這和尚,還我包子。”那小攤販怕自己追去要損失更多的包子,隻是暗暗罵自己運氣倒黴。
隻是他不知道,他娶親那天,拿著自己全部血本上門提親,那白眼狼似的丈母娘拿著嫁妝,和她那女兒第二天大婚之日逃之夭夭。
似乎……這和尚並不簡單。
“承歡公子,皇上說今晚可要來承歡閣就寢,順便看看那被虎傷著的九皇妃,承歡公子可要準備著啊。”來人是皇上身邊的李公公,看著承歡是身子,眼神淫穢貪婪。
承歡點了點頭,不去注意那公公淫穢的目光,隻是九皇子既然把皇上都叫過來了,昨天九玄剛剛退燒,有點起色,就是不知道今夜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