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上人間情一諾 第五十一章 以天道為尊,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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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塵絕住在薩倫王宮最偏僻的院落,他喜靜,千萬年來一直獨守一隅,絕世離塵。極少有人知道他是如何進入聖山又有過怎樣的遭遇,他也從沒對人提起,在所有人的心中,音塵絕本就該是這樣,如同他的名,遙遠而冰冷。
午後陽光正好,微風不燥,音塵絕站在院中唯一的那棵梨花樹下,不知在想些什麼,正值暮春,梨花隨著微風飄落,那畫麵好似一幅唯美的畫卷。
舞陽呆呆地站在院門口,看向音塵絕的目光熱烈而溫柔,他的塵哥哥是那麼美,那麼的不食人間煙火,又那麼的可望不可及……他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他也是背對著自己,那背影出塵又落寞,像是謫仙又像曾經被他收養的那隻小奶狗,孤寂無助。
收回飄遠的思緒,舞陽小心翼翼地喚了聲:“塵哥哥。”
音塵絕早就知道舞陽站在他身後,等到那聲輕喚飄進他的耳朵的那一瞬間,好似有雙柔軟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心,這就是溫暖嗎?音塵絕一向冰封的麵容竟顯出一絲迷惑。
舞陽見他遲遲沒有回應以為塵哥哥不願見他,一時間也沒了膽量上前,懨懨地轉身要走。
音塵絕察覺到身後人的動作,猛然回過身,叫了聲:“小陽!”言語中帶了些慌張。
舞陽聽見音塵絕叫他,立刻回過身,興奮地喚道:“塵哥哥!”
看到舞陽那張純淨無暇的笑顏,音塵絕安心地勾起嘴角,卻不知就是這一笑讓舞陽徹底失了心,也讓他心甘情願地等了一千年。
“塵哥哥,我聽國主說你來薩倫了,就……就過來看看你。”說完舞陽就心虛地吐了吐舌頭。
“嗯,這些日子過得可好?”音塵絕上前摸了摸舞陽的頭,這個習慣是不知不覺中形成的,因為他每次摸小陽頭的時候,小陽就乖得像一隻打盹兒的貓咪,讓他忍不住想抱進懷裏好好疼愛。
“嗯!就是沒有塵哥哥在……塵哥哥呢?來薩倫做什麼?還走嗎?”
“來辦事,辦完就走。”聽塵哥哥這麼說,小陽立馬蔫了下來,還是要離開的呀……可又想想,自己馬上要成親了,再纏著塵哥哥似乎就太不負責任了,於是他也沒有說什麼挽留的話。
之後舞陽又自顧自地跟音塵絕介紹了薩倫好玩好吃的地方,雖然大部分時間是舞陽在說,音塵絕靜坐一旁喝著茶,聽他絮絮叨叨地說著,他明明是個喜靜的人,卻對舞陽的聒噪沒有表現出一丁點兒不耐煩,反而一副悠閑愜意的樣子。
直到太陽下山,將軍府的丫頭找上門來,舞陽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音塵絕看著落日,他明白自己的心經過萬年的沉靜終於又起了波瀾,但這次來得太不合時宜,天魔蘇醒,這六界的安危已經成問題了,六界不保,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又能給小陽帶來什麼?
他出生於冥界午夜,當時滿天星辰隕落,極光乍現,晝夜急速地轉變,以至於驚動了神界,神界上仙曾為他卜算天命,結果是,他生而不羈,唯認天道,他是天道的絕對捍衛者,除卻天道,沒有人能夠成為他的主,換句話說,他就是天道人身。
正是因為這樣,他不能違背天道,天道要喚醒天魔,他就不能阻止,就算天道要天魔毀了這六界,他也得幫著放火。所以這鎮魔三邪,毀了更好……
夜漸漸落下來,當第一顆星升起,原本站在梨樹下的音塵絕隨風而去。
“音塵絕?”
夜華月看著無緣無故出現在荒蠻極地的音塵絕,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天葬之眼可是在你手上。”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嗬,我還當什麼事,怎麼?不問世事的音塵絕也關心起天魔來了?”夜華月目光狠辣,聖山七宮的主子裏,他唯一看不懂的就是音塵絕,這個人太神秘,他掌控著太多秘密卻從不攙和其中,總是以旁觀者的身份俯瞰眾生,無悲無喜。
“奉尊上之命,取回天葬之眼。”
“音大宮主向來清傲,奉尊上之命這種話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何必多言。”說完音塵絕一記掌風生生打向夜華月,夜華月急急閃身,險些被他所傷。
“音塵絕,你要天葬之眼做什麼?你已經知道誰是天魔了是不是?還是說,你就是天魔!”想到這種可能,夜華月也不再怠慢,霎時間火光四射,兩人糾纏起來,難分上下。
“夜華月,你本為魔,天葬之眼在你手上隻會危害蒼生。”音塵絕知道,若是兩人真的打起來,沒個幾十年恐怕分不出上下。
“哼,你是在懷疑我?”夜華月自認是魔族人,但他早已擺脫了魔障,不像他那個執迷不悟的弟弟。
“我憑什麼要信你?”兩人都收了手,但氣氛仍舊僵持不下。
“音塵絕,我與你不同,我對這世界還有著眷戀,不會輕易讓誰毀了它,你且相信,我不會將天葬之眼交給任何人。”
“任何人?包括夜耀星?”
“包括夜耀星!”夜華月堅定地回道,心中也琢磨著,為何音塵絕會提到耀星,難道耀星也攙和進來了?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
音塵絕微微眯了下眼睛,他不相信夜華月,隻因他知道,夜華月最致命的弱點就是他的弟弟夜耀星,而這一點對他來說或許是件好事。
音塵絕沒再為難夜華月,轉而去了趟魔界,夜耀星見到音塵絕時立刻戒備起來,他雖然與聖山人接觸不多,但他也知道麵前這人他惹不得。
但音塵絕似乎並沒有敵意,隻問道:“你取下麒麟元神的目的是什麼?”
“上神前來隻是為了這件事嗎?”
“回答我。”音塵絕明顯沒有心情聽他拐彎抹角。
“上神該是比我更清楚才對,魔尊即將蘇醒,我夜耀星作為魔主自當盡全力確保魔尊降臨。”夜耀星膽敢明明白白地說他是天魔的擁護者,自然有他的後路,聖山的人來不過是為了麒麟元神,但麒麟元神現在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就是音塵絕掀了他魔界也找不出來,他又有什麼好顧忌的。
聽罷,音塵絕輕笑了一聲,說:“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是為了天魔才取走麒麟元神的?”
“夜耀星所說都是事實,上神信不信是上神的事。”
音塵絕深深地看著夜耀星,不管他為的是天魔還是姬無憐(楚清風),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於是便沒有為難夜耀星,走前又告訴他,天葬之眼在夜華月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