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沃格茲學末考
     天氣晴朗。
     勒裏城外，一大批穿著各異的人集結在城牆之下。其中有大約三分之一是年輕的學生們，另外的則是各種職業的冒險者或傭兵。
     人群的左邊，許多學生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議論的中心，不外乎是獨自站立在人群邊緣的一個金發少年，和少年身邊一個披著鬥篷的淺栗發少女。
     “克利斯真是自大，他以為冒險是遊山玩水嗎？居然一個冒險者都不帶，還顧著泡妞。”一個男孩酸溜溜地道。
     一個女孩語帶嫉妒：“那女的不就是漂亮了點嗎！看她衣服上的徽章，才最低級的F，拿來做樣子的吧！哼，竟然去弗金森林，看她怎麼死！”
     “不是聽說她會魔法的嗎？”一個人湊過來，“有人說，她那天在練功場前麵，一口氣施了八個冰箭術呢！”
     “冰箭術算什麼！一級魔法而已，是個冰雪係魔法學徒都能使的出來。她最多靠一點魔法道具。”先前的女孩道。
     “可人家連發八個……”這人還要說，一個魔法加持的聲音響徹全場：
     “同學們，請安靜！”
     滿意地看著安靜的人群，發言的中年人繼續道：“我有幾句話要講。首先，在場的都是去年入學的同學們，在沃格茲的這一年，我相信你們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進步，讓我們用掌聲為自己鼓勵一下！”
     “隨著這個學年的結束，一次能讓我們驗證自身成果的機會到來了！那就是——年末考核！關於考核的內容，我不多言，我想你們已經從老師那裏得到了詳細的解釋。在考核開始之前，我先向協助此次考核的冒險者與傭兵閣下們表示感謝。”中年人微微彎腰，“我的話不多，同學們，拚搏吧，在此次考核中盡情展現你們的實力吧！現在我宣布，本學年學末考核開始！”
     龐大的隊伍開始移動，人群慢慢分作許多股，從不同的方向進入了弗金森林。
     太陽緩緩地移動，人群逐漸散開在廣袤的森林中，冒險者與傭兵們緊張地照顧著各自要保護的對象，戒備地環顧四周。
     克利斯一馬當先開路在前，雪茉信步跟在他身後無所事事。兩人與大部隊已拉開了好大一段距離。
     “克利斯，我們還是走快些吧。”雪茉抬頭看了看天，道，“天才的跳級生哦，你的目的地比別人遠著哪。”
     說完，低低的吟唱聲響起，她為自己加了一個精靈增幅魔法——“輕靈舞步”。
     微不可察的紫色光芒閃過，雪茉的腳步頓時輕快起來，兩人行進的速度再次加快。
     在當初從布萊多處得到的十一條咒語中，有五條之多是增幅魔法。這是因為精靈族生活的環境複雜，故各種各樣的增幅魔法占了精靈魔法的一大部分。
     雪茉想了想，又念了幾句咒語，給自己加上另一個增幅魔法“元素活躍”。它可以加快魔力集聚速度，施法時也會快很多。
     “這樣，消耗大概剛好能維持吧。”她忖道。
     施加增幅魔法，並不隻在開始時消耗魔力。隻要這個魔法還持續，施法者就必須一直供給魔力，否則魔法會消失。
     精靈魔法也不能例外，不過，它有奇特之處。眾所周知，每一係魔法的施展都基於本係魔力，如冰雪係魔法的冰雪魔力，光係魔法的光明魔力。但雪茉在使用精靈魔法時，愣是沒感覺到所謂的“精靈魔力”存在！
     法師通過自身存儲的魔力與一部分外界集聚來的魔力才能施展魔法，這是魔法的鐵律，精靈魔法也不能背離它。當雪茉頻繁地使用精靈魔法後，她有了比其他係魔力枯竭時更嚴重與猛烈的反應。平常她的冰雪魔力耗光時，僅僅是精神很疲倦，身體有些衰弱。但那反應卻是頭疼欲裂，胃部抽搐不停嘔吐，若不是她及時停下來，也許昏迷都有可能！而反應症狀過後，雪茉竟連原本的冰雪係魔法都使用不出來了！直到休息一周以後，這令雪茉驚慌不已的影響才逐漸消失。
