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走到小若麵前停下腳步，將東西放在一旁，雙手撐在桌子上盛氣淩人地俯視著坐著的小若，語氣極其嘲諷地說道，“我把當年你給我的那一句奉還給你。蘇青。根本就不愛你！”
    小若揚起手掌用力地扇了梁雨緹一巴掌，聲音顫抖地說道，“你胡說！”
    女子捂著自己的左臉，猙獰而譏誚地笑道，“我胡說？！如果是我胡說你為什麼要這麼激動！不也就是心虛嘛！就如同當年一樣，我狠狠扇了你一巴掌說‘你胡說’！你回的是什麼，還記得嗎？”
    小若閃著雙眸抿緊嘴唇避而不答，女子看到小若的反應很滿意勾起嘴角說道，“你說，別再自欺欺人了！當時的你不是那麼的信誓旦旦嗎？怎麼？現在的你怎麼淪落成這樣了？嗯？”
    這邊的響動已經引起一部分人望向這邊，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多。
    “你！”小若一反平常地溫婉柔弱，眾目睽睽之下站起來，大聲喊道，“我沒有自欺欺人！他怎麼會不愛我！誰像你當年一樣死纏爛打！你都快要結婚了，幹嘛還要來糾纏我的青哥哥！”
    “青哥哥！叫得多甜哪！糾纏！”女子冷哼了一聲，雙手交叉，“如果不是當年你裝楚楚可憐，在他麵前說盡我的壞話，他即使不愛我，怎麼會說斷就斷！”
    女子突然想到什麼神情一冷，隨即又望向小若，舌頭抵在下齒齦，眼睛由下往上瞟，咬牙切齒地說道，“對啊，我還要感謝當年你告訴我不要自欺欺人，否則可能我現在還像你一樣傻，以為這個男人總有一天會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別傻了！他心裏有人！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嘖嘖嘖。。。你現在的可憐樣，我都覺得可憐！最起碼當年的我是有資格阻止他和你見麵的，而你呢，隻敢坐在這裏看著，等著！看看身邊的鏡子，看清楚你的可憐樣！！”女子扭過小若的臉，逼她看看身邊落地窗的鏡子。
    小若看見了自己眼中的幽怨和妥協，眼淚滑落。但是口中仍舊不願承認，“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瘋女人！別想挑撥離間！你。。。嗚嗚嗚。。。”
    “又給我裝可憐！你以為我還是當年的梁雨緹，我還怕你裝嗎？蘇青的態度已經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哭！你哭給誰看呢！”女子握住小若的下巴，瘦削的指節泛著白，惡狠狠地看著眼前這一個像極了當年自己的人。想起當年癡心的付出卻換來徹骨的傷害，她心中的恨更深，怒火更盛！
    小若掙脫不開女子的束縛，隻好抓起手中的咖啡準備一把潑在了女子的臉上，手一滑便倒在了女子的禮服上麵。
    剛剛結完帳走來的蘇青發現騷動的人群都看著一個方向便也慣性地看了一眼，卻看見梁雨緹正在為難小若。快步走到兩人麵前，掰開女子的手，將小若護在身後，“雨緹，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梁雨緹看到蘇青維護小若的樣子怒極反笑，“沒想到你還是和當年一樣，不問青紅皂白，先護著她再說。好！好！小若，果然是你的好妹妹！不過我看你們能走到多遠！”
    男子還沒開口，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雨緹，怎麼了？”
    女子收起猙獰的麵目，笑容溫婉地說道，冷冷地看了一眼蘇青，“沒事。這個人把咖啡倒在我裙子上不道歉不說，還口出惡言。”
    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看了一眼，充滿了驚喜，“蘇青？”
    蘇青點了點頭。“齊奇，好久不見。恭喜你，聽說你最近事業愛情雙豐收啊！”
    “哈哈哈。。。”齊奇笑得歡暢，一把攬住梁雨緹，“都是熟人，熟人。這是我高中同學，寶寶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再計較了。”
    梁雨緹故作生氣地嘟著嘴，“既然是熟人，還不給我介紹介紹？”
    “這是蘇青，高中的哥們兒。小若，他的女朋友。人家肯定在約會呢，是吧？”齊奇熱情地拍了拍蘇青道。想當年自己和梁雨緹談戀愛的時候不小心沒帶錢，還是這哥們兒幫忙的呢，否則當時可是糗大發了。“這是我的未婚妻，梁雨緹。”
    “你好，剛剛是我小題大做了。”梁雨緹雖然麵帶惡氣但是齊奇都以為是為剛剛的事還在生氣，便也算了。
    “你好，也有我的錯。”蘇青麵無表情地回道，小若將頭扭在一邊不做回答。
    “哈哈。。。寶寶不要介意，小若比較怕生。蘇青，我們現在還有一些事，下次再聚。”齊奇知道肯定鬧得很不愉快，隨意互相再說了一些寒暄客套的話便離開了。
