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挽著手走向洗手間，笑鬧著學校和工作上有趣的事情。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笑鬧聲，“文文，素素，你們在這兒吃飯？”
    “三叔。”蘇素叫道，蘇文則是滿臉陰沉不情不願地叫道。
    “你們在幾號包廂，你們的單子我來幫你們付。”中年男子梳著香港人特有的精幹發型，油光發亮，同樣油光發亮的還有他的臉和皮鞋。黃色的手放在一個紅裙女郎的小蠻腰上，她有著曼妙的身姿和傲人的豐胸加上大紅唇整個人顯得嫵媚風情。
    “不用了。”蘇文搶先回答。
    “我們在三號包廂，三叔不用這麼客氣。既然蘇顧城你都愛管不管，何況我們這幾個侄女呢。最近三叔又換女友了吧，可千萬不要讓前女友鬧到家去，大家可都不好看，您說呢？”蘇素對於這個三叔一向不屑，隻是不會像蘇文一樣直接，她從來都是拐著彎罵人不帶髒字。蘇素雖然平時和蘇顧城從來一見麵非要互相刺幾句才罷休，但是心裏還是對於他還是有護犢之心的。
    中年男子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平常遇到的都是蘇青，而他對自己都是溫言細語禮貌周到，沒想到這兩個侄女一個比一個嘴利。
    “那你們吃，我還有客戶要陪。”說完攬著妙齡女子就落荒而逃。
    “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看著三叔落跑的背影，蘇文雖然表現得這麼堅決，可是心裏還是感覺這樣有點欠妥當。“顯得我們很沒教養。”
    “教養是給同樣有教養的人。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美德，可是如果老沒有盡到老的責任，那麼就該承受這隨之而來的後果。第一次不知情的尊重是教養，第二次知情的尊重是考量和矜持，第三次就完全不必要對這種完全不知道責任為何物的人表現出任何一點的教養。”蘇素冷哼一聲，嘴角往下拉。
    “好吧。”蘇文聽完這段話，雖然不是完全同意，但是也總算解開了心結。
    “素素。”中年男子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你還回來做什麼！”蘇素心中的悶氣徹底被激起，轉身，臉色變得變化莫測。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眼花了。”穿著黑白色毛衣，外麵套著黑色夾克的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完全不同於三叔的油光發亮，整個人散發著溫潤的氣息，如同一塊古玉，經過歲月的精雕細琢，將所有的可見的不可見的棱角一一磨平，不耀眼但是絕對地浸潤人心。
    原本握著蘇文的手這一刻變得冰涼，蘇文立馬回握住，安撫這個像自己曾經在婚禮上表現相似的妹妹。
    每個人都有秘密。每個人都有不想麵對的人和事。而眼前這一個男人就是蘇素的十字架，接受上帝對曾經做過事情的審判。
    “你遇到什麼麻煩了嗎？”男子走了過來。
    蘇素還是僵在原地一言不發。
    “怎麼了？”男子在十步之外止住了腳步，轉向蘇文，“你就是她姐姐吧，和她說的一樣美麗大方。”
    “謝謝。”蘇文在一頭霧水的情況下，決定靜觀其變。“我倒是沒有聽素素提起過你，請問你是？”
    “原來她沒說過我啊。”男子窘迫地下意識吞了一下口水，“那叨擾你們了，下次有機會再聊。”
    “嗯。”蘇文揚起最職場的微笑。
    “再見，素素。我的電話還沒有變，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男子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蘇素。“我離婚了。我打你電話，你換號碼了。”
    蘇素這時手指才恢複動作，回握住自己的姐姐仿佛借助於她的力量便可以勇敢麵對一切，“姐，我們走。”
    蘇文自然從善如流，挽著蘇素快步向包間走去。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真的忘不了你。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中年男子在後麵加大了音量如此喊道。
    蘇素加快腳步，將那人遠遠地甩在身後。在進包間之前拉住蘇文，“待會兒我告訴您來龍去脈，但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所以，待會兒進去幫我掩飾一下，別掃了大家的興致。”
