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此心不改恨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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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娉!”“女兒!”那對老夫婦見女兒受傷,立刻跑來支援,但未等近前就被封聖幻兩刀砍掉了頭顱。見事不好,吳剛抱住桂娉,逃向山下,綾女趁封聖幻殺死老夫婦的當口擺脫了封聖幻,拉著白程成也向山下跑去。
林鈈還想追趕,封聖幻拉住了她,“讓他們跑吧,他們跑不了多遠。”
“你去弄些幹柴來,我們必須生一堆火。”林鈈對封聖幻說。
“好,我去。”封聖幻笑笑,走開了。
林鈈抬起素手,望向那塊水晶一樣的水紅色,水晶武士再度出現,“少主。”
“你手下現在有多少人馬?”林鈈思索片刻,問道。
“十萬雪城軍。”水晶武士回答。
“用不著那麼多,帶上三四人,嚴密監視綾女四人,隨時向我報告,明白嗎?”
“是。”水晶武士行禮退下。
“少主大人幹什麼要瞞我呢?”忽然,林鈈背後的一個聲音說,林鈈一驚,回頭一看竟是封聖幻。
“叫少主,就不用再叫大人了。”林鈈看了看微笑的封聖幻,又望向遠處。
“那麼林鈈少主還有多少秘密瞞著在下呢?”封聖幻走到林鈈身邊,笑容顯得那樣神秘。
“問題太多不是什麼好事。”林鈈拍拍封聖幻的肩膀,走到一旁,“有些事不是你該知道的。”
“怎麼?林鈈少主懷疑我的忠心?”封聖幻依然在笑。
“你曾同那個白程成在一起,我不得不起疑,不要見怪。”林鈈的話柔中有剛,但封聖幻還是一笑置之:“仇人就不可以在一起?我倒希望林鈈少主殺了他。”
林鈈忽然把目光轉向封聖幻,“此話怎講?”
“我也不願瞞林少主,這個白城成本是我的義弟,可他居然與和我有仇的綾女私奔,我最受不了這樣的背叛!”封聖幻倚在一棵樹上,神情憤然。
“那個綾女為了救白程成不惜假傳聖旨。唉!真搞不懂,情是一種什麼東西,能讓人為了它不惜一切。”林鈈默然沉思,封聖幻靜靜欣賞林鈈沉思的樣子。
***
好不容易逃到了遠離林鈈的地方,白程成和綾女險險地舒了口氣,但他們和吳剛、桂娉跑散了。
綾女為白程成包紮好傷口,兩個人坐在水銀般清亮的月光下,微風拂起,綾女用擔心的目光望向遠處,“真不知那個姑娘怎麼樣了,那個一句話也不說的小夥子能照顧好她嗎?程成哥,不如,我們去找找他們吧!”
“林鈈的目標是我們,我們即使能找到他們,也不過是給他們增加危險。”白程成搖搖頭,他想得比綾女周到。綾女點點頭,依偎在白程成身邊。
***
吳剛跑了一段距離,停了下來,“桂娉!”他用力搖晃著桂娉,希望她能醒來。
桂娉睜開雙眼,“對不起,我以後可能不會陪在你身邊了。你一個人要快樂地走下去。”
吳剛淚流滿麵,這些天的相處,他已經不能沒有桂娉這個溫柔大方的姑娘了,現在忽然要奪走他心中最重要的東西,叫他如何能忍受?在天宮永遠是漆黑的冷寂,沒有關心,沒有愛,現在到了界下,他的生活中終於出現了一絲溫暖,卻轉瞬即逝。
“我不要你離開我!”吳剛抱住桂娉,拚命搖頭。
但桂娉卻鬆開了吳剛的手,含恨而去。
“桂娉!桂娉!”吳剛的淚水落在桂娉的臉上,望著桂娉那雙再也不會睜開的眼睛,他突然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林鈈!
如果不是林鈈見他就打,欲置自己於死地,桂娉怎麼會死?
“林鈈!我和你不共戴天!”吳剛向天怒吼。
***
月影西斜,長河漸落,東方泛起魚肚般的白色,清晨被濃霧籠罩著。
“天亮了。”林鈈看了看東方,她似乎極不願意讓黎明到來。
封聖幻徐徐走到林鈈身邊,“美麗的仙女,你還想做什麼?”
