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說起來哪怕陳璘再不喜也不可能將祁安丟於一旁。
    隻因祁安曾在陳璘奪娣的時候出了很大的一份力，甚至可以說，若是沒有祁安，絕對沒有今日坐在這崇高王位上的陳璘。
    “我又會怎麼個不舍得？”陳璘微垂下了眼瞼，纖長纖長的睫毛印出了塊深色的陰影，明明這行為別個都會看著柔美，放到了陳璘身上卻隻覺得這是一柄未出鞘的劍，就這樣都隱約帶著銳利。
    陳璘雖是隨了先帝長得好看，卻是沒半點秀氣，真要是他人知道陳璘和祁安之間的關係，別人也頂多猜測祁安是承寵的。
    “皇上這樣說卻還是為我分開雙腿對著我浪叫，心裏不願身體倒是實誠，在朝堂上不也是百般地維護我，也不怕那些個老不修幹脆以身諫言。”祁安彎著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撫上了陳璘的臉頰，“我的皇上，你沒有我你什麼都沒有你知道嗎？”
    這就恰好擊中了陳璘那不願人提起的過往，陳璘麵色鐵青，直直地訓斥出聲，“你給我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祁安也不怒，雙眼都笑成了個月牙兒，“那臣便告退了。”祁安隨意地套上了自己的外卦，反正他本身穿衣就隨便，再淩亂也沒人在意。
    檀木門闔上發出了不小的“喀拉”聲，哪怕是祁安的離去都沒有讓陳璘臉色好上半分。
    “祁安”，這兩個字在他的口中飄忽地吞吞吐吐了半天卻是半個字都沒出來。
    祁安是助了陳璘奪娣，這要是換做任何一個人身上都覺得更應該對祁安好點，但陳璘卻是心裏藏了個秘密，他同祁安之間這種醃漬關係，更不如說是做了個見不得人的交易！
    那便是同惡魔之間都不會如此讓人痛苦萬分，沒錯，祁安正是陳璘每夜裏最痛苦的夢魘。
    陳璘並不是先皇的太子或是最喜愛的那一位，不管是母親那兒的背景還是平日的成績都在眾多皇子中毫不出挑，甚至可以說先皇向來都是將陳璘忽視了去，沒辦法誰讓陳璘隻是在先皇醉酒後同宮女媾和所出。
    據聞當年陳璘誕生之時那宮女也同時被先皇賜死，這也是讓陳璘自幼就見慣了人情冷暖，他沒有被任何一個妃子抱養，除了被小太監欺負便是被其他皇子侮辱。
    陳璘爬到這個位子絕對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給他帶來這無上榮光的卻是那被萬人唾罵的祁安。
    陳璘的麵色好久才緩和了下來，可腰肢的酸軟和那處的脹痛濕滑都無時不刻地提醒他他那根本就不堪的過往。
    他再次推開了那檀木大門，門外他最得力的太監就候在了外邊，其實從一開始那守著的太監就將兩人之間的所有聲響都聽了進去，“高重，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的話，現在是申時近酉時。“高重也就是因為把自己的耳朵不當耳朵這一點再加上很會看看眼色才讓陳璘看上了提拔了上來的。“皇上是想去劉公子那兒還是新來的王公子那兒？”
    “哪兒都不去，回宮。”陳璘是真的累了，最早期他同祁安歡好後還能怒氣衝衝地同他的孌寵顛鸞倒鳳那麼幾回，可現在卻是因著真地被祁安折騰得欲仙欲死就差倒頭就睡。
    渾身上下都難受得慌，陳璘的疲倦高重也是看在了眼裏。
    在陳璘正晃神時高重忽地出了聲，“皇上對祁大人是怎麼看的？”其實高重逾越了不止一點，但陳璘卻是懶得計較這些了，他連想都沒想就應了這個問話，“朕對祁尚書並不歡喜。”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是高重卻是無法信服，他的皇上可是說一不二的人，迄今為止絕對是看著哪個臣子或者自家男孌不喜直接叫人拖出去砍了，但祁安做的錯事多得數都數不清，可他的皇上卻是親自將祁安的事給瞞下來或是喚人把事給填了。
    陳璘走得比以往都慢一些，這也讓他將路上的景色看得更清楚了，陳璘怔了神。
    那牆頭的杏樹，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