     對於這種現象，布萊多和雪茉作了許多猜測。其中，兩人得出的最合理的一個解釋，那就是：精靈魔法，根本就是以意能來作魔力消耗！
     意能居然能夠當作魔力來使用？這匪夷所思的結論讓兩人驚異萬分。從魔法誕生至今，意能從來都是法師們操控魔力的工具。
     現在這個猜測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偏偏它又是最可能正確的那一個！
     支持結論最大的理由，是精靈魔法表現出來的一個特性。所有的精靈魔法，施展出來都是無形無質的，隻有透明到快要看不見的一道紫色光芒象征著魔法的存在。而這紫色光芒，往往都飛向受術者的頭部，好似直接作用於精神上！
     同時，這個結論也可以解釋，枯竭時的雪茉為何無法使用其他係魔法了——意能都消耗完了，還怎麼操控魔力？
     想到這裏，雪茉忍不住再次驚歎了一聲，精靈真是奇妙的種族！居然以意能為魔力……
     等等，以意能為魔力？雪茉突然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從腦中閃過，卻模模糊糊難以辨明。
     究竟是什麼呢……感覺很重要的樣子啊……
     在雪茉奮力苦思冥想的當兒，克利斯遇到了人生的第一隻四級魔獸。很巧的是，攔路的這隻魔獸，還是雪茉很熟悉的一種。
     一隻全身黃色，長得極像獵豹的動物，正繃緊了全身毛皮，凶狠地微伏在克利斯前麵的空地上。
     “哇噻！金雪豹！”雪茉興奮地打了一個響指，掏出一枚白色透明的記憶水晶，“快打快打，克利斯，不可以輸哦！嘻嘻，補償一下當初我沒打敗它的遺憾吧！”
     聽到雪茉的話，克利斯牽了牽嘴角，沒答話。他雙手握劍，表情凝重地對著金雪豹。
     “嗷…”一聲低沉的豹吼，金雪豹模糊成一道黃色的影子，疾速撲來。它原來所在的位置，也同時出現了兩個劇烈翻滾的冰雪氣團，緊隨豹影之後飛向克利斯。
     克利斯表情不變，泛著紅光的長劍狠狠地與金雪豹鋒利的爪子撞擊在一起，身體卻是借著力道向旁一滾，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隨之而來的兩個氣團。那兩個氣團砸落地麵，竟爆炸成無數鋒銳的冰刃，造成了一個巨大的坑。
     雪茉看得微微咂舌，這是四級魔獸真正的實力啊！當初自己遇到的那隻豹子要不是受傷了，恐怕抬抬爪子就能幹掉她吧。
     金雪豹憑借著自己的高速和不斷的氣團轟炸，一時之間把克利斯壓著打得無法還手。然而戰鬥膠著了一會兒，克利斯終於瞅準了一個空隙，長劍一抖，紅光飛出，狠狠擊中了金雪豹的右後腿。
     腿部被打傷，金雪豹慘嚎了一聲，速度立刻慢了下來。失去了速度優勢的金雪豹，再也無法對克利斯形成威脅，敗局已定。
     果不其然，又鬥了片刻，克利斯長劍脫手飛出，“哧”地插進了豹子的前胸，結果了它的性命。
     “不錯呀！”雪茉微笑著把記憶水晶收了起來，“有沉穩的高手風範嘛。”
     “呼……”克利斯長呼一口氣，看了看被金雪豹折騰得狼藉一片的地麵，心有餘悸道：“這可是連五級武士都要小心應對的魔獸啊。”
     “所以嘛。恭喜天才的克利斯英雄，已經武藝高強到可以越級對敵咯！”雪茉笑道，“哈，中飯有著落了，不用吃幹糧啦。我們就地野餐吧？交給你咯！”
     “嘿，你主要想說的是後麵那句吧。”克利斯沒好氣道，走到豹子的屍體旁邊開始收拾。
     “一樣一樣。呐，我找柴火去。”
     ……
     弗金森林冒險的第一天，就在挑戰魔獸中過去了。雪茉和克利斯到達的這塊區域，三級以上的魔獸特別多，一天下來，離考核要求的魔核數量隻差了兩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