    蘇青坐下來將小若抱在懷中安撫，卻發現一道目光似乎在看著自己，抬頭一看，愣住片刻。一身藏青色西裝將他襯得器宇軒昂，溫文爾雅。細看眉眼之間多了幾分柔情，在他的注視之下覺得舒服，不似當年目光如炬銳利地眼神讓人感覺無所遁形。皮膚比之當年要黑上許多，不過卻是現在最流行的小麥色。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麵部線條如同刀刻一般立體硬朗。
    齊奇走了過來，說了一些什麼話。男子笑笑。看齊奇對他的態度，恭敬有加，怕也是年輕有為了。也對，憑他的家世和他的努力程度，自己也想不出他會如何失意，恐怕一直是春風得意吧。
    隨後跟著齊奇離開，走出門口還深深地看了蘇青一眼。蘇青迅速轉移視線，繼續安慰著小若，隨即又掃了大廳一眼，沒有人影了，眼神是說不出的失落。
    “青哥哥，我們結婚好不好？”小若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儼然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小若，我真的是怕你後悔。我知道你身邊的追求者莫不是哪家公子哥或者是年輕有為的有前途的英俊才幹，隨便挑一個便比我好上千倍萬倍，你還太小，你不知道自己要什麼。結婚不能這麼草率。等你再大一點，好不？”蘇青拿起紙巾擦了擦小若的臉。“妝都要髒了，幸虧化得薄。”
    “青哥哥，你不要我一提這個問題你就轉移話題，這一次你不要再糊弄我了。我不小了，我22歲了。我知道自己要什麼。”小若拍掉蘇青的手，大大的眼睛看著男子，“我問你一句，如果你和我結婚，你會不會和我離婚？”
    “當然不會。”
    “如果我病了你會不會照顧我？”
    “當然會。”
    “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你都待我現在一樣，不離不棄？”
    “當然。”
    “這就是我非你不要的原因。我媽病逝以後，我爸再沒娶第二個妻子。我就想要那樣的婚姻，一生不離不棄。我可以全身心地信任你。你從來不騙我。你會第一個為我出頭。有這些就夠了。”小若縮了縮鼻頭說道。
    “小若，我還是那句話，我對你更多的是對親人的感覺，你想清楚。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待你如同情人一樣，雖然我可以做到前麵說的。”蘇青驚詫於眼前女子的坦白，雖然話語還稍顯欠考慮。
    “我知道，反正愛情最後還是變成親情。我不介意有沒有中間那一步，既然結果都一樣，過程我並不在乎。所以，我們結婚吧。”這一次小若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我再想想。”蘇青又開始猶豫了。因為知道今天小若因為自己受委屈了，所以心裏著實地不好受，自然也不想拂逆小若的意思。隻是。。。自己是真的怕害了小若呀。
    小若也無法再說下去，便隻好作罷。在小若的要求下，兩人再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才出門口，一輛銀色車橫在了兩人麵前，車窗緩緩向下，冒出一個腦袋，“蘇青，小若，好久不見。”
    小若睜大自己的眼睛，怎麼會？蘇青剛剛看見所以此刻也比較鎮定，“好久不見。”
    “怎麼樣，我送你們一程？”男子狀似熱情地說道。
    “我們。。。”蘇青剛要開口，就見小若目若明星地說道，“當然好！”
    蘇青轉頭看向小若，小若低低解釋一句，“剛剛忘記和你說了，車子出了一點問題，明天恐怕要送去檢修。我正在愁這個問題，沒想到有人就幫我解決了。而且你和他以前不是好哥們兒嗎？坐一下順風車應該沒問題的吧。”
    蘇青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上車。突然想起，小若喜歡過莫北。或者說沈墨軒。蘇青一下子輕鬆了。因為知道有些東西注定不會屬於自己，妥協之下，每一個人都會選擇自己認為最合適最能掌控的東西隻為求得一世的安穩。果然，自己總是不自覺地把對方當成弱者，可是每次一想其實最想不透的是自己。
    兩人上車後，沈墨軒就和小若開始聊起來。其實兩人之前也沒那麼熟，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卻顯得那麼熱絡。兩人最後還交換了電話號碼，說常聯係等語。
    小若的家很近，所以送完小若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兩人持續沉默。本來蘇青想問問近況，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問不出口。而剛剛和小若談笑風生風趣幽默的沈墨軒不知為何也選擇了沉默。
    兩人各懷心事，到了蘇青家樓底下。蘇青說了一句謝謝正要下車，男子轉身一把握住蘇青，音色清冷地說道，“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