    “好。”蘇文自然意會。推開門便大聲叫道，“真是晦氣，蘇青，你猜剛剛我們遇到誰了？”
    “你老情人？”蘇青和蘇顧城正聊得起勁，隨口答道。
    “顧城他爸。還帶著一個20歲的女的，也不臊的慌。你說晦氣不晦氣！”蘇文本來是故作氣憤將所有的目光吸引在自己的身上，為蘇素突然地感情變化找好一個理由。可是一想到三叔對顧城的傷害，說著說著就真的有無名火燃起來。
    蘇素這時候默默地坐回位子後一杯接一杯的狂灌啤酒。
    “他在這裏？”蘇顧城有點搖晃地站了起來，他和蘇青麵前已經有五個空瓶子。蘇青臉色依然蒼白，所以，這五瓶酒是誰的傑作不言而喻。
    “兔崽子！”蘇文賞了蘇顧城一個爆栗。“說了不許喝酒，你還敢在我麵前喝！！”
    “姐，大家玩得高興就好了。”蘇青在蘇顧城使了無數個眼神之後插嘴道。
    “你還敢說！我要你監督！監督到哪去了！”蘇文也賞了蘇青一個爆栗。
    “哎呀，大家一起玩遊戲高興，輸的必須得罰，否則就不好玩了。你看我都喝了兩瓶了。你也一起來，剛剛誰輸了？”笑笑起身拉著蘇文坐到位子上。
    “顧城。”蘇青答道。
    “那就從顧城開始，真心話大冒險都會玩哈。”笑笑說道，“我都懷疑蘇顧城這小子故意輸討酒喝。”
    “我是真不會玩。”蘇顧城說道，“這是我第一次玩這種遊戲。”
    “問你你什麼都不回答，哪裏有這麼秘密。”蘇青說道，“告訴我們你又不會少一塊肉。不想告訴我們你的秘密，你選大冒險也可以啊，就罰酒。”
    “這個比較簡單。”蘇顧城明顯受了剛剛蘇文話的影響，雖然還在強顏歡笑。在其他人麵前裝酷掩飾的一麵，此刻毫不保留顯現。
    “雖然你這樣比較帥吧，可是，我都快30的人了，對死魚臉可是一點都不感冒。”笑笑調侃道。“爺，給妞笑一個。”
    蘇顧城知道笑笑隻要和熟的人在一起就葷腥不忌，隻要大家開開心心的，何況在她眼裏自己恐怕就是一小輩。被她這麼一說，雖然感覺很無厘頭，但是心情也好了一半，“開始吧。”
    “這一次勺子轉到哪裏就誰了。”蘇顧城漸漸適應室溫有點熱了便脫下外套，天藍色毛衣，修長的手轉動飾以青花的白色瓷勺。
    勺子轉了N圈以後，慢慢旋轉最後停在了蘇素麵前，已經喝下一瓶悶酒的蘇素眼神有點迷離。“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蘇素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那我開始問了哈，你的初戀是什麼時候？”笑笑看到大家都沉默做了一個你先請的手勢便率先發問。
    “初戀啊？”蘇素緩緩重複，再一次沉默。
    “蘇素都沒有談過戀愛，她就是骨灰級的剩鬥女的最佳繼承人。別看她大學都快畢業了，她就是一個超級貞潔女。”蘇顧城嘴賤的毛病因為蘇素自動開啟。
    “蘇顧城！就你行，用你那張傾城傾國禍國殃民的人妖的臉每天禍害一大幫花癡，還每天裝得一臉的深沉，感覺全世界就你最驕傲，說白了你就是一個人妖，要麼就是一個妖人。在我認識這麼多人裏麵你就是最佳的小受人選！你沒去搞基就是耽美界的一大損失，你也別什麼偶像組合，直接去演小受保證一炮而紅！”蘇素毫不示弱地回擊，口水噴的到處都是，順帶禍害了旁邊還沒吃完的菜。
    “就你認識的人我掰著手指都能數出來，就別提你那交友圈了。我禍害最起碼說明我有資本，有本事你也禍害一個我看看，別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蘇顧城言簡意賅地回擊。
    “別鬥嘴了，蘇素你說答案吧，否則就喝酒哦。”笑笑感覺這兩人真是冤家。
    “我喝酒。”蘇素仰頭就喝了一大杯。
    “直接說沒有不就好了，難道你有新情況不告訴我們？”蘇青問道。本來也是無心之言，不過正中她的心事。
    “她都說喝酒了，幹嘛呀蘇青。”蘇文使了一個顏色給蘇青。
    “好吧，好吧。”誰都有難言之隱啊。
    “我的問題是笑笑姐的升級版，最讓你印象深刻的人，不管是明戀還是暗戀。”蘇顧城可不想放過這爆料的最佳時機。
    “我喝酒。”蘇素連看都沒看眾人就又仰頭大喝了一杯。
    蘇青識相地說，“略過我吧，我沒什麼想問的。”
    隻是沒想到接下來幾次都轉到蘇素麵前，而蘇素隻有一句話，我喝酒。幾圈下來，蘇顧城的一點點酒勁都完全消了。整桌氣氛顯得很沉悶。
    蘇青拍了拍蘇素，“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澆愁愁更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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