“我們利用血跡使用追蹤術追趕,定能找到綾女他們。”林鈈看見了封聖幻望向自己的溫柔的目光,不明白其中的含義,隻好講了下一步的計劃。
封聖幻點點頭,林鈈從袖中摸出一枚火紅色的暗器,把它沾上些殘留在地上的白程成的血跡,然後低頭念了一段咒語。
暗器飛了起來,“我們跟它走!”林鈈追趕著暗器,封聖幻緊隨其後。
***
莫澤溫柔、靦腆,似百合般無暇,這與許锘勇敢、剛烈、執著、愛唱反調的性格格格不入,在許锘眼中,莫澤就像這滿天飄落的白雪,似乎是幻想鑄成的,一點也不現實,不知道自己飄落到地下終將融化的命運。而在莫澤眼中,許锘就像她手中的那把斧頭,冷冰冰隻知道現實有多殘酷。
許锘到任不寐房間時,看到床上有一個未做完的紅色兜肚,旁邊還有一根繡花針和一堆繡線。
她拿起兜肚,發現兜肚上麵繡的不是一般的鴛鴦戲水或者花草圖案,而是一座茅屋前,一隻小白鼠趴在一隻大花貓身上曬太陽。
“許姐姐!”忽然,莫澤來到了這個房間,如雪的白衣襯著她窈窕的曲線,與她白中透粉的肌膚交相輝映,是那麼美麗動人。
許锘低頭看看自己的虎背熊腰、略顯粗糙的皮膚,想起自己沙啞的聲音,不禁一聲冷哼:“你有什麼事?”
“我來看看啊!”莫澤擺弄著辮梢,低頭走了進來。
“這是你做的?”許锘把兜肚遞給她,想起自己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自卑中又添了一絲煩悶。
“這個……”莫澤接過去,仔細看了看,搖了搖頭,“這個好像是任哥哥繡的。”
“一個男子漢,做這些不務正業的事,了得!”許锘一氣之下就要把兜肚扔出窗外。
“許姐姐不要!”莫澤跑上去攔住許锘,懇求道,“許姐姐千萬別扔,其實任哥哥從小就喜歡做這些,我小的時候,他總是給我做兜肚,做衣服,上麵都修著白色的小老鼠,真漂亮。”
莫澤沉浸在對往事的美好回憶中,許锘卻嘴一撇,“這世道也不知怎麼了!盡出些怪事!上次大家的肺腑之言說出來反倒成了禍,這次又碰到了一個不男不女之人,一個男人就應該做男人該做的事!要不然怎麼能算一個男人!”
“許姐姐,你在說任哥哥嗎?他隻是喜歡而已。”莫澤輕聲為任不寐開脫。
“喜歡也不行!一個男人就該有男人該有的愛好,男人應該處處表現出男子漢氣概來!”
“許姐姐,首先,世人並不是以愛好來區分男人女人,其次,每個人都有擁有愛好的自由,這種自由不該受性別的限製,男人要表現出男子漢氣概來不錯,但男人不是鐵人,男人甚至也有溫柔甚至軟弱的一麵。要精細和嚴格到每一麵,每一處都表現出男子漢氣概,那幾乎不可能。況且,男人也需要溫柔慈愛的一麵,一個欠缺溫柔品質的男人絕不是一個好男人。”莫澤的話飽含哲理和感情,許锘回答不上來,氣得搖著頭走到一邊:“這幾天我真像進了杠房了!到處有人找我抬杠!”
***
“程成哥,你看,那是什麼?”綾女忽然指向空中的一枚火紅色的暗器,白程成抬頭一看,不禁驚叫一聲:“不好!追蹤術!快走!”
“你不覺得晚了嗎?”林鈈和蒙麵的封聖幻再次出現。
“林鈈,我知道我們不是你的對手,我求你,放過程大哥,我願意同你一起回天宮。”綾女站在白程成身前。
“不行!一切罪責在我,要罰要殺衝我來,這些不關綾女的事,請你放過她!”白程成把綾女拉到身後,目光裏滿是堅定。
“我真不明白你們兩個,一個放著天宮公主不做,另一個甘願逍遙快活的魔王不當,為了一個什麼情字,甘心落到這個下場,真弄不懂情與愛是什麼東西,讓你們這麼著迷!”林鈈一邊搖頭歎息,一邊取出那對銀鉤。
“綾女,我們隻有拚了。”白程成抓住綾女的肩膀,用深情的目光望著她,“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很後悔?”
“不,我一點也不後悔!”綾女與白程成擁抱在一起,這一刻,林鈈忽然感覺到心中有一種十分酸痛的感覺,但她自己也不明所以。
“你們不是要拚嗎?來啊!”林鈈後退一步,示意他們放馬過來。
綾女和白程成望向對方,相互點了點頭,一齊衝上來。
林鈈銀鉤飛舞,在五彩暗器形成的彩色雨之中劃出一道道銀色弧線,銀色弧線之中也時而夾帶些鮮血的豔紅。
林鈈不到一刻鍾就結束了戰鬥,她砍下綾女和白程成的頭,收取了他們的魂魄,把他們的身體掩埋在花海之中。
“我總認為我是一個聰明淵博的人,但我不知道情是什麼。”林鈈感歎一句,接著又搖了搖頭,“這些東西,我也不知為什麼,而且我根本想不明白。”
情是一個抽象的概念,封聖幻也不明白該如何告訴林鈈,盡管聖幻自己非常清楚。
“你不想讓你的朋友知道你在同我殺他,不是嗎?若不然為什麼蒙了麵呢?”林鈈忽然把目光轉向了封聖幻,封聖幻一愣,無言可答。
林鈈飄然而去,“美麗的人,我希望能再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