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姐妹一場恨無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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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依依剛剛離開雪舞的房間,音楠即刻進入,即使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卻還是恭順的跪了下去,手中的匕首緊緊的握住,抬著頭直視自己麵前的雪舞,用滿滿是戲謔的聲音說:“聖使音楠見過雪舞神上。”
雪舞隨意把玩著自己手裏的細繩,一圈一圈的纏繞在自己修長的手指上,纏結束後又重新拆開,拆完之後又繼續纏上……雪舞似乎對這個遊戲樂此不疲,而音楠因為沒有得到允許,所以隻能一直跪在地上。
終於雪舞將被彎的不成樣子的細繩丟到一邊,正對上音楠的眼睛,說:“宮主不放心魅閣閣主此次刺殺行動,在魅閣出發後,你在暗處跟著她們。必要時刻出現幫助魅閣。”頓了頓之後接著說,“如果魅閣閣主妄圖放走任何一個人,殺。”
“聖使音楠謹遵雪舞神上之命。聖使音楠告退。”
在音楠轉身之時,她聽見身後的雪舞輕輕的歎了口氣,頓了頓身子,卻還是毅然往前行。
水依依,若你還是執意保護白芊墨,讓音楠殺了你是對你最好的方式。若是菱茵,容青或軒齊必定給你一個痛快,宮主得知之後定將罪責推到她的身上;若不殺,宮主發現,按照雪月宮法“廢武功,毒瞎雙眼,刺穿琵琶骨,毀去容貌,推下絕生崖。”處置,到時生不如死,也不再是她能控製的。
與此同時,水依依坐在她在雪月宮的房間裏,看著麵前的一幅畫:七個情態各異的女子,或笑或癡或睡或定或臥或遊或鬧,聚集在一起卻麵向不同的方位。前宮主說這是她想知道的所有事情的結果。她一直認為結果是七個人又重聚起來,麵向不同的方位實施陣法返回現實。可是現在白芊墨要死了,即將被她殺死,怎麼能是七個人?
突然水依依冷笑一聲,白芊墨你死果真是應該,雪月宮八大閣主的秘密豈能容你一介布衣透露出去?置我魅閣閣主,置我雪月宮,置我魅閣於何處?!
想到這裏,水依依站起來將自己麵前的畫收起,然後走到梳妝櫃前將原本繁重紛雜的發飾全部卸下,用梳子將自己的頭發一寸一寸的梳好,一縷一縷的挽成隨雲髻,在隨雲髻的根部插上兩根長約30厘米的銀簪,在隨雲髻的頂端固定了三朵碎花流蘇。
水依依從首飾盒裏拿出一根繡花針,猛地向右邊甩去,準確無誤的紮在了衣櫃上唯一一朵桃花中間的那根花蕊的頂端。衣櫃靠牆的那麵緩緩的轉了過來,上麵固定著七八把琵琶。水依依略微掃了一眼,直接取下一把紅的仿佛要滴下血的琵琶。
水依依的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然後猛地一掃琴弦,不同於普通琵琶清冽悅耳的聲音,這串音階排布完全沒有規律,並且仿佛是捏住了一個快死的人的脖子,逼迫他用嘶啞的嗓子唱歌的聲音。讓人倍感煩躁卻毛骨悚然,一種殺戮的渴望湧上心頭。
魅閣琴音,善蠱惑人心。
“該開始了。”說著,水依依走到窗邊從袖子裏拿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從窗邊向上拋去,在藥丸飛至最高點的時候一根繡花針將它刺穿,一朵桃紅色的煙花盛開在雪月宮的上空。
百花樓的老鴇祈鏡看到煙花臉色一變,卻在下一秒立刻臉上堆笑的將各個富家子弟全部請了出去。百花樓裏嫵媚妖嬈的女子淡泊冷漠的神情代替了臉上的嬌笑,全部飛身而出,前往雪月宮。
子時江南白府內每個屋頂上坐了五個拿著不同樂器的女子:一竹笛,一古琴,一琵琶,一陶塤,一柳琴。隻有主屋之上有七個或坐或臥或站的女子,除了和其他屋頂上一樣的樂器之外,還有兩個女子拿著箜篌和口弦。白府內的守夜人似乎沒有發現屋頂上的異樣,一切都依舊平和安靜。
水依依猛地一掃琴弦,仿佛就是一個號令,所有女子都開始殺戮的前篇。
白府內一陣陣的哀嚎撕心裂肺,隨著琴聲合奏的淩厲而逐漸加大。白府每個屋子的窗紙上都撒上了鮮血,無數人從房屋中出來拿著剪刀匕首看見活人就殺,鮮血在地上蜿蜒成河。水依依看著地上越來越多的屍體,輕歎一口氣,就算白芊墨泄露秘密又如何了呢?自己終歸還是狠不下心來殺了她。
水依依懷抱琵琶飛身而下,前往白芊墨的房間。坐在白芊墨房間屋頂上的女子被水依依揚手停止演奏,退回百花樓。水依依走進白芊墨的房間,滿目鮮血,一股她從小聞到大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她略皺了眉頭,抬頭掃視一圈,不見白芊墨的蹤影。心頭一緊,該不會……已經被殺了?
水依依手中的琵琶掉到地上,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這是不可能的,怎麼會呢……白芊墨是庶女就算再得寵房間也位處偏遠,怎麼會有人來這裏殺人呢?
身後突然傳來幽幽的聲音,“水依依,原來真的是你幹的。”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看來白芊墨已經萬分確定是她幹的了。水依依拾起琵琶,沒有轉身,聲音平淡,“你既然已經確定又何必來問我?我是雪月宮的人必當遵守宮主命令。”
白芊墨在後麵笑的諷刺,“魅閣琴音善蠱惑人心這話當真沒有一點虛假,你可知我剛剛因為這琴音殺了二姐。”
水依依沒有搭話,而是低頭擺弄琵琶琴弦,叮叮當當撥了一段柔和清新的音階。然後轉身,看著已經被催眠了的白芊墨的眼睛,低聲呢喃,“魅閣琴音,還善控製人心。”聽著外麵主弦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水依依知道六人已經找來了,時間不多了。沒法再懷念了。
水依依將一把細小的紅色粉末撒在白芊墨的身上,然後袖中藍色綢帶將白芊墨裹成蠶蛹,略微用力,紅色液體在藍色綢帶上蔓延開來。水依依在六人進來的同時,將白芊墨從窗戶送到白府外。藍色綢帶上的紅色液體不斷滴落。
六人互看一眼,隻道此人已被閣主用綢帶絞碎。卻不想此人已被水依依放走。
突然外麵的琴音越來越薄弱,七人大驚,怕是這白府內出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竟能將這魅閣琴音削弱。
待六人重新飛至主屋之上時,發現白老爺子身後跟著六個死士,而各個房屋上的魅閣弟子早已傷的傷死的死無法繼續彈奏。